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转天早晨，阳光照进了顾长卿的屋里，她还想懒懒的躺在大床上多待一会儿，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

电话是田爽打来的。

“青青，有时间吗？负责城东那个案子的李姐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了，可今天得带那几个负责人考察项目，你转正第一天，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可以吗？”

其实田爽这么问顾长卿就是心里有了答案，她知道顾长卿的脾气，有困难绝不后退还会尽可能帮自己，她也知道顾长卿的能力，否则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

田爽刚说完，顾长卿就利落的回答到“时间，地点在哪里？你把注意事项发给我，我马上出发！”

正打着电话，顾长卿已经起床，迅速收拾好自己，等田爽的消息一发过来她就立刻出发了。

顾长卿今天穿了一身职业套装，虽然不是名牌，却也衬托着她高挑的身材，整个人看着更显有气质。

到达了指定地点，等了一会儿，城东的负责人已经来了，他们来了五个人，带头的是个年岁稍大的男人，顾长卿怎么看怎么有点“老奸巨猾”的样子。

可出于礼貌，还得毕恭毕敬的介绍，说到重点的时候，顾长卿发现有个数据错了，显然那边的负责人也发现了，立马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顾长卿见状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会尽快了解情况，给您一个满意答复”，没想到那个领头的直接走开了，头也没回的给顾长卿撇了一句话“我看我们没必要合作了！”

留下凌乱的顾长卿，然后她马上回过神来就跑着追出去了……

顾长卿今天穿了个坡跟的高跟鞋，因为她觉得见客户穿平底鞋不太好，本来就穿不了高跟鞋的她，这一跑起来更慢了，等她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车走了。

当下正值酷暑，头上的汗珠随着奔跑慢慢落下，可她却觉得心里好冷，树上的蝉也一直在叫，她感觉蝉都在笑话她可笑。

把客户给搞丢了，顾长卿只好打电话给田爽，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田爽只告诉她让她先回公司，因为这个是总裁办何勇亲自下来嘱咐的客户，所以她也不好做主，只得告知总裁办，等他们的处理决定。

顾长卿赶紧赶回公司，部门的同事看到她赶紧和她说“田姐让你回来赶紧去顶楼办公室”

顾长卿想了一下说了句谢谢，就赶紧去顶楼，这一路上她都很忐忑，转正第一天就搞砸了一个案子，简直不要活了好吗！

可听到同事说让自己去顶楼，她更感觉自己错的离谱，因为像她这种小职员是根本没机会去顶楼开会的，不会今天就把自己辞退了吧。

转眼她又在心里自嘲，要不是今天的事我还去不了顶楼会议室呢，我也睹一睹顶楼会议室的真容。

正想着，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顾长卿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门，然后走进会议室，第一眼就看到了田爽。

她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田爽身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可刚坐下就后悔了，因为她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的对面是……是他，秦莫！

顾长卿赶紧低下头，对面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缓缓开口“这个案子负责人是谁”田爽刚想开口解释，顾长卿赶紧开口“是我，对不起，搞砸了这个案子”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她听到的话让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会议室的，同样不知道怎么下了电梯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的。

她听到他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公司多久了，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吗？”

她只知道在听完这个话后脸刷的红了，像一个犯了错误并且勇于承担错误的孩子，她只觉得无地自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伤心，伤心的不仅是她拿到的根本不是自己做的报表，却要给别人承担错误，更伤心的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可是她昨天才找他签完转正申请啊，那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啊！

唯一庆幸的是开会好像并没有讨论辞退她的事，她还可以继续在这个公司狼狈的工作，想到他对自己那么冷漠，那这种苟且是好还是不好呢？！

田爽回到办公室，想了好久，那个报表是何勇亲自拿下来的，中间没经过任何人，而何勇是总裁的左膀右臂，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儿，可是肯定不会让这种错误发生。

除非…………是故意搞错，谁能猜透上面人的心思呢！想到这，田爽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过神的顾长卿立马去找田爽要今天的客户的详细资料和地址，她一定要把客户追回来。

她在想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秦莫肯定得让自己滚蛋了，不过要走也要走的光荣，把客户签下来，然后辞职！

