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用莫子衿的话来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就是那把米!

莫子衿拿着马桶刷子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拿洗马桶来发泄心里的怒火。

她原本是想让他出丑来解心头之恨,可是现在出丑的人怎么反倒成了她?!

“啊——”

与她的愤愤大喊不同,同一时空下,另一处则有笑声响起:“呜哇哈哈哈哈哈……”

这样魔性的笑声来自白宇飞。

他在别墅里把玩着冯智勋带回来的那半截“战利品”,止不住地狂笑。

“我说,小勋勋你是不是太狂野了?就算看上人家,也不用这么创新吧?”白宇飞用指关节擦拭掉眼角泪花,清清嗓子,说道,“你让人家姑娘怎么下台啊?”

“看上人家?”冯智勋皱眉,“明明是她先绊的我好吗?”

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话?

白宇飞耸耸肩:“可看她回应你的方式,好像没对你有好感吧。”

冯智勋歪靠在沙发上,左手托着半边脸颊:“她才是手法创新,想要给我留下一个强而有力的印象,脱颖而出。”

白宇飞挑眉,十分怀疑地拖长语调:“是吗?”在他听来,这故事好像并不是这个走向。

“喀喀,或者说她不是喜欢你才这么做的,而是讨厌你?”白宇飞试图提供一个新的思路供冯智勋参考。

“讨厌我?”冯智勋努力回想,他确定来X大报到之前没见过莫子衿,来X大后也没和她有任何接触。他否认了白宇飞的新思路,说:“如果她真的讨厌我,那就只能是一个原因,我太优秀了。”

白宇飞郑重其事地点头,他对冯智勋的自我优越感早就习惯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准备歌唱比赛的事啊!”冯智勋顺着白宇飞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向茶几上的战利品,微微挑眉,“至于她嘛……”

就且再看看她还有什么滑头可耍。

白宇飞的话又把冯智勋的注意力拉回来:“冯氏集团明天可是有会要开,这也是你回国后的第一次家族会议,你不打算去吗?”

冯智勋漫不经心地拿过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不去,就说我功课繁忙,去不了。”

白宇飞睨他:“你是想让你爸断了你的银行卡?”

冯智勋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没闲过:“也对,那视频会议吧,我就不参加了,你替我开。”

白宇飞翻白眼:“我怎么替你开啊?”

冯智勋勾唇,把笔记本电脑递到他手里:“我弄好了,到时候你按回车键,那边就会显示出我的动态图像,他们就会以为摄像头前坐的是我。”

白宇飞傻眼了,盯着屏幕里时而托腮、时而把玩宝丽来钢笔、时而皱眉深思的冯智勋:“可……可是万一你爸要和你交流,你憋着不说话也不行啊,要是我开口不就穿帮了?”

冯智勋凑过来,又点开一个音频软件:“这个不难,到时候你把麦连接这个软件,你的任何一句话转换出来都会是我的声音。”

白宇飞的眼睛都瞪直了,他火速从二楼拿下来一个话筒连上,进行实时实验。果真,随着屏幕上软件的声线起伏,传送回耳机里的当真就是冯智勋那独一无二的嗓音!

“原来你在美国学的就是这些啊!”白宇飞惊讶得声音颤抖,面对面前这个拥有极端犯罪天赋的好朋友,不知该做何种表情啊!

冯智勋拍拍白宇飞的头,起身啧啧道:“我只是录了我的声音,将声线覆盖在你的声线上,就这么简单而已。宇飞,多学点知识,少去泡点妞,你也能这么厉害的。”

白宇飞:“……”

月下星辰,枝头蝉鸣切切。

现在已经九月,暑意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冯智勋进入二楼房间,没有开灯,径直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隐约可以发现树后有人影闪动。

冯智勋轻轻勾唇,只当没看到,往床上躺去。

嗯,校园生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莫子衿有课。

许跳跳的建议是不要去上:“昨天你在食堂的事,已经传得连X大的耗子都知道了,你真的要去上课?”

