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近在眼前

杜遂盯着李可丽,把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说:“可丽,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周飞翔知道他要问关于可丽自杀的问题,李可丽心里也很清楚。周飞翔在桌子下推了推他,示意不要问可丽伤痛的话题。

杜遂会意,自己也不想讨论这种沉重的话题,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关于可丽第二次自杀,周飞翔说漏了嘴,杜遂知道了,李可丽当然知道杜遂要问自己的问题。心里打算,如果他问就如实的告诉他。可见他半天不开口,肯定有所顾虑。只好自己先开口:“什么事情?”

杜遂喝了口酒,周飞翔在桌子底下又碰了碰他,示意他千万不要问。杜遂想了想,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所以没有问出口,说:“没什么。”

周飞翔松了口气。

李可丽也很奇怪,若以前,以杜遂的性格是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但既然他没问,自己也没必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笑了笑,拿起酒杯说:“杜遂,我敬你。”

杜遂看着李可丽,这时笑的是那么甜蜜,再不忍心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了,拿起酒杯跟她干了一杯。

这世界很奇妙,也很巧妙。有时说大会大到难以想象;有时说小又好比挤在同一个房间。

杜遂他们坐的位置是在中间,右手边有一道隔墙,隔墙的另一边坐着的正是胡雪和周子渝。更巧的是他们坐的位置的两张桌子,是紧挨着的,只是中间隔了一道墙壁。如果把这块墙壁去掉,杜遂和胡雪正好是紧挨着坐的。

喜欢捉弄人的永远都是这些让自己难以想到的事情。杜遂靠着墙壁,怎会想到他的“隔壁”坐着的人就是胡雪,胡雪也一样。他们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因为一道墙,而远在天边。

胡雪和周子渝面对面坐着,她凝神尖起耳朵,总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但是又不敢确定,所以认为自己是想多了。

周子渝发现她有些异常,问:“怎么了?”

胡雪笑了笑:“没什么。”

周子渝说:“你也不喝酒,我一个人喝也没有兴致。”

胡雪说:“那就别喝,反正你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

周子渝看着桌子上一瓶还没有打开的巴黎之花,无奈说:“那就吃火锅。”

胡雪不像李可丽那么能吃辣,所以点的是清汤的火锅。

胡雪说:“要你点个鸳鸯火锅你偏偏不,这清淡的肯定不合你口味吧?”

周子渝往火锅里面下着配菜,说:“你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太吃辣了也不好,万一吃多了上火嘴里面长个泡,那就难受了。”

胡雪略略地笑了一笑,那笑容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周子渝放下餐盘,不由得看的痴了。

胡雪收起笑容,问:“看什么呢?我有那么好看吗?”

周子渝盯着她,舍不得挪开眼睛。说:“怎么那么吝啬,突然就不笑了。当然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无法形容你的美貌。赛西施,胜貂蝉,杨贵妃不及你一根头发,王昭君跟你比也会黯然失色。”

胡雪又笑了笑,说:“别胡闹了。你们公司的美女多如牛毛,我在这芸芸众生里,也是十分平凡的一个。”

周子渝说:“谁说的。胡雪,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不论是容颜,还是心灵。”

胡雪突然眼神黯然了下来,说:“我曾经……”

周子渝问:“曾经什么?”

胡雪委婉的一笑:“没什么。”

周子渝叹口气说:“你看你,每次你说话只会说一半。你有时会欣然自得,有时又会独自仿徨;有时坚强勇敢,有时又会黯然神伤;有时会成熟稳重,有时又会没心没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胡雪笑道:“你观察的这么仔细呀?”

