见李玙神色似有挣扎,李静忠眼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继续说道:“太子您想,一旦林九郎大权独揽,第一个对付的人会是谁?”
“肯定是孤!”李玙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就是老奴劝说太子的原因!”李静忠一脸忠心的说道,“以圣人的性情,明显更加相信林九郎。
而太子您和林九郎之间,早就已经势同水火,根本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这个时候,太子您要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顺便顺水推舟一把!”
“可这又和那人有什么关系?”李玙有些不解。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李静忠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阴狠,“老奴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必要的时候,太子您要推波助澜一下吗?”
“你说什么?”太子眼睛睁得浑圆,“可那是孤的父亲!”
“圣人老了,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李静忠神色不见丝毫波动。
叹了口气,李玙眼神里满是黯淡之色,良久才开口幽幽说道:“只要保证父皇的性命无忧,剩下的事情你去办吧!”
“喏!”听到这话,李静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马车……
“速查颍州入长安城难民人数并姓名,所在坊里!”
疾步走入靖安司,二话不说,李必直接下达命令。
闻言,在坐之人全都愣住。
“司丞,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全力追查那个龙波吗?”徐宾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龙波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龙波的真正目的,李必却觉得,那个老乞丐的身份才更加的可疑。
“究竟为何?”
“你无须知道!”扫了一眼徐宾,李必直接闭上眼睛。
徐宾愣了一下。
按理说,如今李必下达如此命令,徐宾应该高兴才是。
可徐宾高兴不起来。
很明显,除了龙波之外,还有其他人介入了今日之事。
而这个人究竟是谁,徐宾这位阙勒霍多案的背后主谋并不知道。
所以心里难免有些七上八下。
他担心的是,圣人会被人截胡!
只是现在李必一字不漏,徐宾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施展自己的‘大案牍术’,去追查这段时间进入长安城的颍州难民。
“是在去岁冬月之前入长安的颍州难民!”
徐宾刚转身没走几步,李必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再次合上眼睛……
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所能企及。
在徐宾正准备走出大门的时候,龙波带着麾下人马杀入了靖安司。
而这些,秦业并不知道。
距离花萼相辉楼越远,秦业的心跳逐渐恢复平静,没有之前心惊肉跳的感觉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业有些不解,不过也没多想,直接奔平康坊方向去了。
花萼相辉楼那边,秦业是不敢再过去了。
天知道是不是有人发现了自己和圣人李隆基一样的容貌,然后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自己呢?
还是回平康坊那边比较安全!
与此同时,在平康坊自家府邸的右相林九郎听到管家的回报,心里泛起疑惑,询问道:“李必去见太子期间,究竟说了什么话?可有人听到?”
“只怕没有!”管家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李必离开不久,李静忠上了太子的车架,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不久之后,李静忠带着一批人马去了光德坊那边!”
“光德坊?”林九郎眉宇稍稍一皱,“李静忠去光德坊那边做甚?”
这个时候,下面的吉温开口说道:“右相,靖安司就在光德坊内!”
林九郎定睛一眼,见是自己的忠心小狗腿子,长安县丞吉温,直接开口询问道:“吉温,你怎么看?”
“右相,下官觉得,太子和李必之间,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怕会对右相不利。
以下官看来,关键是控制住靖安司。
只要靖安司掌控在右相您的手里,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这句话说的很好!”林九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只是该怎么掌控靖安司呢?”
“太子本就和李必相交甚秘,如今太子和李必密谈不久,太子的心腹李静忠便带人前往靖安司,下官觉得,此事有必要让圣人知晓!”
“我明白了!”林九郎点了点头,看向刚刚投靠自己不久的大狗腿子,御史中丞黄真。
“下官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直处于隐形人状态的黄真,见林九郎看向自己,哪儿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转身离开右相府。
如今的太子李玙可不是先太子李瑛所能比拟的。
先不说李玙的城府本就很深,要不然这么多年了,右相怎么没搬倒李玙的太子之位?
就说李玙的那个老师何执正,乃是文坛的领袖人物。
直接得罪太子和李必两个何执正的徒弟,跟直接得罪何执正又有什么区别?
得罪太子,黄真倒是不怕,要不然他也不会投靠右相林九郎门下。
可直接开罪何执正,黄真却是真的害怕。
毕竟他也是读书人出身!
他不想遗臭万年。
以前的时候,一些事情,他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可如今右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你这个御史中丞公开弹劾太子和李必,又哪有他拒绝的道理?
“入宫!”出右相府,唉声叹气一声,黄真上了马车……
“什么声音?”
距离靖安司大门还有上百步的距离,听到隐隐传来的声音,李静忠开口询问道。
“回李将军,卑职听着,像是靖安司那边传来的厮杀声,只怕靖安司出了什么变故?咱们要不要赶紧过去救援?”
回禀之人,乃是从陇右军中调拨到东宫六率的骁勇之士,在边关常年经历厮杀,所以一听声音便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
“慌什么?”闻言,李静忠眼睛一转,脸上却不见其他神色,“即便厮杀声是从靖安司方向传来,咱们的这么点人马,够干什么?给贼人送脑袋不成?
都听我的,咱们慢慢走,多小心些,以防贼人埋伏!”
心里,李静忠却巴不得李必和靖安司上下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