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内,吕不韦站在窗前已有小半个时辰,他凝望着天空,沧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惆怅。
“爹爹,您在这儿发呆好久了,在想什么呢?”吕雪端着茶走来。
“啊,是雪儿,爹爹政务烦心,在这儿透透气。”
今天早朝,秦王刚刚封甘罗为上卿,甘罗12岁出使赵国便得赵国五座城池,是整个大秦公认的少年天才,虽然是吕不韦自己的门客,但在政客眼中,所有人只有垫脚石和绊脚石的区分。吕雪明白父亲在烦心什么,同时她也意外一个小孩居然会有如此能耐。
吕不韦从来不与吕雪谈论政事,吕雪将茶水放入吕不韦手心,脚步轻快地来到后院,果然见到吕从飞正在挥舞着长剑。
“大哥,你整天练剑,不无聊吗?”
“有什么问题?”吕从飞说着话,手上的功夫依旧不停,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剑锋。
吕雪再次没了兴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真是个木头,整天拿着把破剑,难道我这么个大美人你就看不见吗?!”吕雪对着镜子,镜中映着她姣美的容颜。
自从15岁那年见父亲把一个比自己略大的男孩领回家后,吕雪从此也闯入了情关。吕雪自然也是清楚父亲将他收为义子是看中他的一身武艺而加以利用。但她才不管什么权谋,只管自己喜欢着吕从飞,无奈吕从飞对男女之情并无兴趣,总是以剑为伴。
…
“大人,甘罗求见。”
“哦?请他进来。”
“甘上卿,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甘某前来特意感谢大人,在下自知年幼,能谋得上卿一职全凭大人从旁帮助,甘某只是大人府内门客,今后依旧全力辅佐大人。”
“哈哈哈,罗儿客气了。”吕不韦一听甘罗口中的拉拢之意,一改不着边际的官腔。
甘罗与吕不韦交流完政务,打算离开吕府,在庭院内,他看见了吕雪。吕雪绝美的容颜以及曼妙的身姿让甘罗在那一瞬间恍若隔世,而吕雪也正在注视着这位蓝衣少年。
后来已是阴阳家左护法的星魂回忆往事,他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她回眸那一瞬间。
“这个少年,还挺俊俏的。”吕雪在心里念着。
“那位姑娘,怎么长得那么好看…”甘罗回到家中,反复回想着。但同时他心里也有另一个声音:我注定是要成就大事之人,停止这种奇怪的感觉。
阴阳家内。
“果然是东皇阁下看中之人,这个孩子才加入阴阳家不久,阴阳术修为就已经到达控心境界,大司命大人真是功劳不小啊。”云中君说道。
阴阳术的修为分为五个境界: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单是控心境界,阴阳家普通弟子至少需要5年才能达到,甘罗自从12岁秘密加入阴阳家后,由大司命负责教授阴阳术,一年的时间,甘罗就已达到控心。
“云中君大人过奖了,是这孩子天赋好。”
咸阳宫内,赵姬寝殿。
赵姬温柔地趴在吕不韦身上,整个寝宫充满着极度魅惑的氛围。赵姬是秦王嬴政的母亲,虽然已是过了30的岁数,但驻颜有道,风韵依旧不输年轻女子,深宫寂寞,赵姬总会找吕不韦解解闷。
一直以来,吕不韦操持完繁忙的政务,就会应赵姬之邀享受极乐。
“老鬼,今夜不留下么?”赵姬带着酥软的语调。
“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老臣先行告辞,请保重凤体。”吕不韦以官腔回道。
“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嬴政年幼为王,一直称吕不韦为“仲父”,经过多年经营,如今的他权势日渐庞大,早已不再是吕不韦的傀儡。吕不韦唯恐与赵姬私通惹祸上身,但又怕得罪赵姬,为了保住相位,他必须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天,吕不韦化装成商人现身于市井,一处街头,不少人围在一起,像是在看什么人表演。
吕不韦凑上前去,只见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子正在展示着他的奇特技能——他正在用自己的第三条腿转动一架马车的车轮。围观之人男女老少皆有,虽然不雅,但却总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吕不韦走到男子面前,将一块黄金放入他手中,附耳低声道:“随我来。”
男子看到黄金,想也不想就跟从吕不韦踏进一架豪华马车内。
吕不韦将男子引进相国府,门内侍卫低头迎合——“大人。”
男子突然间慌忙下跪,“草民嫪毐不知相国大人莅临闹市,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嗯。”吕不韦拖着声音回答。
“你叫嫪毐?”
“正是草民。”
“老夫这里有个机会能让你当官发财,还天天有美人相伴,你意下如何?”
