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继续着,晓茜满脸通红地喷着酒气回坐在林杰身边,没有察觉他再次走神。
艳萍那在地质勘探设计院工作的老公,在一次外出地质勘探时碰上山体滑坡,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留下了艳萍一个人和肚子里不到5个月的孩子;开追悼会那天,等林杰赶到时,艳萍老公的遗体已送到火葬场,等林杰再赶往火葬场时,遗体已经火化,艳萍抱着骨灰盒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林杰又再度赶往艳萍的家,看到林杰,艳萍哭得更伤心,断断续续地哭着说:“老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之所以艳萍这样说,是她对同学小胖妞说过,艳萍找老公是按照林杰的音容笑貌、言行举止去找的,所以艳萍责怪自己,是她害了自己的老公,林杰当场当着艳萍的面“啪!”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狂奔着离开了艳萍的家!
林杰苦笑,作为一个为了使养育他长大成人的母亲不再被父亲训斥,不再为自己的事哭泣的孝子,他接受了父亲托人为他介绍的这个女孩--现在的妻子晓茜,外表热情开朗,行事果断,脆嘣嘣的在市质量监督局工作的她,倒也和这个把自己思想包裹得很紧的个性不张扬的他在表面上相互弥补,一刚一柔,林杰柔晓茜刚,并且绝对门当户对,一个是普通知识分子家庭,一个是根子正叶子红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庭。
林杰是毕业工作后一年后认识晓茜的,那时她刚毕业,父母说行,只好和她谈呗,但那时林杰对晓茜总是阴阴阳阳,爱理不理,动机是一旦晓茜自行离开,林杰就有向父亲申请和艳萍结婚的说词,因那时林杰就时有感觉她那咄咄逼人的革命气势,可世事又这么阴差阳错,林杰得为偷吃禁果负责任,林杰的理论是人家既然已委身自己,自己就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稀里糊涂要了人家,不能再假装稀里糊涂地不要人家,他心里的道德标准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先前已经伤了艳萍的心,现在不能再让这个人难做人,让别人去指责她,虽然她个性较强,自己退一步让一让,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婚后会好起来的,林杰这样自信地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实意地付出,还能没有好的回报?因此他和有身孕三个多月的晓茜举办了婚礼。
晓茜几个余兴末尽的同学在散席后过来吆喝晓茜再去打扑克牌,林杰叫老婆回去,因为晓茜己经喝得很兴奋,没见过她这样喝过担心她出丑,但晓茜执意要去并让他陪同前往,林杰只好服从,不去,回家也睡不安稳,不知他们打到几点,一个电话过来,自己仍然得起床开车来接,去,自己不想打,陪着一群喷着酒气的人是一种折磨,谁又让你这样迁就呢?林杰就是担心坚持要走让晓茜觉得没面子,不懂事的女人就尽干这种要老公全陪的事情,往往是出于一时虚荣心的需要,不就想让在场的人看到“我比你们幸福,老公很听话!”这个假像吗?既使没考虑到老公的心理感受,也应该考虑到老公的身体。
牌局开始了,酒精作用下的牌友们呼天抢地,兴奋成一团,晓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同学谁的声音高,她准得比他更高,特别是出错牌的争执声,自己打错牌了,也要在声音气势上争赢,呵呵,林杰觉得又不是在赌馆争输赢,娱乐而己,没必要脸红脖子粗,可是晓茜仍在指责她的对家:“我手上就剩草花有对子了,还一张张出来把我对子捅掉!不会出别的?”,晓茜对家说:“我手上没别的!”“没别的不会打主牌?”“也没主牌!”,林杰暗自好笑,必死的牌,争也赢不了,如此争强好胜!那次林杰彻底领教了晓茜的革命气势,也彻底地认命了,我这辈子甭想翻身,永世被镇!晓茜的个性就是这样,你再退再让都这样,你硬她更硬!倒八辈子霉!
林杰感觉如坐针毡,晓茜的表现让他尴尬,正好肚子有些饿,刚才他就没吃什么,只象征性地夹了几筷,他摸出手机看了时间,快12点了,难怪觉得饿,他想自己出去吃点东西,于是他站起来对他们说出去走走,透透气。走出棋牌室,林杰一下觉得很清爽,肚子更加饿起来,他走到一小吃店,看看东西挺新鲜的,就坐了下来,要了几只小鱿鱼用烧的,一碗牛肉丸汤,喝一口,嘿!味道好极了!肉丸子奇脆,有筋骨,有嚼头,这下食欲来了,酒瘾也上来了,小店没什么好酒,最好的就是“双轮池”了,来吧,来一瓶,喝不完放着,开玩笑,想喝那会有剩的?有可口美味佳肴,林杰是可以抛开烦心的事的,左手酒杯右手酒瓶,两大杯下肚,五脏六腑可就加开了锅喽!
凌晨2点时,他神怡自得地走回乌烟障气的棋牌室,晓茜和他们同学仍在激战,见他进来,便问他到那里去了,那么半天,林杰干笑了一声,晓茜有个同学接过话说了句“走私去了!”,哈!他们全笑了起来!林杰也跟着呵了一声,径直走到晓茜旁边拖了个椅子坐下,看他们打牌,猛然间,林杰看到坐晓茜对家、她的那个女同学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特好看,戒面是一颗心型的玉,墨绿墨绿的,镶在做工很精致的黄金上,配在戒指主人看上去圆润无骨的手指上,可称得上巧夺天工、高雅,林杰不懂玉,但就以陪晓茜逛金店看过的戒指价格做为参考,他估计那枚戒指价格得在5位数以上,谁的老婆?这么阔绰!所以他把眼光移到戒子女主人的脸上,一张瓜子脸、粉白,细眉、小鼻子尖翘,嘿嘿!也是美人一个,正低垂眼皮看牌呢!她低着眼皮,晓茜眼皮可没低垂,她抬眼看对家出牌时,早就看到林杰盯着人家的手看,看完了手又看脸,哼!小子!待会再和你理论!“快出牌”晓茜喊了一声,音调不大对劲了,林杰眼光移过来看到的是晓茜那厌恶的表情了!“看什么看?”晓茜又说了句!林杰不知道晓茜说这句话指的是什么!这种表情底下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有好事!
果然,林杰叫司机兜了半个城市,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进入半睡眠状态往自家方向开的时候,晓茜很严肃地问他:“刚才一直盯着我同学看啥?”,林杰已经泛困到极点,没去留心晓茜的语调,所以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晓茜那里肯依,“你觉得她比我漂亮?”,仍无警惕的林杰说:“还好!”这下晓茜气炸了:“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盯着一个死了老公的女人用那种眼神一直看!”,这下林杰睡意全无了:“我在看她的戒指,怎么说安什么坏心?”“可我看见的是你盯着人家脸看,当着我的面都敢这样,背着我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当着背着都做不出什么事,你不觉得用那字眼说你同学很歹毒?”“我告诉你,林杰,你要是觉得她好可以跟她去,明天就办手续去!”“这那门子的事?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你凭白无故瞎说什么?”“看你那眼神恶心!”“我说了不去打牌的,是你硬要我去的,辛苦一个晚上换来的是一肚子怨气,以后你甭叫我参加你的任何活动!吃力不讨好,无聊!”“我没叫你那样看女人!”“都跟你说了,我是在看她的戒指,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怎么说都不能相信,我看见你是在看她的人!”
气极的林杰也大声地说:“懒得理你!”
俩人回到家成“北”字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