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莉到访

“这可怎么办!”苏童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傻眼了,自己在唐敖这边,家里有一个吓死人的婴灵在作怪,如果王莉跑来看到,非的误会不可,保不齐又会给脑补出什么日爱日未的戏份来,这都还是小事,想一想现在眼前的这个烂摊子,这种时候王莉和她男朋友跑来,万一那个女鬼又节外生枝,那可就麻烦了。

“怎么了?”唐敖看她接完电话之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除了什么事情,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忙开口询问,刚刚拿起来的书也放下了。

“王莉,就是今天早上在报社拉着你盘问了半天的那个人,她不放心我,要过来看看。”苏童愁眉不展的说,“可是,我家那边根本不敢让人去,你也说了,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如果一旦被那个婴灵给盯上了,只会更危险,更麻烦,可是如果让她来这边,她肯定要乱想乱猜,搞不好又要揪着你刨根问底的,问这问那,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外面客厅里还有一个,可别那个女鬼一看来了外人,借着开门关门之类的机会,再出什么岔子,那可就真的是不好了。本来我想要拒绝的,可是她说已经在路上了,而且不听我说完话就挂电话……”

“别的倒是不重要,客厅里那个倒是真应该赶在你朋友来之前解决一下,不怕别的,就怕真要是有点什么意料之外的,平白无故瘦点惊吓也没有必要。”唐敖想了想,起身去客厅,在门口示意苏童呆在书房里不要出去,毕竟她胆子小,觉得害怕,这种时候提心吊胆的跟在旁边也没有什么意义。

苏童依言留在书房里,但是又有点好奇,不知道唐敖会怎么处理,索性站在书房门口,把门开这一条小缝,偷偷的朝外打量。

唐敖走到客厅当中,微微扬起了一点头,显然他是能够看得到被禁锢在客厅当中的那个女鬼的,不过他并不急着开口,而是默默的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把手一挥,开口问:“怎么样?让你安安静静的考虑了这么久,想通了么?”

苏童竖着耳朵,想要听那个女鬼怎么说,可是她听了半天,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后来才想起来之前唐敖给她解释过的,都说人鬼殊途,鬼魂和活人就像是在不同的频道上,只有当频道一致的时候,没有开天目、阴阳眼的人才能够看得见和听得见那些鬼,而想要拼到一致,基本上也需要满足两个必要条件中的至少一个,其一是那个鬼有意希望被这个人看到感觉到,其二是这个人当时的阳气很弱,本身八字也不重,换句话说就是时运不高的时候。

“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你身上的戾气我有办法帮你化解,但是一来速度比较慢,二来把你留在这里也是不可以的,对你对我们都不好,所以我只能帮你一个忙,送你到可以帮你化解戾气,冲入轮回的地方。”唐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听那个女鬼在对他说着什么,然后开口对那女鬼说,“现在的情况来讲,对你最好的选择可能是去到庙里,寺庙里面气氛祥和,去那里的人普遍都是心怀善念,带着祈愿向善的心,有助于你消除戾气。……你说的我明白,我知道你根本不敢靠近那种地方,所以我才会想要帮你这么一个忙,你愿意么?”

虽然苏童听不见女鬼的回答,但看起来她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因为唐敖对着空空荡荡的客厅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书房里来,开始动手做起了准备工作。

苏童就好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跟在唐敖旁边,不敢打扰他,但是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只见唐敖从书桌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黄纸,用剪刀三下两下的剪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状,然后屏气凝神,口中默念着什么,用手指在小纸人儿的身上迅速的画了一道符箓,弄完这些,他扭头看看苏童,见她一脸好奇,便笑着问:“苏童,折过纸鹤么?”

“以前上高中那会儿跟风折过。”苏童点点头。

“来,这个给你,你这一只纸鹤吧。”唐敖拿出另外的一张黄纸给苏童。

苏童接过那张纸,心里头还有点不太自信:“我可没有你那两下子,不会经了我的手,反倒给你帮了倒忙了吧?”

“不会的,放心吧。”

得了唐敖的肯定,苏童这才放下心来,动手折了一个纸鹤递给唐敖,唐敖接过纸鹤,拿出一支毛笔,饱饱的沾满了朱砂,一气呵成的在纸鹤上面画了一些苏童看不懂的图案,然后放下笔,左右端详了一番,似乎很满意,便拿起纸人,端着纸鹤出了书房,苏童连忙又站到门口去,远远的看。

唐敖把纸鹤和纸人拿到客厅中间,把那纸人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说:“好了,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寄身物,你可以附上去,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个纸人我是施过咒的,你用它来做载体,不用担心水火之类的,到庙里去化戾气,我保你不会被人当成是邪祟给消灭掉,但是假如你中途有起了什么别的心思,身上的戾气不消反增,这纸人就会自燃,你附在上面是没有办法脱身的,结局怎么样你心里面应该清楚,所以现在我最后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点点头,紧接着,苏童眼见着原本平放在地上的纸人竟然一扭一扭的站了起来,它冲着唐敖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然后爬到了旁边那只纸鹤的背上,唐敖等那纸人停稳了,举起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着,朝那纸鹤一指,口中突然大喝一声:“起!”