相国的要求哪敢违抗,更何况,这个条件听起来还很不错。
“草民任凭大人安排。”嫪毐几乎没有思索就答应了吕不韦,当然,他也只能答应。
吕不韦轻易将嫪毐送进王宫,并伪造了他宦官的身份,服侍赵姬左右。赵姬对嫪毐十分满意,竟然一连生下两个孩子,从此嫪毐深得赵姬宠信,被封为长信侯,权势日渐嚣张,竟能对吕不韦都有所制衡。
这天,秦王嬴政在西山猎地打猎,秦王一箭射中一头鹿。
“带走!”秦王心情大好 。
“大王不可,西山猎地一带一向由长信侯掌管,大王带走此鹿还需经得长信侯同意。”说这话的,正是长信侯嫪毐的心腹曹或。
“大胆!胆敢对大王不敬!整个大秦都是大王的,难道大王要这头鹿长信侯敢阻拦?!”秦王随身武士吼道。
“寡人喜爱打猎是喜爱骏马驰骋时的快感而非猎物本身,既然如此,寡人就将此鹿赠予长信侯。”秦王语气平静地背对道,没人看见他背后一双肃杀的剑眉。
赵姬在寝宫内,躺在嫪毐怀里,将一颗樱桃送进嫪毐嘴中,竟未发觉秦王已站在门外。秦王清了清嗓子。
二人这才发现秦王,慌忙行礼。
“政…政儿…”赵姬难掩尴尬。
秦王没有看赵姬,直接道:“寡人今日在西山猎得一鹿,却不知长信侯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称职尽忠去掌管猎场。”
“大王若是喜爱此鹿,臣当赠予大王。”
“不必,寡人见母后素来喜爱活物,寡人就赠予母后。”秦王所说的活物,自然暗指嫪毐。
“谢大王恩赐。”说这话的,不是赵姬而是嫪毐。
秦王一双剑眉轻弯,一挥衣袍而去。
“真是胆大包天不知羞耻!”嬴政边走边骂,身边跟随着他的王弟——长安君成蟜。
“王兄何必为后宫之事挂怀,相国才是王兄最大的敌人。”
嬴政停下脚步,轻哼一声,“或许,有办法对付吕老儿了。”
深夜,赵姬在嫪毐怀里躺着,两人都在温柔乡中熟睡,突然赵姬醒来,伸出手看,满手都是血,再看嫪毐胸口,也是血迹斑斑,赵姬啊的一声大叫。
嫪毐惊醒,接着也是一声大叫,掀开被子一看,是一个鹿头,秦王赠给赵姬的那只。
这正是秦王策划好的恐吓。嫪毐回想起白天秦王说话时咬字格外清晰的“活物”,又恐又怒地把鹿头扔在地上。赵姬簌簌发抖,再次依偎在嫪毐怀里。
次日,嬴政在雍城为自己举行冠礼,吕不韦、王翦等朝廷精英都会聚于雍城。
而宫内。
“嫪毐你不能这样做,政儿是我的孩子!”
“我不杀 他,他便杀我。”
嫪毐抢走了太后赵姬的玉玺和调兵令牌,在城头高喊:“本官已得到消息,大王已被刺杀,此刻在雍城举行冠礼的是假王,令牌与玉玺在此,即刻出兵手刃假王,为大王报仇!”
秦王早知吕相为保太后平安将自己的调兵令牌交于太后,相国终究是相国,所能调动的兵力以及士兵素质远不及秦王。秦王为的就是激怒嫪毐,转而有理由对相国下手。
“报!嫪毐命禁军与部分士卒攻打雍城,还称大王为假王。”
“荒唐!大王一直与臣等举行冠礼,叛贼嫪毐!”吕相愤怒地说。
“嫪毐怎么能够调动军队?!”王翦问。
吕相慌忙道:“大王恕罪,老臣为太后平安,将自己的调兵令牌交于太后,不想会被奸人利用。”
“所谓奸人,不是你献给太后的么?”秦王冷冷回答,“王翦!”
“臣在!”
“命你即刻带兵随寡人亲征!”
“诺!”
秦王率领军队迎战嫪毐叛军,嫪毐大败。嫪毐府内所有人无一幸免被杀。秦王将嫪毐车裂并诛其三族。历史上被称为嫪毐之乱。
太后寝宫,嬴政手执长剑,直指赵姬眉心。
“母后,你把权力、财富甚至你的玉体都给了嫪毐,但结果是他要弑君造反,寡人被一个小宦牵制,实在被天下人耻笑!”嬴政持剑缓缓逼近赵姬。
赵姬面色惨白,踉跄地向后挪动脚步,直到撞上台阶,瘫坐在地上。
“政儿,你不懂,我在这深宫我寂寞,我不在乎这些国政…”
“不在乎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大王,人已带到。”殿外,两个武士说到。
“给寡人带进来!”两个武士一人拖着一个孩子,正是赵姬与嫪毐之子。“将他们两个给寡人拖出去摔死。”
“政儿,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赵姬已经歇斯底里。
“不要再叫我政儿!”
秦王转身背对赵姬。
“寡人已经下旨,太后祸乱国政,流放雍地,今后你我二人断绝母子关系!”秦王说完一挥袖袍而走,留下他孤傲的背影。
赵姬看着自己的孩子越走越远,这一刻,赵姬只希望来世不再身陷帝王之家……
嫪毐的叛变原本就是嬴政所希望的,解决了嫪毐,嬴政也终于等来对吕不韦动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