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雪之前也有几个人被杀,可是魂魄都没有滞留在这,这说明至少是十六年前,这里还没有形成迷障。”官圣推测道。
“十六年前。后来发生了什么,使这里变成了这样。”贺遗泽问。
夏雨柔想想说:“十六年前,我刚来时有河祭,听说就是从十六年前开始的。”
“柔,你还知道什么?”官圣问。
“就是,我也没见过,这村子里有一个阿婆,听说很厉害,可以测算人命,知生死。而且村子里的白事,都是让她看风水。”
“白事?就是坟地吗?”贺遗泽问。
“是,就是埋坟,都是让她看的。”夏雨柔点头。
看来可能是她。贺遗泽心里想。
“也可能不是。”官圣说,“她或许只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我们不能臆测,先入为主。”
“我知道。只是,那些坟地。”贺遗泽欲言又止。
“我再去坟地看看。”官圣说。
“我也去。”夏雨柔紧跟着说。
“嗯。”官圣和夏雨柔一起去了坟地。家里只剩贺遗泽一个人。贺遗泽心里疑惑,却没有说出来。这里十六年前就这样了。为何上一任城隍小吏不管?难道他就是坐视不理?贺遗泽觉得事情远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这次又要拉着官圣趟浑水了。
“呜呜,呜呜。”官圣和夏雨柔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小声的压抑的,似乎不敢喘息。一阵呜呜咽咽,隐隐泣声。
“这是?哦,还没有入土。”夏雨柔想起来,以前听奶奶说过,人死了若是没有入殓,也就是没有放进棺材,是不能哭的。否则会诈尸。
“你知道这个?”官圣问。
“嗯。我奶奶说过。”夏雨柔回忆,她家族丧礼都是这样的,只要人一咽气,必须止住哭声,直到入棺后才可以再哭。这时往往有死者的亲人忍不住,生生得憋晕过去。
“走,我们去看看。”
“嗯。”夏雨柔点头。
两人还没有走到正院,就看见一些头戴孝帽的人进进出出,似乎很是着急。
“你们是?夏老师。”一个中年男子看见夏雨柔,顿时尊敬起来。她是这乡村新调来的老师,自然是人人尊敬。这中年男子脸色蜡黄,额头舒展不开。官圣看着他,心里犹疑。
“这,怎么不入殓?”官圣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地站在这里,本身就让人觉得不寻常。
“这,哎!”中年男子搓搓手叹口气,摇摇头不回答。
“穿不上衣服?”官圣问。
“你,您,你你知道?”中年男子脸上现出激动神色,急忙拉着官圣进院,一路上一直说请请请,请请请。
官圣扫过院子,心中疑惑更深,不在院子里。这院子里没有东西,只是墙上有一个小阵,但不足以要人命。
夏雨柔随后跟着,见院子里还没有搭灵棚,一口紫檀色棺材横在当中。森森阴气让夏雨柔麻了头皮。一群人进进出出,却还是感受不到多少活人的气息,总觉得这里清清冷冷,透着让人发麻的气息。
“高人来了,高人来了。”中年男子拨开人群,将官圣请到了屋子里。地上跪着一众男男女女,老老小小。
“高人,您请。”中年男子小声对官圣说,弯腰做请的姿势。屋里的人都跪在地上捂着嘴,憋住不敢哭出声,眼泪一滴滴往地上掉。
“把人扶起来。”官圣看着炕上躺着的“少年”说。
“哦。”几个人急忙按照官圣说得做。将死去的少年扶起来。
“将手背过去。”官圣接着说。
“将袖子套进去,提领子。”
衣服忽地就穿在了少年身上,没有一丝褶皱。
“高人。”请官圣进来的中年男子感叹。
“你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等出了屋子,夏雨柔才问官圣。
“人去太久,身体僵硬。但是大关节不僵,所以肩膀可以动。但正因为身子僵了,所以一提衣领,衣服直接就上来了,就像一块板一样。”官圣边说边用两手比划。
夏雨柔点头说:“这我也知道。”
“你知道?”官圣这次有些惊讶。
“我奶奶说的。”夏雨柔说完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人,“少年”已被抬入了棺材。
“走吧。”夏雨柔感叹,“太小了。生命无常啊。”
“不是。不是正常死亡。”官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