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圣拉着贺遗泽再次站到河边,干枯的河床这次彻底失去了生气。那股由地底渗出的潮气消失不见了。贺遗泽驱动神识感受,确实什么也没有。
“啊。”贺遗泽突然捂住腰侧肋骨,疼得直不起腰来。
“怎么了?”官圣刚要给贺遗泽渡风,却发现他捂住的地方不对。贺遗泽疼得呲牙咧嘴,却极力保持着自己帅气的形象。
官圣笑着说:“咋了?才这么小,腰就不好了?”
“你!”贺遗泽指着官圣。贺遗泽肋骨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地疼,连话都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只要是怪,就不会生老病死,怎么会疼?贺遗泽每次难受都是因为感受到周围的气息,或者说是那些鬼灵,魂魄的感觉通过一些方式让他也感同身受罢了,并不是他真正的疼。可是这次,怎么回事?
贺遗泽捂着肋骨,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官圣看着贺遗泽渐渐不对劲,扶住他问:“真疼啊?”
“啊。”贺遗泽气得瞪官圣,我能演得这么像吗?我有这么无聊?
“走。”官圣扶住贺遗泽,全靠他运风往回走。贺遗泽倒在官圣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我们不管她了?”贺遗泽倒在低矮窄小的土炕上,有气无力地问官圣。
“谁?”官圣问。
“夏老师。”贺遗泽说。
“她没事啊。”官圣回答。
贺遗泽看着官圣,无力地说:“怪不得你单身这么多年,从汉朝一直单到中华人民共和国。”
“啊?”官圣没明白。
贺遗泽冲官圣竖起大拇指,你真棒!你真活该继续单身。也就是遇到夏老师了,要是别人,估计早就凉凉了。贺遗泽就是现在肋骨疼,要不就一首凉凉送给官圣了。
“你到底怎么了?”官圣看着贺遗泽,总觉得他哪里不对。
“疼。”贺遗泽看看自己肋骨,没有丝毫异样,怎么会疼?
“可能是你体内风力不稳,你驱动神识太过,你调息一下。”官圣说。
“嗯。”贺遗泽盘膝而坐,慢慢调息起来。
夏雨柔回到宿舍后总觉得不对,隐隐有目光看着自己。“没事儿,没事儿。”夏雨柔在心里安慰自己道。她拿起水杯要喝水,突然转头看窗户,什么都没有。夏雨柔心惊地放下水杯,又拿起来喝了一口水。没事儿,他们都说没事儿了,那肯定没事儿。夏雨柔拿起手机想给官圣打电话,才想起来并没有留他的手机号。夏雨柔回想家长联系表上贺遗泽的手机号,想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时夏雨柔又觉得窗户上有人看,她转头看向窗户。
“啊!”夏雨柔惊呼一声,随即捂住自己胸口,幸好是人。
“校长?”夏雨柔看着窗户外面的校长。他正往里面看,笑着看着夏雨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这么晚了什么事?”夏雨柔心里嘀咕着,只能打开门请校长进来。
“校长。”夏雨柔站在门口,她希望校长就在门口把话说清楚,毕竟这么晚了,她不想让男人进自己的房间。虽然校长一直以来对自己都很照顾,也不是什么“色狼”,但是夏雨柔心里还是担心。
柴校长已经五十多岁了,花白的头发所剩无几,只是每天仍精神奕奕的样子巡视着学校,巡视着各个班级。他没有说话的意思,身子探向前,眼睛瞅着夏雨柔身后的房间里面。
夏雨柔只得让开路,礼貌地请校长进来。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看窗外,夜已深了。
“校长。”夏雨柔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杯子,只得用自己的杯子给校长倒了一杯水。
校长端着水杯不喝也不放下,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夏雨柔。夏雨柔只得躲开他的目光,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校长,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夏雨柔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她自己只能坐到床上。
