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胃学说”的论述

“科学研究的区分,就是根据科学对象所具有的特殊的矛盾性。因此,对于某一现象的领域所特有的某一种矛盾的研究,就构成某一门科学的对象。”(《矛盾论》第482页)
“脾胃学说”,倡始于李东垣。东垣生活在兵连祸结,疫疠流行的金元时代70年中,观察当时人民所患疾病,多由朝饥暮饱,饮食劳倦所伤,而目睹一般“时医”多以陷胸汤丸、大小承气汤、茵陈蒿汤等治伤寒之方治之。病人胃气亏损,又受药伤,因而误死者不少。从《内外伤辨惑论》中记载:“壬辰改元,京师(今河南开封)戒严,迨三月下旬,受敌者凡半月。解围之后,都人之不受病者,万无一二,既病而死者,继踵而不绝。”东垣认为,人在围城中,饮食不节,劳役所伤,由于饥饱失时,起居失常,寒温失所,胃气匮乏已久,一旦饱食太过,而又调治失宜,感而伤人。
东垣回顾了过去,远在贞祐、兴定(金宣宗年号即1213—1220年)间,例如东平、太原、风翔等地解围之后,因病而死亡的无不相似。当时东垣住在大梁(即汴京),凡所亲见,多是诊断治疗上的错误,对此,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内外伤辨惑论》中指出:
人迎脉大于气口为外感,气口脉大于人迎为内伤。
外感恶寒,逼近烈火不除;内伤恶寒,得就温暖即止。
外感风寒之邪,手背热而手心不;内伤饮食劳倦,手心热而手背不热。
外感鼻气不利,声重壅塞;内伤口不知味,腹中不和。
外感风寒,气壮厉而有余;内伤饮食劳倦,气不足而声低。
外感头痛,痛时不休;内伤头痛,时痛时止。
诸如此类的辨证,避免世人用药之误。
东垣完成了《内外伤辨惑论》著作之后,继续著《脾胃论》一书,进一步阐发“人以脾胃中元气为本”的论述,与《内外伤辨惑论》互相补充,互相发明。元遗山序中说:“明之辨内外伤及饮食劳倦伤一论,而后知世医之误……明之既著《脾胃论》丁宁之。”考遗山序,《脾胃论》系在淳祐九年己酉(1249年)之作。可知《脾胃论》适在《内外伤辨惑论》以后2年完成的。距东垣离世之前亦仅隔2年,而贡献出毕生的实践经验和理论见解。
东垣曾从师易水张元素学,当时元素以医名燕赵间,东垣尽得其术,又在临诊实践中,发展了元素之学,创立“脾胃学说”,为后世医家所宗。《元史》载东垣之医,“于伤寒、痈疽、眼目病为尤长”。这种说法不全面。固然,东垣擅长于治伤寒、痈疽、眼目病,如治西台椽肖君瑞和冯叔献之侄的伤寒,贾德茂之小儿和贫民尹老的痈疽,以及魏邦彦之妻的目翳暴生,都收到预期的疗效。但基本因素是正确掌握了“脾胃为后天之本”的原则,运用于伤寒、痈疽和眼目诸病。东垣对于饮食、劳倦内伤诸病有了独特的见解和丰富的经验。一切病从内因而起,伤寒、痈疽、眼目病虽属外感之邪,如果正气存内,外感之邪就难于干犯。正不胜邪,然后邪气乘虚而犯,而诸病之所由生。东垣历来重视治本,所以伤寒、痈疽、眼目病,也反映了诊断治疗的正确性。
《兰室秘藏》一书,是东垣平生治疗经验方剂的记载。这些方剂,大多数是东垣自己创制的,死后经罗谦甫整理成帙。该书分为二十一门,而每门各有其重点。如饮食劳倦所伤门重点“论脾胃虚损”;中满腹胀门重点论“诸腹胀大皆属于热”;胃脘痛门重点“论酒客病”,眼耳鼻门重点是“论眼内障”;妇人门重点论“闭经不行”、“经漏不止”和“半产误用寒凉之药”;小儿门重点是“治惊论”和“斑疹论”。东垣本着《内经》“四时皆以胃气为本”的理论加以发展,分门别类,灵活应用于临床实践,具有诊断治疗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