“那我是不是从此以后都不出宿舍门了?”莫子衿虽面无表情地反驳,但心里做不到毫无波澜。

昨天丢脸的一幕幕还鲜活地在眼前浮现,她仿佛能看到出去后大家集体假模假式掩笑相望的画面。

许跳跳把书本抱在怀里,深呼吸,对莫子衿竖起大拇指:“子衿,为你的勇气点赞!”

莫子衿把书本塞进包里,选了一双最舒适的运动鞋换上,视死如归地走出宿舍。

从宿舍楼走到建筑系,原本需要十分钟,但莫子衿在众人含笑的注目礼下提前完成了。

不过坐在教室里的这四十分钟是没办法按快进键的,莫子衿只能硬着头皮盯着黑板,接受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及目光注视。

她的后背就像打了钢板一样,挺得笔直,她淡定地盯着教授一张一合的嘴,事实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许跳跳佩服又悲悯地扭头看着坚强的莫子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想,课上到一半,一个快递打破了平静。

“请问莫子衿小姐在吗?”一个快递员小哥敲了敲敞开的大门,打断教授的讲话。

所有人再次统一望向莫子衿。

莫子衿顿了顿,狐疑地举手:“我就是。”

快递员小哥大步流星地踩上台阶,把手里的盒子放到莫子衿面前:“这是你的快递,请查收。”

这时教授的脸垮下来,双手撑着讲台清嗓子刷存在感:“莫子衿,你是在我的课上逛淘宝了吗?”

莫子衿刚想说话,不知道是谁好事儿地应了一句:“教授,这是专属快递,不是淘宝。”

大家哄堂大笑,催化教授脸由红到紫。

这时许跳跳八卦心燃起,不怕死地帮莫子衿打开盒子:“咦,这好像是一件衣服啊!”

许跳跳拎起来,一件黑色的T恤出现在眼前。

这么明显的礼物,瞬间击中每个人的笑点,大家再一次哄堂大笑。

这时莫子衿的脸也紫了。

是冯智勋那个家伙!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幸亏莫子衿平时成绩不错,颇得教授欢心,黑色T恤事件由她写一千字检讨书交上去得以草草了结。

下课后,莫子衿黑着脸瞪着手里的T恤,瞪着自己被具象的羞耻,整个人燃起愤怒的火焰。

许跳跳给她出主意:“不然……你有样学样,也趁他上课的时候送点什么过去?”

莫子衿摇头,别人玩剩下的她才不玩。再说了,说不定这家伙就等着她这样做呢!

当许跳跳看到T恤的牌子时,她皱起的眉瞬间舒展:“哇,这件衣服是阿玛尼的呀!子衿子衿,你看哪!”

眼看许跳跳要变节,莫子衿不悦地打掉衣服:“那又怎么了?”

“如果是阿玛尼的羞辱,那就没什么好生气的了呀。”许跳跳义正词严地给出一个理由,仿佛刚才那个和莫子衿同仇敌忾的人根本不是她。

莫子衿刚想给她一个栗暴,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这件衣服挺好看的。”秦竹天从许跳跳手里拿过衣服,打量了一下,说。

许跳跳找到了盟友,大眼睛更加明亮:“是吧?是吧?秦学长也觉得好看吧?当然好看了,是阿玛尼的!”

秦竹天注意到莫子衿不悦的表情,便问:“怎么了?在为这件衣服不开心?”

莫子衿坐在楼梯上,仰头看秦竹天:“你真觉得这衣服好看?”

秦竹天微微一怔,看了看许跳跳,迟疑地点头:“我觉得还不错。”

莫子衿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起身拍拍秦竹天的肩:“那这件衣服就送给你了。”

刚下课赶来找莫子衿的秦竹天一头雾水。

许跳跳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这时莫子衿投去一记犀利的眼神:“走吧,我们下面还有课。”

莫子衿转身之际,一个娇俏的身影挡住她:“这件衣服不是别人送给你的吗,这样转送给学长,不太好吧?”

