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4
秋月:我挺想学画画的,无奈没这个天分,唉!看了我的画你竟然说我笨!
我:我也想过学画画,不过只是三分钟热度。这玩意虽然有趣,但我没耐心,只会画火柴人。
“你看你看!”
秋月将一个灰色的皮革笔记本伸到我眼前。
“什么?”
“我把我们的留言用笔记本记录下来了。”
留言?我翻看笔记本,上面有七月二日到七月十四日的日期,还有我和她的名字以及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以优美的字体呈现在白纸横格上。
“喔~日记的形式吗?”
“对呀,我要给它取个名字!”
“叫什么?”
“还没想好……相交日记怎么样?”
“香蕉???”
“对……”
“啊——?”
“不是!不是那个香蕉!是相互的相,交通的交!”
秋月连忙解释,然后声音娇小地说:“……干脆你帮我想想吧……嗯?”
“好吧。”
……
我浅薄地思考了一下,“拾心日记,怎么样?两线相交连成十,拾起不渝的初心。”
“哇!采用了!”
下午到琴行,秋月带来一副塔罗牌,问我会玩吗。
秋月兴致勃勃地将牌盒塞给我,“我占卜你吗?”我问。
“对呀。”
我将22张大阿卡纳牌扔在地上,让求问者秋月来负责洗牌。
“你想问什么问题?”
“嗯……我以后会不会过得很好。”
“啊……”
“请抽牌,抽三张放到自己的面前。”
秋月靠第一直觉快速抽完牌,“好,接下来我一一为你解释。”
“请翻开第一张牌,从你的右边开始。”
秋月缓慢又不带犹豫地翻开牌,仿佛有一种宣告命运的仪式感。
“哦…倒吊人啊……”
我陷入沉思,秋月问:“你到底会不会啊,要不上百度搜搜?”
“呃……嗯……”
“倒吊人是:顺其自然、遵从经验、接受现实。放弃自我,才能获得成长。不要挣扎,让转变开出微妙之花。”
秋月顿了顿,“噢~你该不会是瞎想的吧,现炒现卖?”
“我可是认真的。”
“哦。”
“那我翻第二张牌咯?”
“翻吧。”
秋月故意颤抖着手抓住牌的一角,装作没拿稳又放开,接着用另一只手控制抓牌的手将牌翻开。
“恋人啊……”
“啊……”
“嗯……恋人的寓意应该是保持热情和渴望。”
“继续翻吧,最后一张了。”
“为什么这张这么敷衍呀。”秋月说。
“因为我只记得这么多嘛。”
“女皇。始终拥有耐心和爱。”
“所以是好还是坏呢?”秋月问。
我将三张牌各自的寓意连起来组合成一段流畅的解答。
“总结:你的未来非常好。前提是拥有耐心和爱,保持热情和希望,并且顺其自然、接受现实,不要自我挣扎,一切困难都会迎来灿烂的转变。”
秋月认真地听着我的占卜结果,眼珠子打了几转。
“嗯。我就信了吧。”
晚饭,她提出要去吃烤肉,由于我太久没吃过耐不住口馋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一起去了,丝毫没有将夏暮的警告考虑在内。
让人狂躁的是,在店里还遇到了同班同学。我和秋月面对面相坐,侃侃而谈、有说有笑,当我注意到附近的他们,看到他们诡异的面孔,就仿佛听到他们的声音在我耳边私语着滑稽又八卦的内容。我将这件事告诉秋月后,我们俩就更尴尬了,过分的是,他们还顶着我傲慢的眼神高举手机不客气地拍照。
回家发现夏暮的多条未接电话,我迅速拉出九键。
今天秋月状态良好,我们一整天都在琴行练琴,下午还和我玩了塔罗牌。我当占卜师,她提的疑问是‘我以后会不会过得很好’,占卜的结果是‘非常好’。晚上去闹市逛了逛就直接回家了。
还有……那个……
你说
汇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我想结束的时候结束
-07.15
秋月:我跟妈妈学过做衣服,结果那次妈妈做了件超好看的天蓝色连衣裙,我呢,我就……妈妈说我做的是桌布……
我:哈……咳咳——没装宽带的时候天天跑楼上蹭邻居的网,可后来人家改了密码,气了我好一阵子。
“今天天气不错,晚上出去看星星吗?”
“好啊好啊,去哪儿?”
说到玩,秋月右手的琴弓差点滑落地面,“哎呀!”
“去山里。”
“啊?!……”
“怎么了吗?”
“你……”
“怎么了嘛,又不会把你怎样。”
“逗你的啦。”
晚上十点过,我到小区门口接她。她问我怎么还拿了相机,我说就是为了去拍摄星空的,她显然不相信相机能拍到星空,我说她无知,她却以我跟她拌嘴为由捶了我一顿。
“咳咳咳咳——”
“你就…就不能温柔点吗?”
“你就不该和我拌嘴!”
