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景烨一杯接一杯的拿酒当茶,主要是刚才兰琪儿的一巴掌打得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辰王看上的女人,怎么能在青楼给人弹曲?这不是给他脸上招黑吗?不说招黑,就那样的容颜,得有多少人惦记?
竟然还一曲惊动京都?他都还没听过呢,怎能不气?
“爷,凝香院的那位佟公子已到,在前厅等候。”李叔在门外禀报。
“好,去把兰小姐请到前厅。”景烨一口饮尽杯中酒,才慢悠悠的步往前厅。
见到景烨进来,等在前厅的佟立辛无俱那能吃人的怒目,行了个礼,“辰王殿下大晚上的不请我院里的姑娘,倒请了我过来,真是奇了。”
景烨斜了他一眼,衣袖一扬,往上座那里一坐,霸气侧漏。
管家李叔吩咐小厮奉茶,并请佟立辛就坐之后就退了出去。
厅里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佟立辛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有点戏谑有点玩世不恭,他就一副别人请他吃饭喝茶的态度,没什么太特别,谁管他上面坐的是皇帝还是皇子呢,一不犯法,二不漏税,正经生意人,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良久,景烨压了压怒火问,“佟老板,你家生意是不是快不行了?”
“王爷,这个怎么说?你该不会是想要收购我这小青楼吧?”佟立辛眯了眯眼,一脸无辜。
“别装傻,你与兰琪儿签的那个契约,作废。”
“王爷这可不好,是我与小美人签的,要作废让她来说。”
“小美人?”
“啊,是兰琪儿。”
小美人是你叫的?景烨眼里冒火般,“小姐呢,去看看小姐怎么还没到?”
乐乐进来见过礼,“小姐不舒服说不过来了,让奴婢过来说一下。”
顿了顿乐乐又道,“小姐说了,如果是为了凝香院的事,那是她自己的事,只有她自己能做主,与谁都无关,还让转告佟公子,明天会送曲目过去。”
瞥见上座的王爷越来越沉的脸,乐乐越说越小声。
而坐在下面的佟立辛一脸的小欣慰,哈,可有趣,可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这不招人烦嘛。
“王爷,如若没什么事,佟某就先告辞了,改天新曲目排好了,定请辰王殿下光临。”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佟立辛想着,我可不能在这当出气筒。
景烨有事,可有事了,可兰琪儿是他的软肋,好吧,她爱干嘛干嘛了,不就曲目嘛,写了找人送去也一样。爱赚钱就让她赚,这样想也就没那么气愤了。
留兰院
兰琪儿在泡澡,自打景烨的书房出来,就在沐浴房里泡上了,热水加了几次也没见她起身。心情不好,泡个热水浴,整个人躺在浴桶里,全身轻快了许多,减压。
用手抚了抚被碰过的唇,脸夹发烫,脑子里浮现那张扬霸气不可一世的俊脸,心里有种子在悄悄发芽。
这是哪打哪了,先不说身份地位啥的,就光说人家一个倍受宠爱的王爷,三妻四妾得有吧,你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不能吧?那就不能有念想啊。
电视剧里看多了宫斗宅斗的,那女人的战争比男人战场上的拼杀有过之而无不及,得,再退一万步讲,人家对你宠爱有加,可宠爱有加也挡不了别的女人眼热要害你吧?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再者,万一机缘巧合能回现代去呢?