声线细长傲慢,还带有一点点小绵羊一般的颤音,不用看脸,莫子衿都知道是谁。

她越过莫子衿,踩上台阶在比秦竹天低一级的地方站住,娇美的脸无可挑剔,本就白皙的脸因为病了一场而再添病态美,她冲秦竹天温柔地笑道:“学长,这是冯智勋送给莫子衿的。”

许跳跳噘嘴佩服:“袁飞舞,真是难为你了,这生着病还跑出来,消息却比秦学长还灵通!”

袁飞舞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对秦竹天说:“我感冒发烧了几天,现在没事了,学长不用担心。”

许跳跳更是侧过头冷笑:“哼哼,你怎么知道人家担心你了?”

袁飞舞是学生会副会长,和莫子衿并驾齐驱,帮秦竹天分担处理学生会的大小事务。全世界都知道袁飞舞喜欢秦竹天,为了秦竹天没少针对过莫子衿。

她漂亮得像个花蝴蝶,和莫子衿的低调朴素不同,每天把学校当走秀T台,尽情演绎什么是大胆撞色搭配,什么是她袁飞舞的时尚见解,惹得男生们把她的照片当成手机壁纸,女生们把她的打扮当成穿衣指南。

不过她的眼里只有秦竹天这一朵花,也算是一只专一的花蝴蝶了。

袁飞舞细眉一挑,瞪向许跳跳,仍然柔顺的语调多了几分鄙夷:“我和学长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跳跳也学莫子衿皮笑肉不笑地咧嘴:“我只是关心你啊,这病去如抽丝,你大病一场,应该好好再休息几天啊,这么着急出来干吗?”

袁飞舞挽过秦竹天的手臂,扬起下巴:“我当然是要为学长分担重担啊,我听说学长现在要调查那个神秘播音员的事,学长我……”

“子衿,调查神秘播音员的事我交给你来处理。”秦竹天望着站在平台上一直不吭声的莫子衿,就像没听到袁飞舞主动请缨一样。

莫子衿愣了一下,看一眼袁飞舞:“好。”

秦竹天推开袁飞舞的手,拿着T恤转身走了。

许跳跳最喜欢看袁飞舞尴尬的样子,掩嘴扑哧笑出了声。

眼看着袁飞舞要发作,莫子衿懒得跟她计较,便叫了一声许跳跳,转身离开:“要上课了,赶紧走吧。”

袁飞舞缠着秦竹天的把戏,莫子衿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一时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只剩袁飞舞和她的跟班面面相觑。

袁飞舞气得差点要把漂亮整齐的牙齿都咬碎!

可难为了跟班苦口婆心地把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都掏出来安抚奓毛的袁飞舞,什么“卧薪尝胆”,什么“豫让涂漆”,什么“伍子胥鞭尸”……

只是袁飞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望着远去的莫子衿,目光如剑。


快递事件过去两天,莫子衿把衣服送给秦竹天之后就没有再管,冯智勋那边倒是很安静,没有再有其他动作。

后来,莫子衿从八卦收集器许跳跳那边了解到,秦竹天把衣服拿给狗穿了,一条经常来学校蹭课,有段时间还做了网红的京巴。京巴套着这件黑T恤招摇过市,成为笑谈。

与此同时,歌唱比赛的报名也结束了,进入第一场初赛。

莫子衿选的初赛歌曲是飞儿乐队的一首《我们的爱》。

这首歌音域辽阔,很难唱。

许跳跳目睹前边的选手们为了求保险都是选的轻松好唱的歌,忍不住提醒莫子衿:“子衿,你要不要换首歌?”

莫子衿特干脆地回了一句:“别的不会。”

许跳跳:“……”

初赛赛制是两两PK,十轮制的淘汰赛,通过二十名学生评选投票,不断推送上去。

等到莫子衿上场,她发现学生评委里多了一个人——

冯智勋。

他根本不用出现在这里,等着进入复赛的人和他进行情歌对唱就好。莫子衿嗅到了一抹阴谋的味道。

想到之前的T恤事件,莫子衿不由有几分紧张,死死地盯着他,差点进错拍子。

他是为了T恤穿到京巴身上的事来报仇的?难道他手里拿着什么脏水要泼到她身上?