简陋的小屋子是淡黄色的,是由于原来刷的白灰褪色变成的。但这样更显出这个小屋子的温馨。虽然小但夏雨柔一个人住着却显得大了。靠着窗户有一张小床,床前面是衣柜和夏雨柔带来的行李箱。柴校长打量着这个小房间,慢慢地赞叹道:“还不错。”
“校长,您......有什么事吗?天这么晚了,我怕耽误您回家。”夏雨柔试探地笑着问。她笑得有些尴尬,笑容僵在脸上,手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攥着床单。夏雨柔在心里劝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往坏处想,但她看着校长嘴角噙着的笑容,头上就流下来一股冷汗。
“小夏啊。”柴校长站起来打量着屋子,不看夏雨柔,颇有感慨的意味,他忽然转身,锐利地目光盯着夏雨柔。
夏雨柔一惊就要从床上站起来,但柴构的目光立刻就变了,仍是慈祥的,笑吟吟的,眨眼间隐没了刚才的锐利。
“小夏啊,你来这快有一年了吧。”校长笑着问夏雨柔,往前走了两步。
“嗯,大半年了吧,哦,好像是一年吧。”夏雨柔有些语无伦次,她盯着校长慢慢靠近的身体,额头上都是汗珠。夏雨柔攥着床单,慢慢沿着床边往门口移。
柴构停住脚步,笑看着夏雨柔说:“小夏,你怎么那么紧张。”
“我,你,校长,太晚了,您要是没什么事,请回吧。”夏雨柔做出请的手势。脸上的惊惧大过心里的恶心和厌烦。她现在没有时间,没有心思恶心和不耐烦,而是安全......而是......
“小夏,宿舍楼门锁了。”柴构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而后眼神变得迷淫。
“你!”夏雨柔顾不得许多,脑子里“轰”一声,她哆嗦着看着对面这个畜生,愤怒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夏,我注意你半年了,从你来到学校我就盯着你。你老实,肯干,对学生也好。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他眼睛眯着,站在原地看着夏雨柔。
“流氓。”夏雨柔有气无力,嘴唇发白,紧紧攥着手已说不出话来。
“小夏。”柴构突然扑上前。他眼神又是锐利,贪婪,到嘴的肥肉。他已等不及了。
“啊!”夏雨柔闪身跑到衣柜旁,闪开柴构。夏雨柔看着眼前这个半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无论他是年轻还是老,他都是男人,都是猛兽。夏雨柔知道,自己抵挡不了。
“小夏。”柴构再一次扑过来,这次他几乎贴到了夏雨柔脸上。
夏雨柔恶心,害怕,恐惧。她想闭上眼睛,躲开这张恶心的嘴脸,但她不能,她瞪大眼睛看着,她必须看清楚,她的眼睛是她最后一道防线,不能这样失了。
“小夏。”柴构贪婪地闻着夏雨柔身上的气味。夏雨柔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她恶心,只剩恶心。
“啊!”就在夏雨柔盯着他的时候,突然被柴构往脖子上敲了一拳,身子瞬间软了,倒在床上。
“啊!啊!啊!”夏雨柔大喊,挣扎,她的声音淹没在静悄悄地黑夜里,无人知晓。
夏雨柔挣扎,怎么也躲不开,她哭,她喊,她叫。最后眼神涣散地倒在床上。什么都没了。夏雨柔发青发紫的手腕,伤痕累累的脖子和纤细的身体,什么都没了。
柴构心满意足地看着夏雨柔,他又是那个锐利的目光,“处女,不错。我断定你不会说出去。你不是第一个。”
他断定她不会说出去,他看透了夏雨柔,她保守胆怯,在乎名声,更在乎脸面。她太自尊,所以宁愿痛苦甚至是自杀,也不会让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在乎别人的目光。夏雨柔不是第一个来这支教的老师,柴构早就把她们摸透了,摸透了才下手。
柴构笑着想“死了更好,这地方,一年半载没人知道。她家人知道以后,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山路不好走,摔得找不到尸体也很正常。”
这村子以前就有支教老师“摔”下悬崖,尸骨无存。
夏雨柔站起来,头发乱成一团。她看着镜子,却看不见里面的自己。已经天亮了。
夏雨柔慢慢地梳好头发,湿湿地黏在头上。她打开水龙头洗澡,冷水冲下来,凉得她打哆嗦。
夏雨柔闭上眼睛,不哭不叫,仿佛已经死了。
确实有人在窗外看自己,确实一直有目光。夏雨柔心里想着,她已不觉得可怕了。偷窥,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