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身体剧烈的痛!
秦业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到了门楼下面一个铺满了干草的马车上。
四周是熙熙攘攘前来‘救驾’的人群。
元载、王韫秀等人争先恐后的将秦业搀扶起来。
反倒是张小敬,此时并没有人理会。
秦业强撑着身体,把元载、王韫秀推开,转身看着还躺在马车上的张小敬说道:“跟朕一块儿回去吧!”
不理张小敬是否愿意,秦业扭头就走。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郭利仕、陈元礼等人带着天子乘坐的銮驾争先恐后赶来,搀扶着秦业进入銮驾,欲要给秦业梳洗、更衣。
“朕自己来!”进入銮驾,直接将郭利仕、陈元礼二人赶出马车,秦业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郭利仕、陈元礼二人服饰了李隆基大半辈子,自然对李隆基最是熟悉,这个节点上,秦业不敢掉以轻心。
身上的疼痛消退,不过浑身依旧酸软,强撑着身子洗了把脸,将散乱的头发束起,对着铜镜,秦业施展起后世亚洲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
虽然自己的容貌和李隆基十分相似,可还是有一点不同,主要表现在肤色上。
因为‘李隆基’昨晚上在宫外奔波了一夜,浑身上下满是尘土,不仔细观察,即便郭利仕、陈元礼这样服饰了李隆基大半辈子的人,也分辨不出真假。
这也是秦业将二人赶下銮驾的原因。
一旦梳洗过后,一个干干净净的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二人自然能一眼断定出真假。
肤色诧异实在是太明显了!
所以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秦业不得不按照李隆基的肤色进行化妆。
而且还不能让亲近的人发现。
悉数好之后,更换上崭新的冬衣,秦业幽幽开口道:“郭利仕,传张小敬进来叙话。”
张小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进銮驾的时候还是之前的打扮,浑身脏兮兮的。
“昨晚你立了大功,说吧,有什么请求,朕一定会满足你的。”按照李隆基的秉性,这个时候自然要对救驾之人论功行赏。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圣人昨晚的话算数就行!”
“哦?”其实秦业早就知道张小敬此人不会向自己求官,眼睛一转,嘴角轻轻一笑,说道:“那檀棋呢?”
“檀棋?”闻言,张小敬心里有些苦涩。
其实昨晚的时候,张小敬已经发现,圣人好像对檀棋很有兴趣。
圣人看上的女子,张小敬敢要吗?
即便这个女子自己喜欢。
“留下朕的身边,为朕效力,朕就将檀棋赐婚给你!”秦业目光炯炯的看着张小敬,郑重说道。
“圣人此言当真?”张小敬十分惊讶,毕竟圣人现在已经不再落魄,他想不明白为何还要拉拢自己,难道只是因为救驾之功?
“君无戏言!”
张小敬心动了!
挣扎了几下,张小敬这才跪下,第一次向‘圣人’行了一个郑重的礼节:“多谢圣人恩赐!”
见张小敬跪下,秦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毕竟真的计较起来,秦业身边并没有什么可信之人,而张小敬,就是秦业第一个要培养的心腹。
“郭利仕,给朕滚进来!”降服了张小敬,秦业立刻将郭利仕喊了进来。
“圣人有何吩咐?”郭利仕进来询问。
“传朕旨意,张小敬救驾有功,特拜参将之衔,领金吾卫大将军。”。
长安十六卫,除却郭利仕领的右监卫和陈元礼领的龙武军,只有金吾卫有护卫皇宫和随銮的权利。
“喏!”对于秦业的话,郭利仕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应了一声退出銮驾,命人草拟诏书去了。
车帘再一次合上,秦业淡淡的看了一眼张小敬,继续说道:“张小敬,你在长安城当了九年的不良帅,想必在不良人中有很多相熟知人,朕给你一个权力,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将这些人安排到金吾卫之中。
你以前的那些袍泽……如果还有活着的,也可以安排进入金吾卫。”
张小敬抬头看向秦业,目光中满是不解。
秦业‘苦笑’一声,解释道:“昨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长安十六卫里净是些酒囊饭袋,朕不得不怀疑,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朕还有没有今天这般的好运气了!”
“明白了!”张小敬恍然大悟。
长安十六卫的那些将校确实不争气,不过秦业这么做的目的并不算因为他们不争气。
秦业现在要做的,是手里必须要掌握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而张小敬,就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回宫!”
目送张小敬出了銮驾,秦业合上眼睛。
已经上了岁数的人,又累了一天一夜,秦业确实也有些乏了。
不过秦业并没有睡着,他在考虑,该如何处置李必。
没错,就是靖安司司丞李必。
昨晚上,只有李必看到了自己的真容,即便现在真的李隆基已经死了,秦业也不得不防备李必看出什么端倪。
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不过对于李必,秦业又不能急着动手。
那样的话,肯定会惹人怀疑。
再说,以前的李隆基对李必还是比较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将靖安司这么重要的衙门交给李必。
再加上有郭利仕和太子回护,秦业想找借口都很难。
还有一点就是,李必确实有才,杀了实在有点可惜!
“莫不如,随便寻了借口,把他打发出长安城得了!”心里这样想着,秦业再次发了一道诏书。
至于这道诏书会不会有人反对?
秦业并不在意。
连李白这样的人都被赐金还乡了,更何况区区一个李必?
李白的名声,可比李必大多了!
处理完这些,接下来秦业还要强打起精神去应付另外两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大唐的右相林九郎以及太子李玙。
太子李玙自不必细说,现在至少名义上,李玙是秦业的儿子,秦业不好明着斥责,更不能将其废黜。
秦业都这把年纪了,只怕做不了几年的圣人,皇帝的宝座就要乖乖归还给老李家了。
林九郎处理起来也比较棘手,一国宰相,并不是想罢黜就罢黜了,更何况林九郎此人老谋深算,想抓住他的把柄,很难!
想起这些,秦业有些头痛。
儿此时,让秦业头痛的两人,正在兴庆宫门口等待着銮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