音乐响起,莫子衿闭上眼睛咬咬牙,心想: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放开后,她竟比预期唱得还好,并且在这过程中没感觉到任何危险降临。

当莫子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台下冯智勋微笑地望着她,还是保持着刚来时的那种姿态——

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捏着下巴。

他甚至没和评委们说话,没有任何互动。

好像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来欣赏她的歌喉。

不对!

莫子衿皱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最后评选结果出来,她以十八比十三的优势,成功晋级。随后跟其他人PK,结果也是胜利的。

莫子衿还了话筒跳下台,冯智勋已经离开。她揪过许跳跳问冯智勋都干了些什么。

许跳跳双手合十,依然保持着沉迷在某人美色中不可自拔的模样,眼神迷离:“啊……他什么也没干呀……就是那么站着……就那么站着,跟幅画一样。”

莫子衿有些懊恼地摇摇头,她这是怎么了,被这个冯智勋弄得草木皆兵的。

扬言要抓住神秘播音员的他或许就是个草包,这都已经三天,不是都平静如水,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莫子衿这么安慰自己,决定准备下一首歌曲,不去想其他。

初赛结束后,秦竹天为莫子衿安排了欢庆宴。

为莫子衿安排的欢庆宴,来的人不少,都是歌唱比赛中顺利进入复赛的同学们。

操场草坪上摆着一张长桌,食物都是从食堂里搬过来的,为了增加气氛,还从道具室里拿了几支彩色蜡烛过来。特别懂得装点的袁飞舞还拿花瓣做点缀,让整个聚餐气氛在夜晚的苍穹下显得格外浪漫又温馨。

秦竹天起身举杯:“来,恭喜大家顺利进入复赛。”

大家纷纷起身,跟随学生会会长,端着果汁喜笑颜开。

袁飞舞挨着秦竹天坐,就她杯中的果汁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是透明的苹果果汁。其实眼尖的人能看到秦竹天面前也倒了一杯和她一样的,但是秦竹天没拿,而是拿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橙汁。

袁飞舞眼含柔情地看向秦竹天:“竹天,我有个提议。”

不等秦竹天说,袁飞舞环顾众人,挑眉提议:“不如我们交杯喝一个吧?”

这样的提议,立刻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莫子衿死死盯着她,心里无语,这明摆着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节奏啊!

秦竹天的目光刚落向莫子衿,袁飞舞就眼明手快地先挽住了秦竹天的手,整个人几乎贴上去,根本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温文如玉的秦竹天自然不好硬生生把人推开。

欣赏完袁飞舞的倒贴后,莫子衿这才发现,秦竹天和袁飞舞搭档,其他人也都就近两两成对,反而她落单了。

莫子衿再次看向袁飞舞,真是不得不佩服她在挤对自己这方面真是才思敏捷,先人好几步。

莫子衿刚要单独饮下那杯果汁,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抬起的手臂。

莫子衿扭头看去,是冯智勋。

冯智勋笑眯眯地望向莫子衿:“不是喝交杯酒吗?一个人要怎么交杯?”

他左手拉着莫子衿,右手从桌上拿过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上后,再递到左手上:“来吧。”

莫子衿瞪向他,本能地想要缩手,咦,竟然缩不回来……

那双透着坏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余光有意无意地投向袁飞舞。

这家伙果然很懂得利用人心!

当下,他是解围的那个,莫子衿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莫子衿犹豫几秒,就和冯智勋一起完成了“交杯酒”。

大家起哄拍手。

看到袁飞舞一脸吃瘪的模样,莫子衿竟有些解气的爽快。

冯智勋放下杯子,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我不请自来,大家不会不欢迎吧?”

女生们用自己的欢呼声表示欢迎,男生没有女生这样激动,但看在比赛奖金是冯智勋提供的分上也要尽力鼓掌。

被秦竹天推开的袁飞舞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率先发表讲话:“当然是热烈欢迎啊!冯智勋你可是我们校内用最短时间成为传说的人呢。”

冯智勋看向秦竹天,颇玩味地问:“是吗?比秦学长还要快?”

