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伤的人,靠别人是治愈不了的,只能独自疗伤。有的人会选择在深夜用酒精和尼古丁麻痹自己,有的人会选择用食物塞满胃来让自己不那么寂寞,有的人会选择疯狂购物挥霍金钱让伤痛也随之而去,有的人会选择放空自己用空气挤走那些记忆,有的人会选择忙碌用疲惫取代胡思乱想。
人总是在不断的选择,我们在选择中受了伤,同样也在选择去疗伤。所有的一切,自己选择,自己承受,别人能左右你的选择却不能替你做选择,伤痛也无法替你承受。不管选择哪一种方式,伤痛都得忘却。
第二天,何言睡到很晚才起,如平时一样将自己倒腾地工工整整,换上休闲的衣服,带上自己的电脑,去了常去的咖啡店,点了甜点和咖啡,看着窗外的人来来往往,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象着他们此刻的心情。
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儿迈着小短腿,乐呵呵地向前跑着,旁边的奶奶着急地提醒小女孩儿“跑慢点,跑慢点,别摔着了”。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着公文包,打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顾客不停解释,“对不起,不好意思,我马上帮你处理”。大树下的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望着路的一边,娇羞地看着那跑过来的人影,紧紧地捏着手里拧着的袋子,袋子里一定装着送给他的礼物。
待了一下午,何言离开咖啡馆,给肖妈妈打了个电话。
“喂,言言啊,是不是想阿姨了,最近店里忙吗?阿姨可想你了,但是又怕打扰你工作,我就盼着你的电话呢,还有你肖叔叔也是,天天念叨你有空了来陪他下棋呢。”接了电话,肖妈妈就开始絮叨了,旁边的肖爸爸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
“阿姨,我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嘛。我可想阿姨做的饭了,晚上可以去蹭饭不?”何言问道。
“好啊,好啊。阿姨多炒两个菜。”肖妈妈兴奋地说着,“言言,什么时候来呢?”
“阿姨,我现在就过去。”何言答道。
“好好好,阿姨这就去做饭。”
挂了电话,何言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这样上赶着蹭吃蹭喝呢。她得早点和肖妈妈说清楚这件事,不然到时候只会给肖忆舟添麻烦,而且那时他可能都不想和自己说话了。这或许会是最后一次吃肖妈妈做的饭了,因为以后就没有理由了。
何言出了轻轨后,买了一大提水果,才往肖妈妈家走去。手在门铃前停留了几秒后,终于摁了下去。
“老肖,快去开门,肯定是言言来了。”肖妈妈对着客厅的肖爸爸喊道。肖爸爸走到门口,开了门,接过何言手中的水果,领着何言走了进去。
“言言,你先坐会儿,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就好了。”肖妈妈在厨房喊道。
何言打算去厨房帮她,肖爸爸拦住了,让她就坐着等,肖妈妈也肯定不愿意的,就陪他聊会儿天。
“叔叔,现在天气还热,就别在外面看棋看久了,免得中暑了。”何言关心道。
“好久都没去了,那帮老头子看着天气热都不愿意出门。”肖爸爸说道,“言言,你今天可得陪我好好下几局。”
“好。”
“老肖,拿碗和筷子。”肖妈妈端着一盘菜走出厨房,对肖爸爸说道。
何言也跟着肖爸爸站起来,进厨房帮忙端菜。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在意料之中,何言依旧感动不已。
“辛苦阿姨做这么大一桌子菜了。”何言说道。
“阿姨不辛苦,”肖妈妈夹了一个鸡翅到何言碗里,“忆舟忙,根本没时间回来,阿姨早就把你当成儿媳了,你经常来,阿姨就开心了。”
何言手拿着筷子不动,抬头看向肖妈妈,“阿姨,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和你们说。”
“言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阿姨,我觉得我和忆舟不合适,所以……”何言慢慢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针扎在了她的心上。自以为耐压力挺强的,没想到还是没有丝毫恢复啊。
“是忆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肖妈妈问道。
“没有,是我的问题。忆舟很优秀,我以为我喜欢他,但是最近才发现那只是欣赏,要是我们强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开心的。”何言编着偏别人的理由。
“真的吗?”肖妈妈问道。
“嗯。”何言笑着点了点头,那些悲伤被深深压着。
