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你说那个六姨太……好看吗？”
五姨太房里，雨竹铺床的动作稍显迟疑，“奴婢觉得不怎么好看，乡下人，晒得又黑又糙，哪有小姐你肤若凝脂，白皙胜雪。”
“你就是会说好听的，”崔若寒坐在梳妆台前泡着脚，得意地看看自己才涂好蔻丹的手，浅红的颜色鲜艳光泽，到的确显得手白皙修长。
“但说的也是真话。”想起白天见到的邓书宁，崔若寒泄气的放下手，“不过看她那双桃花眼，含波带臊，像会说话似的，就知道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小姐怕她干什么？”雨竹铺完床走过来，蹲下给崔若寒洗脚，“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老爷娶来尝几天鲜的。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以后能不能是六姨太都两说了。”
崔若寒得意地扬扬头，“那是。”忽然她眉头一皱，一脸怒气地抬脚泼起水，撒湿了雨竹半身。
“谁怕她了?你刚才说谁怕她了？我一个商会会长的女儿会怕她一个乡下丫头！”
“奴婢不该瞎说话，雨竹错了，……奴婢知错了。”雨竹也知道崔若寒的脾气，连忙跪了下去。
崔若寒不耐烦的摆摆手，皱着眉头。“倒了去，听你说话都心烦。”
“是。”雨竹连忙端起水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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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姐姐给你的小礼物了。”姜曼妮故意学着宋锦茹的语气，张芝蕴看了眼她，淡淡一笑，无奈的继续低头绣女红。
“诶，你不觉得好玩啊？”姜曼妮倚在一旁梳妆台旁，抱着胳膊，身材曼妙高挑。
“你说她一个程家大太太，整日里珠光宝气的，差那点布料钱?你要是觉得老六穿的不好，你给买几件呗。卖那个好?还支给整月的月钱。我就不信，难道她真好意思只给半个月的?”
“都是一家的，说那些也没用了，”二姨太专心绣着女红，“我看那个女孩都没说什么，随她们吧。”
“啧啧啧，”姜曼妮看着二姨太，“说实话，别看我姜曼妮以前也是百花丛中一点红，但像你张芝蕴这样的女人，我还真少见。”
姜曼妮有些奇怪，“这么多年，不见你争风吃醋，也不见你多愁善感，连议论都没几句。你啊，”
张芝蕴抬头看姜曼妮。姜曼妮有些忐忑，但还是继续道，“你就不是个女的。”
张芝蕴笑笑，“怎么?不争风吃醋，不多愁善感，讲究是非，就不是女的了？”
“那，”姜曼妮看似云淡风轻，“那就是你根本就不喜欢程祖佑。”
张芝蕴低头不语，片刻，她递了个眼神到放在桌子上的刚给儿子育康做好的书包，淡淡道。“不喜欢他，我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是，做那事儿和喜欢有关系。但有的时候，不喜欢也能有关系。”姜曼妮看着张芝蕴，饶有深意的一笑。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张芝蕴咬断了尾线。
“诶？”姜曼妮走到窗边向外望，“你说那小丫头片子能把老爷伺候好吗？看她那不谙世事的样子，只怕今晚会吓到了她。”
“礼之自然的事情，”张芝蕴也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吓到什么啊？”她看向姜曼妮，玩笑的说道，“你被吓到过?”
“我十三岁就跟着个老板，你猜，”姜曼妮似笑非笑的看向张芝蕴，讳莫如深的意味仿佛是她的保护色，“我被没被吓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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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饭菜还可口?”宋锦茹坐在一边看着程祖佑吃着，淡淡地幸福洋溢在嘴角的笑里。
“嗯，不错。”程老爷点头赞许到。
“吃早饭的时候，我看您没来，想着您昨天应是累着了，就没让他们叫您。”宋锦茹又给程祖佑盛了碗豆浆，“看您后来出了厢房，我连忙让下人给您热的。”
“夫人有心了。”程祖佑笑着。
“那我把六妹妹也叫出来?正好饭菜还热。”
“不了不了，”程老爷被豆浆呛得咳了几声，“也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昨天那个床太小了，睡得我身子都受拘束。对了，韩管家。”程老爷向门外喊了一嗓子。
“老爷您叫我。”韩管家连忙小跑了进来，恭敬地侯着。
“六姨太的厢房也太小了。你明天把她的东西搬到西院偏苑那里。”
“老爷……”韩管家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支支吾吾的?”
“西院一直是二姨太住着的。之前我问过您可不可以把六太太安排在那儿，您说还有二少爷、三少爷也要大了，怕不够住，就……”
“西院那么大，够住了，再说安排在偏苑，也不打扰。就住那儿吧。”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韩管家走了，宋锦茹看着程祖佑，若有所思。
“老爷，六妹妹这孩子您觉得还行?”
“嗯，挺好的。”程祖佑擦擦嘴，“是个善解人意的。”
“嗯。”宋锦茹淡淡应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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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喜，咱们怎么才住了一天就搬到这儿啊？”书宁看着双喜麻利的擦来擦去，顺手洗了把抹布递给她。
“诶呦，太太，您这样让韩管家看到了，可是要骂死我啊。”双喜把邓书宁扶过来坐下，“您歇着，这点活双喜一会儿就干完了。”
双喜继续擦着桌子，“我听说是老爷吩咐的，说是之前的厢房太小了。”
“我觉得还行，就是，老爷……”突然一朵红霞飞过书宁秀丽的脸庞，“老爷昨晚说床有些小。”
双喜机灵一笑，“太太，您知道现在府里的下人都怎么说您么？”
“怎么说?”邓书宁疑惑地问道，瞪着一双流连泛波的眼睛。
“都说啊，您以后是受宠的。”
“为什么这么说啊？”邓书宁低头轻声说道，带着女孩子的娇羞。
“您一进门，就给您换了好房子，不就说明老爷这心里有你么？”
双喜握着抹布分析道，“太太您别看这西院位置比其他院子偏，但是啊它安静又舒适。二姨太不是一直就住在这儿么？听府里的老人说过，当时还没有三、四、五姨太住进来，这么多空的院子，二姨太就看中这儿了。还不能说明这地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