秦竹天冷脸迎上他打趣的目光,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他搭在莫子衿椅背的手上。

“我可是听闻秦学长高中的时候以一打七,厉害得很。”冯智勋提到这个,秦竹天黝黑的眸子里忽然有什么沉了下来。

袁飞舞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学弟,你和子衿很熟吗?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很早就认识了呢。”

冯智勋转向莫子衿:“我也这么觉得。可能是前世有缘吧,虽然才认识,却觉得很熟悉。”

莫子衿冷眼看着冯智勋,如果能用眼神杀死他,她估计已经这么干N次了。不想冯智勋突然逼近她,笑盈盈地问:“你觉得呢?”

莫子衿被他这个举动吓到了,冰冷的眸子似裂开两道缝,让某人的恶意渗透进来。

不过她仍然保持淡定,保持沉默。

袁飞舞乘胜追击:“我说冯学弟,我们子衿可是很受欢迎的,人又漂亮,成绩又好,还是我们学生会的副会长。你要是喜欢人家用说的就好嘛,干吗在食堂搞那么一出,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她边说还边掩嘴笑。重提让人尴尬的事,莫子衿被架在那儿,上不去也下不来。

秦竹天蹙眉,不悦地呵斥:“飞舞,你今天话有点多。”

袁飞舞撒娇地抖了抖肩:“哎哟,可能是学长你买给我的苹果汁太好喝,我有些醉了。”

冯智勋突然像回过神来一般,重复袁飞舞的话:“喜欢莫子衿?我没有啊!”

气氛本来趋于暧昧,持续发酵,冯智勋猛地来这么一下,立刻让所有人的八卦笑容僵住,大家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袁飞舞也有些蒙了:“没有吗?呵呵,我看你对子衿很在意、很特别啊!”

冯智勋给莫子衿倒果汁:“我看你说反了哦,是莫子衿对我很在意、很特别才对。”

完了,他又要出幺蛾子了。莫子衿嘴角抽搐:“冯同学,你想多了吧。”

冯智勋好整以暇地皱皱眉:“是吗?那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这么强啊?”

他把锅甩给她这招更阴损啊!

莫子衿重新直视他眼底的坏笑,刚想说话,他却抢先说道:“该不会你把我当成那个神秘播音员了吧?”

怎么忽然扯到神秘播音员了?莫子衿警惕地没有接话,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秦竹天见状,说道:“调查神秘播音员的事,我是交给了子衿,由她全权负责。她性格清冷,对不熟的人都不怎么搭理,特别是她觉得讨厌的人。”语气云淡风轻,但字字如刀。

大家都嗅到了火药味,识趣地保持沉默。

冯智勋看向秦竹天,笑容僵了一下。

“是吗?”他扭头又问莫子衿,“你讨厌我吗?”

该死,他居然问得认真又大声。

莫子衿完全傻了。

连一旁向来厚脸皮的袁飞舞都愣住了。她缠着秦竹天缠到全世界都不把这件事当新闻,她也没真的当面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问过秦竹天——

“你喜欢我吗?”

莫子衿觉得自己真的遇到了奇葩,是好大一朵奇葩啊!

“你不回答,那就是不讨厌了。”冯智勋耸耸肩,很认真地说,“莫子衿,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在你喜欢上我之前。”

话音未落,他起身,搂住莫子衿的脖子,嘴稳稳地落在莫子衿的额头上,留下一记吻,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

莫子衿反应过来,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冲某人踹上两脚时,他已经不见,她气恼得脖子涨红。她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劫数”!

和莫子衿相比,袁飞舞心里是雀跃的,事情虽然起伏好几次,但总归向她想要的那种方向发展了。她扭头想看秦竹天失落、悻悻的表情时,才发现秦竹天已经不在位子上了。

重头戏过去,之后的聚会变得索然无味,大家相互加了油后就各自散去了。

随之传开的是冯智勋对莫子衿像是告白的额头吻……

莫子衿被冯智勋拒绝了……

莫子衿把冯智勋当神秘播音员了……

这场欢庆宴,信息量太大。

这个晚上,莫子衿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味道。

…………

许跳跳半夜起来上厕所,眼睛无意间瞟到一坨障碍物,差点没被吓死。

莫子衿披散着头发靠着墙坐着,窗户透进来的浅淡月光照在她被单上,像是她的影子,一动不动,十分瘆人。

“子子……子衿,你怎么还……还没睡啊?”