“看来你和忆舟无缘了。”肖妈妈失望地说,这么久的期盼没了。
“对不起,叔叔阿姨,让你们白期盼一场了。”何言对肖妈妈肖爸爸道歉。
“傻孩子,对不起什么,是我们家忆舟没福气。”肖妈妈说道。
“阿姨,虽然我和忆舟做不了恋人,但是可以做兄妹啊。他认我做妹妹了,我也认他做哥哥了。”何言笑着说,眼里隐约的泪让她的眼睛变得更明亮了。
“言言,那你也认我做干妈吧,虽然做不了儿媳了,但是阿姨早把你当成自己女儿了。”肖妈妈握着何言的手说道。
“真的可以吗?”何言问道,眼里的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阿姨什么时候骗过你。”肖妈妈替何言擦着眼泪,说道,“傻姑娘,哭什么。”
“我就是太高兴了。”何言抽泣着说道。她没有想到肖妈妈会认她做干女儿了,这是意料之外的欢喜,同时也在哭,自己的喜欢在明面上永远地过去了,在暗里也会有一天过去的。
“好了,乖孩子,快吃菜。”肖妈妈说道,“以后多来看干妈,若澄不在,你想吃什么,就来找阿姨,阿姨做给你吃。”
“好,谢谢阿姨。”接收到肖妈妈的眼神后,何言笑着改口,“谢谢干妈。”
“你还要经常来陪干爸下棋。”对面的肖爸爸说道。
“好,干爸。”何言和肖妈妈一同笑了起来,肖妈妈道肖爸爸就爱吃醋。
饭后,因为明早还要上班,何言陪着肖爸爸下了三局棋,就回家去了。轻轨上人很多,一批批地上车,一批批地下车,来得快,又去得快,何言抓着扶手,看着这人去人来,到了终点站,她也下了车。上车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她迟早会下车。
回到家,程琳琳急急站起来,“你回来了,你今天去哪儿了。”
“琳姐,我不是小孩子,不会离家出走的。我今天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然后晚上去赵阿姨家蹭了一顿饭。”何言放下包,拉着程琳琳坐下。
“阿姨喊你去的?”程琳琳问道。
“不是,我自己去的。竟然没有了可能性,就不能一直拖着。”何言说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以后分手了呢,你不就又有机会了吗?”
“不会的,琳姐,他们会长长久久的。”何言说道,“一定会的。”她笑着,由衷地祝福着她喜欢的人。
“琳姐,赵阿姨认了我做干女儿,以后可以经常去蹭饭,我带你一起啊。”何言笑着说,像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我不去,我又不是干女儿。”程琳琳说道。
“那你就羡慕我吧。”何言笑道。说完,起身拿上包去了卧室,走了几步后,转身眨着眼睛对程琳琳说道,“琳姐,我想吃芒果,你帮我削呗。”
“好。”程琳琳无可奈何地宠溺道,然后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大芒果,何言很喜欢芒果,一个肯定不够,就算很大。
何言换了一身家居服走出来的时候,一大盘芒果块放在茶几上,何言感慨,“琳姐现在削芒果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程琳琳没好气地说道,用牙签插上一块芒果递到何言嘴里,“你啊,你自己喜欢吃芒果却偏偏不喜欢削皮,还有喜欢吃虾也不喜欢剥皮,都得别人弄好才吃,咋这么懒呢。”
“因为琳姐对我好啊。”何言说道,“为了报答这么好的琳姐,我明天给你准备爱心午餐。”
“这还差不多。”虽然何言的手艺不咋地,但是经常在外面吃饭会吃腻的,而程琳琳自己早上又起不了,但是何言不一样,不要不是凌晨三四点才睡,她就能两点多起床,这还得多亏何妈妈何爸爸早睡早起的习惯影响了她。
从这以后,何言的生活一如既往,该如何就如何,就是不再给肖忆舟发微信了,他应该也不会察觉到吧,因为以前他也经常忙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发过消息,而且也没发过什么正事。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茶吧里,向染还找过他,对她说,因为老板这么努力,底下的员工都不敢偷懒了。
休息的时候,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拉着程琳琳去逛公园,或者去骑自行车。偶尔也会拧着水果去陪肖妈妈聊聊天,陪肖爸爸下下棋。何妈妈知道后,笑何言都没有这么对她上心过。然后,何爸何妈,肖爸肖妈,四人又结伴出去玩去了,说是趁着现在还不是旅游高峰期,赶紧出去玩一趟,不然,寒假一来,就人多了。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最后也归于了平淡,何言在闲暇时还是会舔舐自己的伤口,她收捡了所有关于他的东西,也不再看他的一切消息,她想这样很久之后的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就会淡然处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