周子渝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胡雪从火锅里夹出一个金针菇给周子渝,说:“我哪有什么秘密,吃你的菜吧。”

墙壁这一边,杜遂一个人已经喝了三四瓶啤酒了。隔墙有耳,他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了胡雪说话的声音。

他十分奇怪,激动的问:“你们有没有听到胡雪的声音,我刚才好像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了。”

李可丽听到杜遂说胡雪,本来还挺愉快的心情一落千丈,埋头喝起酒来。

周飞翔看了看李可丽的表情,知道她吃醋了,很不高兴。但也没办法,杜遂在旁边,也无法阻止她喝酒。又瞧了瞧杜遂,没好气说:“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喝出幻觉出来了。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就是一些我们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你看看周围,有哪一个人长的像胡雪的。”

杜遂说:“可是我刚才确实是听到了胡雪的声音了,她的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周飞翔说:“你肯定是听错了,要不就是傻了。我看这酒你是不能喝了,要是喝出了毛病来,我还真没有办法向你们杜家交代。”

杜遂不相信自己听错了,说:“你别吵我,我再听听。”

周飞翔心想:想胡雪想疯了吧!看着李可丽,她还在喝着酒,似乎十分不开心。想劝她少喝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心想:这女人一旦醋坛子打翻了,除了闹脾气,也就只能喝酒消愁了。既然她不敢跟杜遂闹脾气,那就只能任由她喝酒了。喝醉了也好,万事一场梦。

这边两人边吃着火锅边聊着事情。

胡雪说:“上次那个事情谢谢你了,帮我推荐到了腾海。”

周子渝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再说你也投了简历,即使不用我的推荐,以你在欧克利酒店做了两年的大堂副经理的工作经验,他们也是一定会聘请你的。”

胡雪笑道:“可是我大学没毕业,你忘了。如果他们公司真的想要录用我,那一定是会派人调查我的背景的。”

周子渝说:“大学没有毕业又怎么样,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当今社会,拼的是人品和经验,而不是学历。虽说如此,但我还是非常的好奇,你怎么就会中途辍学呢?每次问你,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今天能不能告诉我啊?”

胡雪笑了笑:“不能。”

周子渝一脸失落的样子,问:“那他们公司跟你联系了没有?”

胡雪说:“托你的福,今天早上他们公司的人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明天去人力资源填入职表。”

周子渝笑道:“那就恭喜你了,如愿以偿的进入了腾海集团。虽然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在欧克利工作的好好的,突然辞职说要去腾海上班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是你做的决定,那我肯定就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胡雪说:“大恩不言谢,等我在那边工作顺利了,我就请你来吃火锅。”

周子渝笑了笑:“那我可就等着了。”

李可丽已经喝醉了,头晕晕的。朦朦胧胧的看着眼前的杜遂,傻傻的笑了笑。说:“杜遂,我永远都记得,在那颗高大的树下,你对我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当时真的好高兴。”

杜遂见李可丽喝醉了,也没心情再凝神去听胡雪的声音了。说:“可丽,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还是把它忘记吧。”

李可丽突然伤心起来,说:“我忘不了,我永远都忘不了。”突然又笑起来,说:“杜遂,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摔倒了,脚趾头磨破了皮,当时很疼,走路一瘸一拐的。你不忍心看到我疼痛,就把我背着送到宿舍去了。”突然又难过起来,说:“有一次我惹你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本书对你有那么的重要。我知道是她送给你的,我不想她跟你有什么关联,所以我就偷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也许是扔了吧。真的对不起……对不起。”说完竟流下泪来。

杜遂仔细聆听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想:这些我已经忘记的事情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以前那么对你也是不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周飞翔看到李可丽时而开心时而难受,心里不是滋味。埋怨杜遂说:“都跟你说了,别让她喝酒,你看现在她这样,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杜遂说:“还能怎么办,把她送回家呗。”

李可丽醉醺醺的,一动不动窝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像是要睡着了。长长的眼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小小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和心跳似乎如同蝴蝶的翅膀一般地轻轻颤动。白里透红的脸上印着两道泪痕,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条线代表着有许多不愉快的回忆,另一条充满了她自认为是幸福的事情。他们两坐着看了这样安静而祥和的李可丽一阵,都想到了曾经的一段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