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正睡地香甜的师姐白天是何等的英姿飒爽,宁静与霸气完美的在她身上同时呈现,若非见识过她动手的干脆利落,燕归瞧着她还真不会这么五味杂陈。
她身体微卷,像她脚边小黄一样蜷缩着睡觉,恬淡的笑容浮现两颊,颇为明媚。
燕归给她讲了有五个故事才勉强让她睡着,即使是自己困地不行,燕归也保持着轻手轻脚地状态回到地铺。
武者睡眠都浅,身体的反应较快,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叫他们从酣睡中惊醒,燕归可不想顶着个熊猫眼再和她讲五个故事……
从昨夜的“扫地出门”到今夜“以地为席”,不得不说,燕归是有些落差的。
不管他那姥爷,也就是大齐皇帝是否真有意思让他即位,但即使是有这么个意思,结果有九成机率都是落空,他就是要以一己之力来挑战宗法制啊,这不是蚂蚁搬大象吗?谁给的勇气?梁静茹?
自己当皇帝,首先是身份上过不去,满朝文武乃至万民,都是不会答应的,就好比美国的选举,你把每个财团都得罪一遍,能上位才怪了,加之太子从未犯错也得民心,不太可能会被强行改弦易张。
或许是姥爷在朝堂上无所依靠吧,身边的无论母亲、兄弟,所思所想都是谋求他的皇位,他只有女儿乃至自己可以相信,以至于他冲动之下多说了些,然后有心人这么一传扬,叫事情不太好收场。
燕归不怨他,他能理解大齐皇帝的孤独,那种高处不胜寒。
不说大齐,便是大夏皇宫,亦是纷纷扰扰,你争来我争去,又不肯撕破脸,燕归觉得颇没意思,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直接一点多好?
他稀罕的东西,燕归可不怎么看地上,左右看来都是多此一举。
像陈王和太子,何必精心布置架空大将军,与御林卫统领勾结,然后在寿宴给皇帝下药,迫使燕归父子离开,直截了当地征集一下自己的意见不好么,自己那里稀罕那个皇位呢?还不如去大夏国拿呢,好歹成功了也是名正言顺啊。
要说太后这老太太也是偏心,陈王是儿子,难道大齐皇帝便不是了,还给他下药,瞧瞧,这是为人父母该干的事?每天沐浴在她的“指导”之下,大齐皇帝不“叛逆”才怪呢。
想着想着,终究是困意压倒了思考,燕归闭上双眼,听着屋外淡淡虫鸣,进入了梦乡。
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下,慵懒的伸伸胳膊,微笑着射出第一缕光辉。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的照进屋子,把整个房间都映成金色。
燕归伸了个懒腰,推开屋门,只见师姐盘坐在杂草上,正聚集会神地修炼些什么。
听见开门的声音,叶秋从冥想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睁眼道:“你刚起来?”
“嗯。”
“有些晚了。”
对于武者来说这个点确实是晚了,燕归也不争辩,苦笑着点头,“师姐说地是。”
叶秋对他的虚心很是满意,解释道:“太阳初升,万物在沉睡中醒来,由于一夜的沉淀,空气中游离的浊气乃至精气统统都有增加,所以说,清晨虽然不适应多动,但打坐修行却是极佳的,你以后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不然就白白浪费了。”
这倒是个好建议,燕归表示接受,“今后每个日出东方的时分,师弟必定打坐修行,雷打不动!风雨兼程!”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叶秋轻笑道:“你昨晚上讲的故事很有趣,师姐睡地很香。”
“你若想听,以后我也给你讲!”
“好啊!”
当一时激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燕归就后悔了,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但说都说了,也不怎么好反悔。
“看在你为师姐这么不辞辛劳的份上,师姐决定指点一下你的修行。”
“可师姐你的境界?”
叶秋起身,拍落裙角上沾染的草屑,笑呵呵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师姐会把境界压制在和你同一水平,所以你就尽管出手便是了。”
这个是可以有的,燕归搓了搓手,“那师弟就不客气了。”
凌空一跃,一拳俯冲而出,燕归来势汹汹,叶秋伸出右手侧击燕归手肘,在他偏了方向时便是一脚踹去,燕归倒地。
叶秋负手而立,摇头道:“你力量不够速度也不够,还有,不要老想着先发制人,比斗不似下围棋,先出手不会让你占上手,当你出手时,你的弱点就已经暴露出来了,除非你的速度快到让别人抓不住弱点。”
燕归有些不太服气,自己不要面子的吗?起身道:“再来!”
“你拿你的刀,我拿我的短鞭,咱们再试试兵器!”
“好!”
兵器对决与赤手空拳结果也是一样,意识差距太大了,宛如一场王者与青铜的对决,燕归往往是被按着锤的一方,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直到不久后燕子初催促洗漱吃早饭,然后尽早启程,两人这才停止了“殴打”与“被殴”。
此时在洛北城中,接到飞鸽传来消息的长公主却是不平静了,直接带人冲到了东宫兴师问罪。
太子齐柏周这时候还在用早膳,见长公主冲进来了也不恼,笑道:“姐姐这是何意?”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不知道?本宫的丈夫和儿子在城外遭遇了一帮凶徒,难道本宫不应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他们不是安然无恙么?”
长公主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冷笑道:“安然无恙?一句安然无恙就够了?本宫捅你一刀,然后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会接受吗?”
这就有点胡闹的成分了,太子收敛了笑容,“姐姐,你知道的,本宫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一旦姐姐你被激怒了,凭借你在齐国的势力,按理来说,本宫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本宫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本宫知道姐姐无心为子争位,但怕只怕有心人在你耳边吹风,使得产生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本宫把驸马爷父子赶回去,也是为了防止后患,等到本宫顺利继位,自然不会再软禁你,到时候你想到哪去就到哪去,本宫是一概不会管的。
你说的这件事本宫今早也听到了,倒是姐姐你,消息这么灵通,估计眼线也不少吧?姐姐这是还不死心吗?”
“这与此事无关,本宫的一切施为都是为了自保,不像你这般狼子野心。”
在太子看来,狼子野心是对他的夸奖,这证明他在皇室争位之中充分表现了一个成熟的皇子该有的性格,他用手帕擦了擦嘴,温文尔雅的道:“你来之前应该听说过了,这件事分明是一场街头闹剧引起的,强行动手也是陈王世子的主意,与本宫何干?再说了,那帮人也不是冲着驸马爷父子去的,姐姐你又何必这样大动干戈呢?传出去了,总归是不好的。”
长公主轻哼一声,“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别有用心呢?”
“姐姐来东宫,只怕不是为了昨日的事吧,你想给本宫来个下马威?警告本宫不要轻举妄动?”
长公主眼皮一跳,“你是聪明人,本宫也不用挑破了说,各自留有底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