算了算了,哪那么多万一,现在目标就一个,赚钱买房买车,再赚足够的钱能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得逍遥自在,其它一概不想。
钱好赚,但感情就太昂贵,不可能有,不可能。
想到这许多,又把那刚生出的情愫掐死在萌芽阶段。
心中澄明了,才觉在水里泡了许久,忙起身来,等在外面的两个丫头闻得动静赶忙的过来给兰琪儿擦身,穿衣。
过的这名副其实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她松散着头发,只穿着寝衣,在房间里头就着烛台,闲着无事写写曲谱。
“小姐,管家来请您去和爷进晚餐。”乐乐在门口柔声道。
“不吃了,我不饿。”兰琪儿想着没事还是少些单独与景烨相处,免得让人家更误会。
兰琪儿其实也不是一点原身的记忆也没有,好比认字写字,这些可都是原身记忆里会的,但只现在为止,也只得这个字她是记得,其它一点也没有了,人家是选择性失忆,她这好,选择性记得。
这具身体原主既写得一手好字,那想必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古代女人的地位可低了,能认字会写字的女人可都是富贵人家里的,想来“自己”以前也该是哪家的千金。
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处,不会牵扯太多人物关系,想来她一个死了二十年的身体,怕是在街上见了以前的亲人,人家也不会认为就是“她”。
自己醒来处是那个冰洞,如要回去,怕也是得在那个洞里找答案,就算是找不到回去的契机,那也要再次上那个洞里去看看,嗯,这也是计划中的一件大事。
这古代什么都费劲,这写写画画的都是毛笔,慢啊,看了下窗外,都月上中天了,这月圆得,该是十五吧。
也不知道现代的月亮与此刻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琪儿好想你们,来这好些天了,在现代的那具身体该是火化了吧,爸爸妈妈此时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啊,火化?那还回得去?就算能灵魂穿越回去也无处安放,完了,彻底要老死在这里了。
兰琪儿不知不觉的走到院子里那棵开满花的垂丝海棠树下,面向南方,跪下虔诚的叩了三个头,“爸爸,妈妈,你们要开开心心的,忘了我吧,原谅女儿不孝,呜呜……”
极力隐忍着哭声,仍是细细碎碎的传了开去。
无声无息的,景烨来到兰琪儿跟前,蹲下去扶起一脸泪水的她,他拿出锦帕为她拭轻轻拭去,“大半夜不去睡,在这里伤心什么呢?”
没有往日的故作冰冷,此时听景烨的声音,很柔软,很温暖,兰琪儿怔怔的站在那里,眼前的他,像是无边黑夜里的一点光亮。
“我,我……。”兰琪儿抹了一把泪,未语泪先流。
“好,好,我不问,等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景烨心痛莫名,她的泪滴进他的心一般冰冷彻骨。
暮春的夜,还是有少许凉意,景烨怕兰琪儿着凉,把他身上的外袍拉了拉,把娇弱的兰琪儿揽在怀里。
就脆弱一会,借个肩膀靠一靠,嗯,今晚放肆一把天亮之后就忘掉。
兰琪儿这么想着,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去寻找这一刻的温暖。
景烨整个人都是僵直的,他不敢动,怕一动她就消失不见,只微微低下头,吸着她的发香。他的心又是炙热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了她。
不知多久,一阵风吹来,两个人头上肩上纷纷扬扬的落满了粉白色海棠花瓣,那风都是带着甜味儿。
“琪儿,夜深了,该进屋里休息了。”
景烨纵是万般不舍这般美人在怀的良辰美景,也不得不让她早点睡,宠溺的抱起兰琪儿往卧室里去。
兰琪儿,兰琪儿,你可要清醒,你的首要任务是赚钱,那一星半点的温暖你不该贪恋,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守着这个一亩三分地的院子,过那种与几个甚至更多个女人争抢男人的日子么?
不能吧,那就什么也不要想,过了今晚,什么都不记得也都没有发生,嗯,闭上眼睛睡。
景烨坐在床前,看着眼前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绝色容颜,直到兰琪儿慢慢合上眼,他才恋恋不舍的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个,为她落了幔帐,熄了烛火,退出了房间。
墨轩
景烨的书房,一大早的宫里来人传话,说是皇帝要召见辰王。
这里说一下,辰王景烨在朝中没有担任官职,正常情况没有每天去上朝,只是有重大决策的事情会去,还有就是皇帝特意召进宫了。
他吩咐了程然在府中护卫,吩咐管家李叔不能让兰琪儿出王府大门,然后才穿戴整齐,心情愉悦的步出墨轩。
季康:爷今天竟然微笑,啊,千年寒冰也有化的一天!
程然:爷给的任务艰巨啊,府上这位可是说不得动不得,真要出点什么事可如何交待。
管家:只有我知道,昨晚爷去留兰院了,待了好久,具体都干了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