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刚一回村,便听说了尹员外逼婚一事,他面带愁容的向屋子走去,进屋一瞧,月娘倒像个没事儿的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叶大夫回来了。”
“尹员外之事,老夫已有听说。”
“叶大夫无需担心,尝尝这粥,鲜的很。”
“月娘,那尹员外蛮横霸道,你还是逃吧!”
“荣婶儿已经跟我说过此事。”月咏青依想了一会儿,有些不舍的说道,“可是我在这里住的很开心,不想去别的地方。”
“老夫明日便要离开渔村,此去怕是有去无回。”叶大夫愁容满面,何来的心思用膳。
“发生了何事?”
“相府的千金患有顽疾,一直得不到太子的垂爱,如今这相府的人,找到老夫,唉……”叶大夫垂头丧气的摇头说道,相府千金面生黄斑,他也束手无策。
“太子喜欢美女,这相府千金的顽疾,该不会是长得丑?”见叶大夫此般无奈,月咏青依故意逗他说道。
“正是。”
月咏青依又是大笑出声,她边笑边说道:“这燕国的人,真有意思。”
“小姐。”灵溪提醒小姐说道,“不能有失身份!”
“可是,灵溪,真的很好笑。”
“小姐。”
“叶大夫若是治不好相府千金的顽疾,会如何?”月咏青依忍住,不发出笑声。
“杀身之祸。”
叶大夫的话,并非危言耸听,燕国国君懦弱,兵权掌控在燕王手中,朝中之事又有丞相把持,太子骄泰奢侈,贪欲无艺。
“不如我们一起逃吧?”如今,月咏青依找到了怀表,到哪里居住,均无区别。
“树叶归根,老夫只想留在故乡。”
“不如这样,叶大夫将我交给燕国,也算是大功一件,想必那相府不会再为难叶大夫。”
“此事万万不可。”叶大夫坚决说道,“老夫哪怕是服毒自尽,断然不会将你交给燕国。”
“叶大夫,月歌无以为报,待日后有机会,再来报答您的恩情!”
“月娘生性洒脱不拘,难怪师兄会将你视为亲人。”
“先生常常说我缺乏礼数,有失体统。”月咏青依笑着说道,“不过先生护短,只许他说我的不是,别人若是说了,先生定会迁怒于他。”
“师兄一生坎坷,能遇到月娘,是他的造化。”
夜晚,灵溪辗转反侧,瞪大了眼睛,望着纱幔,难以入睡。
“灵溪,赶紧睡了。”
“小姐,灵溪睡不着。”
“尹员外之事和叶大夫之事,我自有办法。”
“小姐的办法可是将自己交给燕国。”
“我本就出使燕国,谁又能料到,会遭到偷袭。”
“那小姐岂不是又要回王府了?”
一个月来,小姐只字未提王爷与王府的事情,就连王爷送给小姐的玉佩,也被小姐当了出去,唯独这凤头簪,小姐还留着,若是哪天,小姐将这凤头簪也给当了,怕真是要与王爷恩断义绝了。
“暂且走一步看一步,等收拾完了尹公子,我们再离开。”
第二日,便有县衙的衙役来传话,渔村的赋税,每人增长二钱,入冬后,江上再难捕到鱼,村里年轻力壮的劳动力,皆去了丹城做事,增税之事,对于渔村的村民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小姐。”灵溪急急忙忙的从屋外走来说道,“衙役来传话,渔村的赋税,每人增长二钱。”
“这赋税能随便增长吗?”
“丹城偏远,很多事情,便由了那知县说了算。”
月咏青依犹豫了片刻,还是取下凤头簪,交于灵溪说道:“当了,替村民交赋税。”
“不行,小姐,凤头簪是小姐的心爱之物。”
“已经不爱了,留着还有何用?”月咏青依露出一丝苦笑,她不愿去想过往,伤心的也好,开心的也罢。
“小姐的心里,当真没了王爷?”
“没了。”心中一阵绞痛,月咏青依强忍住清泪说道,“快去快回。”
灵溪将小姐送给她的白玉镯给当了,她将当得的银两,交与了村长。
“灵溪姑娘,使不得。”
“小姐说,此事因我们而起,我们会尽快离开渔村。”
“唉!”村长哀叹一声,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年事已老,经不起俗事的折腾。
回屋时,灵溪看到小姐正擦拭着眼泪,小姐双眸通红,应是哭了许久。
“这么快就回来了。”带着浓浓的鼻音,月咏青依问道,“顺利吗?”
灵溪将凤头簪插进小姐的云丝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小姐骗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灵溪。”
“灵溪,你这是……”
“我将小姐送于我的白玉镯给当了,银子也交给了村长。”
“谢谢你,灵溪。”
灵溪走后,月咏青依便开始后悔起来,她在心中反复的告诫自己,她要回到现实,她要去救月瞳,她与皇甫璟玥此生不会再见……
“小姐,灵溪去收拾东西,我们何时启程去颖城?”
颖城便是这燕国国都,叶大夫此次前去的相府,就在这颖城中。
“自然是除去了尹公子之后,再去颖城。”月咏青依眼露杀气的说道。
“小姐,尹公子是知县的外甥,杀不得。”灵溪有意提醒小姐说道,一想到尹公子丑露的嘴脸,灵溪不禁恶心起来。
“那就连同知县,一并收拾了。”
“知县可是朝廷命官。”灵溪只是单纯的提醒,并无劝解之意。
长欣虽去了丹城做短工,但挑水劈柴之事,他一日都未落下,月咏青依从房中走了出来,对他说道:“长欣,从明日起,你不必再来帮我做事。”
“我听阿娘说了。”
“回去吧。”
“月娘还想吃虾蟹吗?”
“不吃了。”月咏青依冲他笑了笑说道,“长欣,你是个好人。”
“月娘一日不走,长欣一日来挑水送柴。”
“灵溪,你想想办法,让长欣不要再来了。”长欣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看着她心里不舒坦。
“小姐只需将实情告诉长欣,长欣自会知难而退。”
“长欣可有喜欢的女子?”
“有是有过,不过已经嫁人了。”
“为什么?”
“那女子的家人,嫌弃长欣木讷,便将女儿嫁给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