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秒回(2)

根据客户张君君提出的有关钱和权的要求,秦工输入的过滤条件如下:

性别:男

年龄:≤40

年收入:上围0.01%(笔者注:高于99.99%的人)

纳税额:下围0.01%(笔者注:低于99.99%的人)

王秘书看见笑着说:“我还以为有几十项过滤条件呢,人家客户要求‘有钱有势吃喝玩乐斗鸡遛狗不用念书’,结果你就设置两个参数完事。”

秦工不接话,王秘书又问:“有钱有权倒也能体现,吃喝玩乐斗鸡遛狗怎么体现?”

秦工看了王秘书一眼,悠然解释:“同时符合这俩条件的,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具备吃喝玩乐斗鸡遛狗属性。”

“可她还要求见证重大历史事件呢。”

“也相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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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工开发的穿越仪有一点很像早期手机电池——有记忆。过滤条件设置好后,会有许多符合条件的人物,但这台机器会首选最接近上次穿越时空的时空。

于是,张君君意识穿越后,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跟刚才的场景差不多,也是天黑着,远处的城楼也很像刚才那个。

因为王秘书的嘱咐,张君君立即凝神,从脑中调取这个身体前任主人的信息。一秒后,她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同时,身边一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一开口,也印证了她的判断——

“元吉,你的人为何还不来?”

果然,我现在是李元吉,张君君心想,同时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张君君历史一直不及格,对李元吉在此之后的生平毫无印象,但她能调取他往昔的记忆。在李元吉记忆里,果然相当多的时间都是吃喝玩乐左拥右抱。

张君君美滋滋地想:世珍公司的穿越仪别的虽差,但这过滤条件倒还挺精细的,完全满足了客户要钱要权的需求,五星好评。只可惜我一个女的,如今怕是要改取向去喜欢女性了,幸好我取向不严格。

“三弟,为兄在问你话呢。”八字胡男子又发话了,打断了张君君的思绪。

“大哥,”此时张君君已经知道对方是自己大哥,名李建成,便学着李元吉的样子回复道,“大哥放心,我的耳目一向可靠,从昨日就一直埋伏在天策府附近。二哥一旦调府兵出动,他必会即刻将消息传来给我们。既然此时仍无消息,想必二哥府内并无异动。”

“可如今城内仍在宵禁,会不会……”

“咳,哥哥放心,自是给过他齐王府令牌,若被城门郎问起,就说是传齐王急信。”

“那就好,那就好……”

谈话间,忽然纷乱马蹄声响起。李元吉眼好,一眼认出来者正是李世民还有他身旁的尉迟敬德等人,同时调取到与这些脸相关的记忆,于是——

“我靠,快跑!”李元吉朝身边大喊一声,一看,身边空无一人,再往前一看,大哥早已一马当先一骑绝尘了。

很快两人都被射成了刺猬。

咽气前,李元吉努力看清了城楼上的三个大字:玄武门。

这名字在哪儿听说过啊,想完这句,李元吉或者张君君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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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君这次又是躺进去几十秒就醒来,王秘书有点无奈。

这次张君君醒来没有吐槽,第一句话是“把我包拿过来。”

一拿到包,她就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搜“玄武门”。

“哦——”张君君茅塞顿开,“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玄武门之变那个玄武门。”

“这次为啥又是20秒完事?”王秘书一脸无奈地问。

张君君便把经历大致讲了讲,并严词表示不满:“我说我要吃喝玩乐,可都是身体以前的主人在吃喝玩乐,我一穿越,他即刻死了,我享受到什么了?我过去就是替人受死的啊?老娘的主要诉求是享受、享受!一点苦我都不要受的,你们倒好,直接让我受死??!!还有,我所谓的重大历史事件,不是这种剧烈和恶劣的社会治安案件,能不能给我安排那种……类似、最好是、比如说……曹植跟甄嬛,宋太祖跟李后主媳妇那种爆炸性皇室绯闻的?”

“好的好的,您消消气,我们下次会精心设置过滤条件……”

张君君还不放心,敲着舱门强调:“关键要注意时间节点!节点!那人以前怎么吃苦受难我不care,但是,从我穿越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他要立刻马上飞黄腾达,过上富贵生活,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反过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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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入舱,再次醒来,张君君已经可以在瞬间调取更多信息量——

自己这次是一个城门郎,名叫赵靖材,此时正身处值夜的城楼,职责是宵禁后四下瞭望,发现行踪可疑者立刻弹弦示警,两次不听,直接射杀。

从第一天值夜开始,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宵禁后的长安街道上游荡,这日却有一个,正撞上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张君君/赵靖材。

赵靖材立刻弹弦示警,却见那人高扬起头,冲城楼大喊:“弹什么?老娘……老子晚上吃撑了出来走走还犯法了不成?”

城楼上的赵靖材大惊失色:我靠这不是刚才的我吗?竟然会重叠,这可咋整。

张君君因为长期从事“无脑吹”和“无脑骂”业务,大脑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想清楚一件稍微复杂点的事对她来说都很难,但这次借用着赵靖材好用的脑回路,她居然想出了点谱:

现在我的意识在同一时空出现了两个拷贝,一个是城门郎,另一个是小喽喽。用户意识出现两个拷贝,秦工那边会不会提示程序bug?万一秦工大刀阔斧现场开始debug,以他的智商,我这边会不会受影响?受多大影响?干脆,我自己debug,射死那个拷贝完事。

于是赵靖材按流程又弹了一遍弦,听见之前的自己狂骂现在的自己,心想:手无寸铁的嘴炮侠,要你好看!

然后他毫不留情连发十几箭,朝城楼下的那份自己尽情射去,随后跑下城楼,确认尸体确实死得透透的了,才去向上面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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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赵靖材得知,被自己射杀的“另一个自己”正是齐王李元吉的耳目,要不是自己果断射杀了“自己”,让“自己”跑去给太子和齐王传了信,太子岂不是就跑路幸存咯?李世民不就没戏咯?我了个去,原来唐初的辉煌竟源自我张君君一次debug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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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射杀齐王线报有功,贞观元年,赵靖材被提拔为右骁卫府高官,正式踏上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