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令人心醉的“小天使”

1. 不安分的早产儿

牛妞很不安分，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就在虎妈的肚子里闹腾起来。羊爸只好在医院订了一个小单间，提前与虎妈入住医院，静等牛妞的降生。

1997年9月15日夜晚，夜幕下的医院渐渐安静下来。明天就是中秋节，似乎夜空里都飘洒着浓浓的月饼香味。羊爸此时的心情很复杂，紧张、焦虑、喜悦、激动交织在一起，就像壶口瀑布一样在心中翻腾，片刻不得安宁。

虎妈进了产房，羊爸按医生的要求在协议上签字时，手都在发抖，心也在发颤。23时42分，牛妞在医生、护士的帮助下终于挣脱了母体，手舞足蹈地来到了这个既陌生又向往的世界。她也太性急了，竟提前37天向父母报到，小小的身体才4斤8两重，44厘米长，躺在护士手上就像一团粉色的小肉球。也许她还不适应这个嘈杂的环境，也许是襁褓束缚了她的自由，也许她在呼唤父母的亲情，闭着双眼，张着小嘴，大声啼哭起来。那清脆响亮、充满活力的哭声穿窗而出，唤醒了圆月。羊爸太激动了，觉得那哭声就在自己心尖上跳跃，那团小肉球已与自己融为一体，瞬时全身直至发梢都感受到了激动和幸福。

医生告诉羊爸，牛妞患有吸入性肺炎，得放进新生儿室的保温箱进行特殊护理，等身体恢复后才能出院。羊爸那颗欢快跳跃着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不知道吸入性肺炎为何物，是否会影响牛妞的健康成长，心里忐忑不安，用微微颤抖和沙哑的声音反复咨询医生：什么叫吸入性肺炎？要紧不要紧？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直到医生明确告知问题不大时，羊爸的心才从嗓子眼滑回胸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护士抱着牛妞走到羊爸跟前，羊爸用激动、期待和忧虑的目光看着可爱又可怜的牛妞，她太弱小了，弱小得竟不能睁开双眼瞧一下身边既无助又无奈的羊爸。羊爸伸了伸手，多么想抱抱她，亲亲她，可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千山万水，因为护士禁止他人触摸牛妞。

护士叮嘱羊爸几句后，抱着牛妞朝新生儿室走去，羊爸顿时觉得牛妞掏走了他的心、他的整个生命。

羊爸是中年得女，所以格外疼爱牛妞，在她出生之前，就已在心里把她当作“小美女”“小情人”，天天与她私语，日日盼她的光临。为了迎接牛妞的到来，羊爸还特意请年迈的母亲带着小姐姐早早地来到北京照看牛妞，准备了许多好看的小衣服和布娃娃，也积攒了好多悄悄话。现在牛妞却住进了新生儿室的保温箱里，羊爸顿觉心里空空的，人回家了，心却在新生儿室。

此时羊爸的心情正如周国平老师所说的那样：“我可以没有一切，不能没有你，宝贝。我不能没有一切，因为有了你，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