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行者一说,仔细想想,还真有道理,便一致同意,让他去作内应。
天蓬却一百个不乐意,连连摇头-不同意!还是蓝采和有主意,他对天蓬说:
“净坛使者,依你现在的英俊气质,哪个美女不动心?摩利支天可是个女孩儿呀,长得那是⋯⋯别提多好看了!她手下也是美女如云,据说她兼任着女儿国的国王呢!”
“那你陪我一起去!”
天蓬果然动了心。于是,二人收拾停当,准备出发,湘儿和玉儿虽与天蓬不熟,却见蓝采和要去探险,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好玩儿的机会,非要一起去。“玉儿”这个名字,是米迦勒叫出来的,他想念绛珠的大鹦鹉玉儿,更想念它的主人。于是,他就把玉麒麟称作“玉儿”,以解思念之情。
神龙使拗不过它俩,只好同意。到了布达拉宫,来至圣殿门口,果见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天蓬与蓝采和上前敲门,半天才出来一位妇女,年龄虽长,却难掩妩媚风流。天蓬一见,颇为动心,便说:
“小神来自中土,是天上的猪神下凡,走到贵府,想讨杯水喝,还望通报一声。”
那女人瞅了瞅他,知道俗人是看不见、摸不着这圣殿门的,他们肯定是神仙无疑。但她们久处天庭,对男人的审美观与世人恰好相反,喜欢高大肥胖的;她们以圆润肥胖为美,因此才那么喜欢猪。于是便说:
“你既然是猪神下凡,为何长得如此丑陋?他又是谁?”
“他是我弟弟,名叫猪无能。”
“这名字起的倒也新奇好听,只是你们相貌平平⋯⋯”
“你不要以貌取人!”
蓝采和何等聪明,早看出了其中的玄妙。赶紧说:
“我俩这都是变化了的,怕外人欺负,所以才变得丑些。你若不信,我们可以现出原形让你看!”
“那就现了吧,否则天王会不高兴的。”
蓝采和原本变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英俊小生模样,却被认为是“丑陋之形”,变别人无所参考,干脆就变成了汉钟离的模样,又胖又挺个大肚子。那女人见了这个模样,高兴地拍起手来,连声叫好。
天蓬一听,原来喜欢这样的!口味真够重的。那还不简单吗?他对猪形最熟,变成了猪豚时代的模样,对女人深施一礼。女人看后大惊:
“真是猪仙下凡了,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说完领着天蓬和采和便进了院儿,湘儿和玉儿也懂得人言,本来就虎头虎脑,一听以胖为美,都变形成了胖嘟嘟的宠物,更加讨人喜爱。
“不用通报了?”蓝采和问。
“不用不用!我们女王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进了内堂,蓝采和见处处都是猪的造型,才知道女人所言非虚,摩利支天还真喜欢猪的样子。
见了本尊,摩利支天果然高兴,她身体黄色,三面八臂,中间的脸黄色,右面白色,左面是黑色的猪脸,其右边四手分别持金刚杵、箭、金针及手印,左边四手分别持弓、经页、线及一株无忧树的枝。她坐在由猪拖拉的金车上,有莲花及垫褥座。她的垫座与其他本尊不同。其他本尊是寂静配月、忿怒配日座,但摩利支天则不同。她的习惯是:白天日座,晚上月座。
她的法器,都大有密义,譬如说金针,能够放射光芒,令人眼也睁不开。因此,观者很难看得到她的本尊。
本尊的座驾由七头野猪拖拉。这七头猪形象十分凶猛、恐怖,尖牙露出嘴外。猪的身上不断化出大大小小的化身,吃尽一切病毒。这七头猪其实并非凡俗畜牲,而是神灵智慧的化现。
因为猪是由北斗七星化现的。北斗七星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与不可思议的秘要,猪的形象是这种力量的一种外在表现。
在天书中,“猪”代表的方位为北方,唐代人常常以猪象征北斗,北斗七星与摩利支天所驾七猪车相合。在元未杂剧中,猪八戒的前生就是“摩利支天御车将军”。因此,天蓬与摩利支天素有渊源。
摩利支天看到萌萌的两个麒麟-湘儿和玉儿,也很高兴。她收了原身,化为一个端庄优雅的女子,与天蓬和蓝采和交谈:
“早知道你们要来,居然还变成猪的样子来哄我,神龙使也是煞费苦心呀。”
天蓬与蓝采和一听,连忙恢复了原型。摩利支天又说:
“天蓬,你原本是给我赶车的师傅,我念你有根,授了些法门给你,算起来我还是你师父呢。”
天蓬一听,连忙趴下磕头,摩利支天却不受他,又说:
“历经轮回,千辛万苦,你如今也算成了正果,为何内心的五欲,仍然那么强烈?你这样多情,若真去了女儿国,坚持不了多久就废了。”
又对蓝采和说:“蓝君来此并无恶意,这我是知道的。你本是贫民出生,却因善良而获得仙缘,真佩服你。”
蓝采和一听,双膝一软,也要跪下磕头,那个带路的“女人”却格格笑起来。
蓝采和一听声音,便知道他也是个假扮的,自己这个老江湖,竟没看出来。
“冰儿,不要戏弄人家,他俩都是上神呢。”摩利支天说。
“原来你叫冰儿!”蓝采和笑着对她说。
只见那冰儿摇身一变,竟然也是只胖胖的麒麟!它浑身透明,像水晶一样。
“哦,原来你是只胖麒麟!”蓝采和说。
“我叫冰麒麟!还有个铁麒麟呢!”
它跑到后院,又领来一个笨笨拙拙的麒麟出来,它头上只生着一个角,是个独角麒麟。
“这个麒麟笨笨的挺好!”蓝采和道。
“它可不笨,孔子将生之夕,有麒麟吐玉书于其家,上写‘水精之子孙,衰周而素王’,意谓他有帝王之德而未居其位。民间称其为‘麒麟送子’,就是说它。”摩利支天说。
一同前来的金玉麒麟,见了伙伴儿,也激动起来,四只麒麟旁若无人,到一起追逐玩耍去了。
“它又叫什么名字呢?”蓝采和又问。
“它叫麟儿。”天蓬在一旁说,他想了又想,恍惚忆起了一些往事。
“为什么养麒麟呢?养只小猪当宠物不得了?”蓝采和又问。
“麒麟是神兽,可以长生不老,猪却不能,终究是要转世的。而且,麒麟性温善,不覆生虫,不折生草,头上有角,角上有肉,设武备而不用,因而被称为‘仁宠’。”摩利支天说。
“《说苑》亦有:‘含仁怀义,音中律吕,行步中规,折旋中矩,择土而后践,位平然而后处,不群居,不旅行,纷兮其质文也,幽问循循如也。’的记载。体现了麒麟仁厚君子的谦谦风度。”蓝采和说。
“想不到你还挺有学问!”摩利支天说。
聊完天,谈及正事,摩利支天正色说:
“我本来想与你们血战一场!既然你俩前来充当说客,又来了两只麒麟,都是我最喜欢的。尤其天蓬又是故人,倒让我不好发难了。”
她来回踱了几步,想了想,又说:
“可宇神之命在前,我必须找个理由,方能回去交差。这样吧,我出一个迷题,你们只要能解得开,我便让出圣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