莫子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冯智勋那张猝不及防凑近的脸,耳朵里反复回响着冯智勋的话——

“喜欢莫子衿?没有啊!”

“莫子衿,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在你喜欢上我之前。”

许跳跳不明所以,拉莫子衿去到洗手间,想让她洗个冷水澡,镜子里她通红的额头又把许跳跳吓了一跳。

“子衿,你这额头又是怎么了?”

莫子衿低头不去看:“没什么。”

她为了去掉冯智勋留下的那个吻的感觉,用毛巾不停地擦额头,几乎要蹭掉皮了。

与此同时,在莫子衿和睡眠做斗争时,冯智勋正坐在电脑前整理每个选手唱歌的音频。

白宇飞拿红酒过来,瞟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某人:“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冯智勋:“已经剥离出他们每个人的声音频率,只要有原版进行比对就可以得出结果了。”

白宇飞凑过来看着屏幕上他看不懂的软件界面:“真的假的?”

冯智勋接过红酒抿上一口:“这些对我来说是小儿科,哪里用得着你怀疑。”

白宇飞拍冯智勋的肩:“行啊,看来你没白去联盟啊!老实说你如果继续留在M国,前途也不比回来差啊!”

冯智勋苦笑:“你知道我回来的目的。”

白宇飞点点头:“我知道,你哥哥也知道。你一入校就搞这么大动静,真的没关系吗?”

冯智勋盯着血红色的酒液在玻璃杯内晃荡,无可挑剔的脸折射出迷离的光来:“我还嫌动静不够大呢。”

白宇飞往沙发上一靠,点头:“好吧,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对了,晚上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你去哪儿了?”

冯智勋笑而不语,和白宇飞碰杯,回忆渐渐展开。

…………

他从操场离开,刚进入教学楼就被后边追来的秦竹天叫住:“冯智勋,你站住。”

他转身,一记拳就嗖地砸了过来。

幸好他躲闪得及时,不然就要破相了。

震惊过后,他望着秦竹天哑然失笑:“没想到传说是真的,斯文温和的秦学长真会功夫啊!”

秦竹天一点也没搭理冯智勋的调侃,而是无比严肃地警告道:“不要招惹莫子衿。”

看来,刚才的吻成功惹毛了秦竹天。

他双手抱臂笑问:“为什么?据我所知,她还没有男朋友。”

秦竹天目光骤冷,去掉眉眼间的温和后,他也可以冷若冰霜:“她有,是我。”

四目相对,冯智勋好整以暇地点点头,不置可否,丢下一句“是吗”便转身离开。

…………

“我去当了一回情敌。”

“什么?”白宇飞差点没被红酒呛到。

回想恶作剧过程,冯智勋心情大好,盯着天花板上硕大的水晶灯问:“你说,那个神秘播音员的下一次播报,什么时候会出现?”

白宇飞修长的双腿交叠靠在茶几上,仰起头:“不知道,学校发生事情了,神秘播音员才会出现的。”

冯智勋突然一激灵,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红酒杯放下:“白宇飞,我们收拾收拾回学校住。”

“为什么?”白宇飞错愕,他不是因为嫌学校宿舍太小才来这里住的吗?况且这里离学校只有五分钟的车程!

此时,冯智勋已经消失在通往二楼的转角了。

他说风就是雨,一会儿一个主意,白宇飞忍不住翻白眼!

当初冯智勋嚷嚷着要在外边住,又没办法临时买,白宇飞就把老爸作为监督点给他准备的这套别墅收拾出来,让冯少爷住进来。为了革命情谊,心甘情愿自己也跟着住进来,现在才住了没三天……

真是宠爱朋友一时,祸害自己一世!

半夜一点五十五分,白宇飞帮忙拖着三个大行李箱,和冯智勋回到了宿舍房间。

某人哀号:“也是醉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