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位于一间男厕的隔间内,狭小的空间里,还有身体被征收的胖虎。大雄被他用脚踩着,脸贴便池,哀求声已经变形了。
“太怀念了!”人渣兴奋,“我读书那会儿啊,班上也有个傻逼随便玩的!那真是段好日子啊!可惜太短了。妈的,成年以后越来越郁闷!所以我才想常回学校看看啊。”
“这个玩法是不是……太超过了?”胖虎都不禁犹疑。
“你傻啊!”人渣骂道,“你以为你以后能变成好人?看我就知道了,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这样啦。但以后不会再有能随你欺负的人了,所以要把握现在!
“求求你们……大雄泪流满面。
“啊,该死。”人渣恍然悟,“要玩这游戏,却少了最重要的道具啊!喂,你要不自己拉一泡吧?”
“磨蹭什么!”人渣火了,就要踢大雄,大雄抱住脑袋,却从缝隙里看到人渣做了个奇怪的动作——猛回头,惊讶地张大嘴。
那当然是因为,阿玲和老蜗闯进了他本体所在的家里。
阿玲用备份钥匙开门后,两人一眼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眉飞色舞地践踏着空气,本来无一物,那气焰却分明显示他正对人施暴。然后他察觉了不速之,连忙转头。
“喂!就算你是房东也不能随便进来吧?”
阿玲正不知说些什么,老蜗随手把她推到一边,让她先回自己的本体,这里交给他,接着就大步流星地走二步流星的走上前:“就是你啊?来,牙齿咬紧了。”
“啊?”人渣窝火。
老蜗挥出无比凌厉的一拳,打得人渣的身体恨不能凌空旋转,落地时一颗牙飞了出去,然后老蜗一屁股跨在丫身上,用类似敲架子鼓的动作在丫全身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那边厢男厕里,胖虎忽然就开始浑身冒伤,皮肤凹陷,嘴巴歪来歪去,仿佛正被一个透明人狠揍。
“咚!”终于他撞倒了隔间的门滚了出来。
正在外面把风的小夫们大惊,赶忙上去搀扶,而人渣手舞足蹈——抵挡家里老蜗的疯狂攻击——那些拳打脚踢也就统统招呼到了小夫们身上。
至于大雄,他瞅准了空隙便屁滚尿流地跑出男厕,发疯一样地跑,没命地跑。
直跑到天台上,他才停下来。
极度的恐惧与厌恶如海啸般吞噬着他,他泪流不止,目光漫无目的,落到天台的边缘时,一个念头开始疯狂滋长。
他双手按在栏杆上。
这时,手机响了。
大雄像是被猛然拉回现实,半晌才接起来。
“喂,你是阿玲同学的表弟吧?”一个陌生大叔的声音传来。
大雄无法回答,泣不成声。
“别哭,别哭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所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别哭不,哭吧。但你要记住,哭是没用的。自杀也没用。我像你一样,受着那些苦的时候什么都想过,只要能让我逃开这一切我什么都愿意做。”
大雄的哭泣微微止歇。
“可还是逃不掉啊。逃不掉,又没人可以帮你。虽然很无奈,很气人,但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
“你会想,那我还给你打电话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知道你害怕那些人,那种人以后还会有,肯定会有!但无论如何你不能逃。你必须面对。哪怕被打,哪怕同归于尽,你都要向他传递一个信息:我不是生来让你们欺负的!”
“没错。你会因此挨更重的打,受更重的伤,可你真的不能退缩。你的害怕才是对他们最大的纵容。如果你讨厌这一切讨厌到不怕死,为什么要怕他们?”
“明白吗?一定要明白!”
“哪怕永远赢不了,也不能觉得输就是理所当然。”
“你不是生来让他们欺负的。”
挂了电话,摊主擦擦眼泪。已经回来的阿玲递给他一张纸巾,感激地说:“谢谢你跟他说这些。”
“我是在跟二十年前的自己说。”
“上面已经有结果了。“阿玲说,“你要不要,再帮二十年前的自己做一件事?”
他们一起走进人渣的房间。
人渣已经被打倒,脸肿得像是发酵过。老蜗身上也有伤,但显然轻得多,他对阿玲举举一个小袋子:“原来他还吸这个,我们可以当朝阳区群众了。”
摊主走到人渣面前,低头问:“记得我吗?”
“干……你……你谁啊?”人渣只有嘴巴还能硬了。
摊主一边将最大的愤怒凝聚在拳头上,一边说:“没关系,我他妈不稀罕被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