正想着，她已经进了田爽办公室，跟田爽说明来意，田爽把自己想的事情告诉顾长卿“这件事你就别管了，秦总没说处罚你，这件事先这样放着吧”

顾长卿很惊讶“他没说处罚我？”

“是啊，今天开会他说了你之后，就散会了，你不知道吗！？”

田爽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她临时让顾长卿顶替的，本来她想在秦莫问起谁负责的时候解释这个事，可谁知这个傻丫头，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于是又开口说道“今天真对不起，要不是我……”

顾长卿打断了“田姐，别这么说……”她知道田爽不让她管了肯定就不会给她资料了，所以假装说“真不好意思就给我倒杯水好不啦，我的好姐姐”

田爽笑了一下，去休息室给顾长卿倒水，顾长卿看到田爽出去就赶紧翻开她的资料夹，迅速找到城东客户资料，拍照，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她把资料放好，门开了，田爽端了一杯红茶进来了，她知道顾长卿喜欢喝茶，所以特意给她弄得红茶，顾长卿有点内疚的端过茶，心里还想着“我真有做特工的潜质”

…………

之后的连续好几天，顾长卿以生病为由没有上班，田爽打过几次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她只说还没好，还需要多休息一下。

田爽心里疑惑“这孩子以前生病也从不请假，这次不会是被秦总给说的受刺激了吧”…………

这边，何勇给秦莫送文件，冷不丁来一句“这大青青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秦莫缓了几秒“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何勇又补了一刀“据说是生病了”说完才捂起嘴，“呀，不好意思，我又秃噜嘴了，你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

秦莫这次没出声，不过还是在听到“生病了”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然后立马恢复平静

何勇偷偷看了秦莫，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揶揄了一下“这个二傻子”觉得逗他也没什么意思，就自顾出了办公室

何勇出去后，秦莫看着电脑愣了一会“生病了，我说的话太重了吗”然后又继续工作

顾长卿请了病假，其实是在跟点，她在用每一次的机会让城东项目负责人跟秦氏合作。

这几天，她起早贪黑，心想着如果他再不合作，自己就要累废了。

终于在她第五天见到城东案子的负责人，那个年岁稍长的男子终于给他签了字，顾长卿忽然觉得这个“老奸巨猾”也还蛮可爱的……

顾长卿想先把合同交给田爽，因为今天周五，如果今天不给又得耽误两天，所以她跑出大厦。

七月份的北方闷热是常态，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好像要下雨，不过为了省钱还是决定坐公交，她紧走几步到公交站牌前，上车给钱。

她这几天为了追回这个案子吃不下，睡不好，每天还东跑西颠，顾长卿坐上公交就开始昏昏欲睡，车里开着空调，还是把她热醒了。

她在想为什么会这么热呢，车辆已经提示到站，她下了车，天上的乌云更重了，秦氏大厦离公交站牌还有大概十分钟路程，现在抓紧过去正好赶上下班前给田爽，她正想跑过去，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她怕合同打湿，赶紧护在胸前跑了起来，她跑的很快，又被大雨迷了眼睛，没看到脚下的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的脑袋磕到了一个石子上，有点晕，雨点打在身上，有点凉。

她突然想睡觉，就在这里，一直睡下去，她想象中的趴在地上的凉意没来，却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看了一眼，有雨点，有金星儿，还有一双被雨水打湿的黑皮鞋……

想看看何人在此，却又无力的摔到了那个温暖的怀里，顾长卿摔倒的时候正好秦莫和何勇从大厦走了出来，何勇最先看到顾长卿，却不如秦莫先大步走过去。

何勇看着秦莫走过去的方向心里说了一句“闷骚”

秦莫把顾长卿抱到车上，让何勇开了暖风，自己则是继续抱着她

车里的顾长卿小脸通红，手却冰凉，浑身都在发抖，他知道她这样是发烧了，因为她以前发烧就这样……

秦莫脸色沉了下来，用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小手，试图给她带来一些温暖……

何勇透过后视镜把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这要把大青青送哪里去呢”

秦莫盯着顾长卿的脸说“家里”

何勇假装很疑惑“我也不知道她家里在哪啊”

秦莫暗暗咬牙“我家里”