纸鹤扇了扇翅膀,居然真的从地上飞起来了,就像一只真正的鸟那样,它在唐敖的头上姿态欢快的兜了个圈,然后顺着唐敖帮忙打开的窗口飞了出去。

“没事了,那个女鬼已经走了,你现在不用害怕,可以出来了。”唐敖看着纸鹤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线之内,这才关好窗子,回头招呼苏童。

苏童觉得方才的一幕,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变戏法儿一样,让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不过对这件事,她也还有另外的一个疑问。

“我刚才听你说了,纸人你施了咒,所以不怕水火,可是那个纸鹤,驮着一个纸人就这么一路往外飞,不会被别人看到么?”她问唐敖。

唐敖摇摇头:“不会的,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所以我在纸鹤身上画的符除了指引方向之外,还可以让它不被外人看到,你能看到它,是因为它是你亲手折出来的,其他人,就算纸鹤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去,他们也只会感觉到一阵微风。”

苏童觉得这简直太神奇了,她以前不相信这些,经历过最近的这些事以后,虽然说比原来自然是想法有所转变,也还是停留在驱鬼伏魔这些事情上头,想方才那种,女鬼附身在纸人上,自己亲手折的纸鹤因为唐敖画的符咒而翩翩飞舞,这些都在此突破了她的认知,让她觉得既好奇又新鲜。

不过眼下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关注这些,因为王莉马上就要到了,自己家那边对于王莉而言,简直就是个雷区,是绝对不可以让她涉足的,现在女鬼打发掉了,余下要应付的可就是一个八卦心爆棚的女人了。

因为苏童的体力还很差,唐敖留她在客厅里等,自己下楼去,免得王莉他们来了之后直奔苏童那边,虽说这样的一个下午,苏童家里的那个邪灵应该也不敢放肆的出来作祟,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多一点防备总是没错的,一个想要利用旁门左道被生出来的婴灵,比一个横行世间的恶鬼还要更可怕也更危险,恶鬼为祸人间,可以去收服,没有办法收服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打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可是那个婴灵却不同,如果让它得逞,那边是一个魔胎,生出来便是充满了邪气和戾气的人,一旦它真的托生成了人,想要收服和消灭就都变得不切实际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为非作歹。

苏童等在客厅里,也不知道唐敖会用什么样的借口去向王莉解释自己在他这边的这件事,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不是说她对唐敖没有好感,所以生怕别人误会,相反,恰恰就是因为她对唐敖的印象比其他相识的异性都要更好,所以反而不希望是这种情况之下,因为旁人的误会而应是给他们两个人套上一个什么样的无形枷锁,去绑定两个人的关系。她能够感觉的出来唐敖对自己的关切和关心绝对不是对一个普通邻居的态度,对此苏童也觉得心里有丝丝的暖,也就更加希望两个人在解决完了眼前这些棘手的事情以后,能够有个正常的相处机会,以平常人的心态和状态去顺其自然的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了电梯开门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接着,唐敖打开了门,率先走进来,王莉跟在他身后,老驴还是一如既往老实巴交的跟在王莉后面,王莉一眼看到苏童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没缺什么没少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就说:“我都听唐敖说了,你也算是运气不错,居然去医院的功夫家里头爆水管啊!这两天你是不是要考虑弄点柚子叶什么的洗洗算了?怎么扭脚啊、抢劫啊、爆水管啊,什么什么都被你给遇到了呢!幸亏你还可以到这边来呆着,不然家里头到处都湿漉漉的,没修好之前还没有水用,多难受!”

苏童连忙点点头,既然唐敖用这个理由来解释,她就顺水推舟了。

唐敖倒是挺热情,招呼王莉和老驴在客厅里坐下,他很快就泡了一壶茶端出来,王莉的男朋友老驴是个老实人,脾气温吞或多或少有点书呆子气质,平日里就话不多,现在到第一次见面的唐敖家里面,自然也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聊,就默默的坐在一旁喝茶,听王莉拉着苏童问东问西。在确定苏童确实并无大碍,去医院也只是健康检查而已,王莉这才放下心来,和唐敖攀谈了几句之后,她忽然说:“哎,对了,唐敖,你有没没有相册什么的?方不方便让我们看看呀?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去别人家串门的时候就喜欢翻翻相册,觉得特别有意思。”

“相册啊,我还真有一本,不过也谈不上有意思,我拿来你们随便翻翻吧。”唐敖也不知道应该陪着王莉他们聊些什么,王莉提出来的这个请求倒是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不用发愁找不到话题,于是便起身到书房那边找相册。

“你这是干嘛呀,第一次上别人家里就翻相册,是不是不太好?”苏童把声音压到最低,凑近了王莉的耳边,低声的问,在她的认识里,王莉虽然快人快语,性格十分的外向,但却不是一个没有分寸,不知深浅的人。

王莉冲她挤了挤眼睛:“我看这小子对你八成是有意思,你呢,能接受人家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忙,肯定也是感觉还不错,所以作为你的姐妹淘,我当然得给你把把关了!看看相册是最直观有效的办法了,能看出这个人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同学关系、社会活动什么的。”

“唐敖他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家人。”苏童叹了口气,虽然这话她是不想对王莉说的,但是又怕呆会儿王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相册之后问东问西,万一说了什么容易惹唐敖伤感的话题,只好事先给她透个底。

王莉一愣,看样子没有料到是这样的情况,也有点后悔,但是唐敖已经拿着相册出来了,他们也就只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兴致勃勃的翻起了唐敖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