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乘果然没来打扰,姜舜骁搂着容仪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
容仪早就醒了,见他还睡着,也不乱动,直到他起来了,容仪才在被子里抻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翻来覆去滚了好一会儿,这才起床。
两人蓬头垢面相对的次数也不在少,容仪每每都觉得太过失仪了,但姜舜骁却瞧着高兴,他还说喜欢容仪刚睡醒的样子,像是小兔子一样。
漱口过后,容仪犯难了,当着姜舜骁的面洗脸是件难事,他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自己一般。
容仪拧着毛巾,动作放慢了好多,水都要被她绞冷了。
姜舜骁抱着双臂看着她,突然说道:“你的脸仿佛和昨晚不太一样。”
容仪一惊,自觉的捂上左脸,问道:“哪里不一样?”
姜舜骁深沉的看了她两眼,伸手拨开她的手,指腹摩擦着她脸上的胎记,道:“这里,不一样了。”
容仪大惊失色,连忙打开他的手,背对着,有些语无伦次道:“大…大概是刚起来的缘故吧。”
姜舜骁微微挑眉,心想,这理由有够蹩脚的,他没有深一步逼问,抱着双臂坐到一边,颇有些漫不经心道:“你这胎记倒是特殊,睡一晚就淡一些,一到白天又深许多……罢了,赶紧洗吧,爷饿了。”
容仪心惊胆战的擦了把脸,还去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脸,不对……咦?怎么感觉脸还好好的呀?
用过饭后,小乘来报。
容仪退了下去,这一回,姜舜骁没有拦她。
容仪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她门口的秦瀹,登时顿在了原地。
容仪低下头,预备原路返回回去姜舜骁屋里,却被秦瀹手疾眼快的拉了过去。
容仪低着头,粗粗的行了个礼。
秦瀹脸有些红,眼里也盛满歉意。
两人站在走廊上,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过了半晌,秦瀹才开口。
“容仪,昨天的事,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
主子和丫鬟说对不起,多么稀奇的事,容仪低下头去苦笑了声:“您是主子,做什么奴婢都不敢怨恨在心,您也不必专程来说。”
秦瀹心里一痛:“现在你和我都这样生分了?连生气都不愿意对我生气了?”
容仪道:“不是不愿,是不能,不敢。”
秦瀹紧蹙着眉头,眼神落到她发皱的衣裳上,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昨晚,你歇在哪儿?”
容仪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目光清凉的道:“奴婢歇在姑爷屋里。”
“容仪,你……”
秦瀹想说什么,容仪却越过他去,开门进了自己屋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连忙将门关上。
听到动静,玲梅抬起头来见是一夜未归的容仪后,道:“回来了?”
容仪“嗯”了声。
玲梅似笑非笑道:“昨夜你在爷屋里?”
容仪心里有火,再加上玲梅阴阳怪气的,当下也没有好脸,只道:“不在姑爷房里,还能在哪儿?”
玲梅被噎了一下,细细的看着她的脸色,这好像是第一次,容仪这样同她说话,火气这么大?
秦瀹追了两步,没好敲门进去,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被毕瑞劝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