我们爬上霞江三桥那片的郊区,打着手电顺着白天就探查好的路线和地形到选择好落脚点。这是块空旷的平地,并且足够干净和安全。
“这儿的光污染够小了。”我说。
“嗯。不打手电我都看不见你呢。”
秋月铺好我给她的防潮垫,试探着坐在上面。
“别把我弄丢了哦。”,我在调三脚架的时候,后面的秋月俏皮地说道。
“拍好了。”
“我看看我看看。”
我对准的是西南方向天空,此时的木星与心宿二挨得很近,木星很亮,星等大概是负二到三。
“哇——真的可以诶!你是怎么做到的?!好清晰!”
“要不要再给你复习一下相机的知识?”
“好。”
“我问你,快门的作用是什么?”
“快门……”,秋月曲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使劲想这个问题。
“你忘了吗?快…”
“哦——是不是控制光的进入量啊?”
“那是光圈,快门控制的是光进入的时间。”
“啊~”
秋月笑了起来,这笑容好像是在说:我知道的,你一说我才刚好想起来而已~
“感光度是对光的灵敏测量程度,只要控制好感光度不让画面过曝、噪点过多,快门控制在二十多秒,手动对焦到最远,就可以拍下这样像您一样美丽的星空照片了。”
“哦~原来如此。”,秋月保持着精灵古怪的说法方式,“我明白了,老师!”
“然后你来实践操作一下吧。”
“啊?!!让我拍吗?”
“来嘛。”
秋月恍恍惚惚地走到相机前,在上面按来按去操作一通,在菜单里寻找快门的选项。她紧张得咽唾沫,然后缓慢的转过头慢吞吞地说道:“请问……在哪里调你说的……快门啊?”
“笨蛋!”
“笨死了!”
十一点五十分。我们俩一同躺在防潮垫上,静静地望着漆黑夜空里的繁星点点。这时,我打算向秋月问一些严肃的问题。例如我一直想知道却一知半解的秋月的家庭,以及她的生活。
没错,我已经到了想进入秋月生活的地步了,我想和她建立起联系,而不是继续这无心的打探。
“我发现……”
“嗯?”,秋月看向我,我继续望向星空。
“你经常深夜不回家,上学的时候也是,大半夜去霞江三桥,去偷练小提琴,就算在家里也是熬夜。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
“我……家里人……”
秋月苦苦笑道:“有没有可能,你指的家里人并不存在呢?”
我立即改变话题,“那你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吗?作息不规律,饮食不规律。”
“你担心我啊?”
“问问而已。”
“哼哼。”
果不其然,秋月仍然对这些问题一概避让。
“你是什么星座?”秋月问。
“摩羯座,怎么了?”
“上面有你的星座吗?”,秋月用手指着天空。
“我看看。”
我花了好长时间在天球上寻找,想到摩羯座是土象星座,将视线锁定在了土星周围。
“那儿。”,我指着东南方向,“月球左边那颗最亮的星星是土星,再看土星的左下角,把星星连成一个大三角形后面接个小三角形再拖一条尾巴,那就是摩羯座了。”
“哇!真的哎!”
“是吧!”
秋月兴奋起来,“那我呢,我的在哪儿?”
“西边,近地平线,那颗最亮的角宿一,它就是室女座的组成之一,我不知道图案所以不会连。”
“你怎么知道我是处女座?”
“我怎么会不知道。”
“哼哼。”
耳边有凉凉的微风作祟,还此起彼伏响着蟋蟀微弱的鸣叫。我和她浴在这夏日的沉静中,十分享受。
“听音乐吗?”
我理出耳机,将另一边耳塞递给了她。
“听啊。”
得益于静谧的环境,平常觉得无力的音量现在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并且很快将我们拉入了音乐的世界。
“啦啦啦~啦~啦~”
听到动听的曲目秋月便小小声地哼起曲调,这时我觉得真正好听的不是乐曲,而是她的声音。
如果将她的声音录入到我们的曲子中,那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一定感动到让我泪流不止吧。
“怎么样,有灵感了吗?”
“啊?”
她不解地注视着我,“我是说,新曲子。”
“哦——”
“没有。尽管你放的音乐旋律那么美,那么震撼。但你要我想象出那样的旋律来,不可能的。”
“好吧。”
“那你呢?有灵感了吗?”
“多着呢。灵感经常乍现,不过都是小段小段的,很难拼得完整。”
“你喜欢哪些作曲人?”,创作的话题结束,我又问。
“古典吗?”
“嗯,单论新古典。”
“呃……冰岛的阿纳尔德斯和马克斯里希特,小瀬村晶,还有一个你肯定知道。”
“迈克拉扎雷夫。”
“那是谁?”
“Shimmer的作者呀!”
“噢,想起来了。”
“你很喜欢他的曲子吗?”
“对!”
说到拉扎雷夫,他的第一张专辑,《精神错乱》才最具风格,Shimmer就在其中,专辑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再代入到每首单曲,都似乎是套了滤镜,渲染有一种浓厚的氛围感。
“等等……”
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故事。”
“故事啊!”
“怎么了?”,秋月学着我激动地盘坐起来。
“我们可以依照故事来作曲,把音符当作文字,用曲子叙述一篇故事。MONO乐队不就是那样的吗?他们的成果很成功不是吗?”
“对啊!感觉这样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