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华就在杭州,我们一过去就去找他。”曙天拉着周知许往码头走,他非要周知许跟着他走,连通知一下宋邶都不肯。
周知许边走边拖,她问:“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和锦衣卫一起走?和他们走不是可以有很多方便吗?”
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小便宜!宋邶那混蛋很明显对你别有企图,曙天不想问她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她自己也……
不行,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就没有办法控制了,必须走。
临到上船的前夕周知许还企图挣脱曙天,但毕竟她现在有功夫也使不出来,在曙天的生拉硬拽之下上了船。
曙天继续拖着周知许在无人的走廊上快速走向房间,周知许没有太反抗,反正都已经上船了,难不成她还要跳海吗?再说了,跟着曙天也行,又不需要她“卖艺求财”,只是宋邶明摆着的一个冤大头,不坑白不坑。
“不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锦衣卫一起啊!为什么?你总要告诉我一个理由吧!”周知许使劲儿拽了拽曙天。
看她那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曙天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来硬的,他四处张望,见眼下无人,他反问:“你明明知道你是金檀周家的人,怎么还能跟锦衣卫,尤其是宋邶走得那么近?”
“哎不是,金檀周家的人就不能有朋友了吗?就算不是宋邶,柏峙和……傅闽南不可以吗?”虽然周知许也是真的不想要跟傅闽南有什么联系,半点儿都不想有,可是也没有什么人了,至于宋樗,她没有理由说他。
听见这话曙天才真的是石化了,他拼命的在心里劝自己说:她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忍住!
在周知许期许的眼光中,曙天压制从心口窜上来的恶气说道:“宋邶,京都宋家和我们的恩恩怨怨先不说了,傅闽南,宋邶母亲的养子,比宋邶对我们的怨气都要重,柏峙,她姐姐是柏妃……”
“妃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周知许打断他的话。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你是万贵妃的好友啊!万贵妃看着你长大的那种!
曙天差点儿被气的吐血,但是他还是坚持说:“在走之前,我就派人去盯着他们了,傅闽南和宋樗都在,柏峙也没走,宋邶还在外面,他们根本就跟不上我们,等到了杭州之后就不要再和他们见面了……”曙天见周知许到脸色稍稍有些变化,他疑问:“怎么了?”
“我以前还从未见过曙天大人说这么多的话,今天可是将来年的话都说完了吗?”听见这个声音,曙天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吐了口水一样难看。
在周知许无奈的注视下,曙天认命的转过身,果不其然,宋邶就站在他们身后,且十分欠揍的说道:“曙天大人,我知道青藤卫的追踪术很厉害,但是这个世上还没有锦衣卫追不上的人。”
曙天环顾四周,宋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问:“你没有带他们出来?”
宋邶表示,当然没有,带了他们怎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他们。
“是我大意了,所以,宋大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想要带她悄悄离开的?”曙天确定自己一直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船票也是杨知府偷偷摸摸去买的,他没有露出过破绽,怎么可能会被宋邶发现,而且傅闽南他们没有追过来,这就证明只有宋邶发现了,可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莫不是杨知府被察觉到了?
对于这个问题宋邶只是故弄玄虚道:“是上天告诉我的。”
这个答案一听就是敷衍,连周知许都替宋邶脸红,就算是敷衍了事,也好歹找个像样的理由好吧,这个理由真的是太讨人厌了。
可结果能怎么样呢?还是逃不过要和宋邶一起去杭州,既来之则安之,曙天在认清事实之后也没有再纠结于这件事情,正好可以了解周知许的一桩心愿。
“那个,那个,那个,”周知许指着船上的小吃摊,把最前面的几个吃食全部指了一遍,说,“全部来两份。”
她边走边吃,宋邶就跟在后面付钱,如是宋邶也看着欢喜,他们俩一起吃的话,就是一直跟着他们身边一句话不说什么东西也不吃的曙天给钱。
“大人……”
“周知许,是公子!”
宋邶含着笑意纠正她,周知许平心静气且又装模作样的喊道:“公子,在下觉得这份白糖糕还不错,请公子品尝。”
宋邶笑着嫌弃她说:“你不去唱戏真是可惜啦。”虽说是嫌弃,但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白糖糕。
“曙天,你要不要吃?”周知许终于想起还有个真的“冤大头”跟着身后。
曙天摇头,说:“我不吃甜的,也不想吃小吃。”
“那你就去啃草皮吧!”周知许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
曙天听着这话怔住了,很久以前在瓦剌的时候,薛浸衣悄悄摸摸的带着他去瓦剌草原上的游市“游玩”的时候,也这样不停的投喂他很多吃食,他基本吃一口就不再沾了,那个时候薛浸衣也是这么说的,她叫他去啃瓦剌草原上的草皮。
半个时辰过后,周知许吃得瘫在椅子上,宋邶说:“去甲板上走走,消消食,”他刚说出口周知许就投来了极其不愿意的眼神儿,宋邶噎了一下,改口道,“不然肚子不舒服,晚上还有鲜虾宴。”
话音刚落,周知许就走出了门,还顺带带走了桌子上最开始就买了但是一口没动的柿饼。
宋邶看着她略带欢脱的身影,微笑着摇摇头,不是吃撑了吗?这姑娘真是,哎,一言难尽。
杭州城内,冷华就站在海边,他透过千里眼就可以看见远处的倭寇的战船。
这些天倭寇一直在海边不断骚扰,但就是时不时的投掷两颗不痛不痒的炸药,或者是操着一口蹩脚的杭州话来骂战,等杭州守军要去迎战的时候就又跑了,真是让这些守军头疼。
此时一青藤卫过来,悄声在冷华耳边说道:“我们这些天在杭州的铁匠铺守株待兔,就在刚刚终于等到了一条鱼。”
冷华收了千里眼,他穿着一身白净的衣服,显得他整个人十分弱不禁风,他这些天还有些病了,说话都力不从心道:“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