何勇“好嘞”心里暗暗笑了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何勇把秦莫和顾长卿送到家里就走了，好不容易他们有独处的机会，他可不能当电灯泡

秦莫把顾长卿抱到家里，让佣人给顾长卿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他才把她抱到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他烦躁的解开领带，扔掉衣服上衣，去落地窗边发呆。

顾长卿半夜被口干引发的剧烈咳嗽闹醒了，她坐起来，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上了白色衬衣，这是哪里啊……

正想着秦莫已经端过来一杯水递给她，顾长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坐了一下，然后说了句谢谢，便接过水，一边喝一边想着这是他的衣服，心里闪现一丝温暖。

喝完水她觉得有些尴尬，随意问了一句“这是你家？”话说出口感觉不太妥当，他在这里，这里又不是旅馆，也不是她家，肯定是他家啦！

这时他面无表情的说一句“衣服是佣人给你换的”秦莫像是看出了顾长卿的尴尬，所以提前说了这句话。

顾长卿的脸刷的红了，又找了个话题“那个城东案子的负责人已经同意合作了”，这个是他们现在唯一能聊的话题了，她认为这应该是他想听到的话吧！

他回应了一句“这些天你就一直在忙这个事情吗？”

“嗯”

他依旧淡淡的“可我并不想跟他们合作”

“什么？”顾长卿有点懵，不想和他们合作弄什么合作案啊，不想和他们合作在她搞砸了合作案他还那样说她……

他没回应她的话“不是请了好几天病假吗，不妨再多休息几天吧”

他知道她请假，还让她多休息几天，但没说具体休息到什么时候，他这是以后都不让她回公司吗？

他就用这种方式辞退她吗？

“秦总这是一石二鸟，既不用跟不想合作的公司合作，也可以让我因为这个错误辞职，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秦莫在听到“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惊慌，语气平缓却带着一点恼怒“你以为你是谁啊！秦氏那么多员工，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用得着我这么大费周章吗？”

顾长卿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是啊，她以为她是谁啊，他高高在上，想让自己走，不是分分钟的事，用的着这么费劲吗？

何况，他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正是这种不在意，才会让她在不在公司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是啊，他们已经形同路人，自己还在纠结什么呢！

她稳定了情绪“嗯，那今天多谢秦总收留，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秦总”说着她起床就要往外走

秦莫没动，嘴上却说了一句“这么晚你去哪里”

“那就不劳秦总费心了”

“你还穿着我的衣服”

顾长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我的衣服在哪”

她的脸还是这么红，显然烧还没退，虽然穿着他的衬衣，下面还穿了他的裤子，男士的衣服在她身上尽显肥大，却更突出了瘦弱的她，只不过她很高，才不至于显得弱不禁风！

可秦莫没说话，也没动。

顾长卿，你还奢求什么呢……奢求他把你留下来吗？

顾长卿就这样穿着他的衣服走出秦莫家，外面一片漆黑，她很怕，想早点回家，但这里是高档别墅区，很难打到车。

她就坐在路边，靠着一棵树，借着微弱的灯光壮胆，下过雨后的夜晚空气还是很清新，她太累了，靠着树渐渐睡着了，直到清晨被一阵喇叭声吵醒。

顾长卿伸伸腿，慢悠悠的揉了揉腰，待身体能动后迅速上前拦住路过的出租车，上了车，她闭上眼睛，既然他没让她走，那她就从今天开始，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秦莫从昨晚顾长卿走后，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那里面实时反应摄像头的影像。

他一晚没睡，直到看到顾长卿上了出租车，顾长卿揉腰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他心下疑惑，没想太多就去洗澡，吃饭，上班……

路上，秦莫给何勇打了个电话“约一下城东案子的负责人，准备签合同”

“不是不签吗，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吗？等一下，我重新醒一次！”

秦莫跟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何勇打开了手机通话记录，证实确实秦莫来过电话，笑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顾长卿回到家赶紧换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的白色衬衣，摸着特别柔软，她忍不住嗅了嗅，有一股好闻的味道透过鼻子，传到心里。

她想这个衬衣估计洗了他也不会要了吧，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何况他还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他和她并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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