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无伤脸上肌肉抖动了下,拔腿就准备开跑,结果还没迈一步就听见自家老娘慢悠悠道:“跑了就别吃饭了。”
“嘿嘿,”她没骨气的撤回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娘,别来无恙啊~”
“傻子,别来无恙不是这样用的。”魔无垠好心提醒,
流灵抱臂站在她面前:“再说一句老直接打死。”
魔无伤立刻蹭到她身边,嘻嘻笑着,殷勤的给她捏着胳膊:“美貌无双的母上大人,那我现在能吃饭了么,都在外面晃悠一天了,饿死我了。”
“饿死你了?”流灵睨了她一眼,
“嗯嗯嗯。”
“气死我了怎么算啊?”她凉凉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住了魔无伤的耳朵,带着就往屋里走,
魔无伤一时没反应过来,疼的呲牙咧嘴的嚎叫:“哎呦疼死了,哪有你这样的啊,听了好话还不放过人家……”
后面传来魔无簌肆无忌惮的大笑,
魔无垠幽幽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哦,这得多疼啊。
“爹爹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魔无伤耳朵被拎着,可嘴还不着闲的拉救兵,一眼就锁定了在桌边优雅吃饭的魔晏川,
“……我自身难保,伤儿,你自求多福吧。”
流灵给了魔晏川一个赞赏的眼神,行,上道。
魔无伤绝望,论有一个妻管严的老爹是多么无奈的事情,这直接决定了她的身心会不会被单方面的摧残致死。
“说说吧,今天又闯什么祸了,先说家里的。”流灵松开她,揉了揉眉心,
“家里啊,就,那个花瓶啊,我早上吧,本来看老爹太累了,我心想着帮帮他吧,不过那花瓶里的花简直太香了,我就想抽出来看看然后再放回去,然后我就一个转身,再然后啪嗒,我一手没接住就咔嚓,就没然后了……”魔无伤眨着眼一脸乖巧,
魔晏川的心在滴血。
流灵闭眼攥紧拳头,忍住,这是亲的。
魔无伤看她娘处于崩溃的边缘,连忙道:“娘娘娘,我今天在外面绝对没闯祸,绝对的,我发誓!”
“真的?”流灵不相信,
“哎呀,真的,我不说谎。”魔无伤信誓旦旦道,
魔无簌和魔无垠自动隔离审讯现场,吃的不亦乐乎,
魔无伤咬牙,两个没良心的,是亲哥亲姐不,以后有难了别想着让我帮你们,没门儿,连窗户都没有!(破音怒吼)
“行行行,你给我吃饭,赶紧的。”流灵听着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脸色放缓,拽着衣服让她坐了下来,可打眼一看她这衣服不太对劲儿啊:“你这衣服偷来的?”
“哎呦,买的,就那个焚金铺子的,你那闺蜜。”魔无伤塞了一块糖醋排骨,囫囵不清道,
流灵又开始叨叨了:“你说你一个大姑娘家眼光真是差的可以啊,这破抹布能用眼看不,整天挂着个弹弓,跟土匪头子似的,谁能看上你。”
“哎呦,这是今年魔界最流行的款式好不好,谁跟土匪头子似的,我这弹弓多防身啊,万一哪天走街上别人要打劫我怎么办。”
魔无簌差点没一口汤喷她脸上:“打劫?劫财你没有,劫色你更没有了,一天天的还挺自信。”
“你想死?”魔无伤筷子一戳,就把即将要送到她嘴里的丸子给插了过来,扔到魔无垠碗里,她不吃这东西,
魔无簌又从魔无垠碗里夹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撂进自己嘴里,
魔无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别整天吃甜的,身上都飘着一股子甜味儿,你看看你那牙。”魔晏川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盘子,将魔无伤的糖醋排骨都扒拉到自己碗里,
“哎,老爹你想吃就直说呗,还抢我的。”魔无伤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往嘴里扔了一颗小糖粒,呲着牙道:“我这牙好着呢,嚼骨头都嘎嘣嘎嘣脆。”
“你消停会儿,别说话。”流灵发话,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天天的这么多话,
“小孩儿都爱吃糖,我就从来都不吃。”魔无簌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是,老女人。”魔无伤微笑还击,
“娘,你看她,又说我们俩是老女人,哼哼。”魔无簌转头就跟流灵撒娇去了,
魔无伤:“……呕。”
流灵心力交瘁的摸了摸脸:“我迟早被你们仨熊玩意儿折腾死。”
“哎呦老娘别这么悲观嘛,你还有的活呢。”魔无伤嘎嘣一下把糖豆嚼碎,嘴里更甜了。
流灵一听她这话来劲了:“你给我闭嘴,我迟早被你气死,你说我老魔家根正苗红的,你怎么见风就长还越长越歪呢,从你六百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这个闯祸的天赋简直是无敌了,这在家闯祸也就算了,你还见天儿的跑到外面给我丢人现眼,你自己说说,你闯的祸是不是比你吃的米还多?”她一下说完都不带喘气儿的,
魔无簌和魔无垠低头,抖着膀子憋笑,如果不出他们所料的话,老娘又要提老三那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光荣事迹,
果然,还不待魔无伤出口反驳,流灵又开始了:“你一千岁的时候,我的天呐,我都没脸提这事儿,穿个男装爬人家小姑娘家的墙,爬就爬吧,还被人家发现了,一状告到你爹这儿,哎呦,这下可给我臊得呦,我都不想说你是个女孩儿,让人家直接打死你得了。”
魔无伤厚着脸皮:“那不是有原因的嘛,我都说了八百遍了,不就上去摘个桃嘛,谁知道桃树是她家的,她还正好洗澡没关门啊,自我防范意识不够还赖我,都是巧合,巧合。”
流灵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再说了,我不是被爹关到魔牢里惩罚过了嘛。”魔无伤满不在乎道,
“可是魔牢所有的锁都被你撬了一遍。”魔无垠神补刀,
魔无伤讪讪一笑,凳子一撤开溜大喊:“往事,都是往事!不堪回首~”
“这回用对了。”魔无垠中肯点评,
流灵三人:“……”
已死,有事烧纸。
天界,祥云缭绕,一片安宁,渐渐的有些嘈杂之声从云层中漏出来,一些身穿朝服仙风道骨的人从朝殿中鱼贯而出,
“欲雪殿下慢走。”
“欲雪殿下慢走。”
“欲雪殿下。”
……
一群朝臣整齐的拱手作揖,面色恭敬的让路,后面那一身暗纹锦袍的男子双手拢于袖中,朗星目神,唇如温玉,盈白色玉簪与墨发映衬,别有一番清冷,果真神人之姿,
旁边贴身小少年也是面容清秀,微微点头替他应了,快回到寝宫时他才轻声问道:“殿下,您要不要去啊?”
“魔界的事儿?”神沧启唇,声音磁性清冷,带了些疑惑之意,
“是啊,二殿下已经去冥界和人界视察过了,只剩一个魔界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早去早回。”
他一提起二殿下,神沧就想起阿印闹着说要去玩儿,漫不经心中又带着笑——他向来是这幅德行,神界的人都知道。
“明日再去吧。”神沧眉头微皱,还要问问阿印去不去,
“哥!”远处传来兴奋的叫声,神沧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在两眉之间轻轻捏了捏,他这个弟弟太吵了,
果然,神沧远远的就看见一袭蓝袍的翩翩少年手脚都不协调的往这边跑来,眼尾上挑,桃花眸闪着亮光,
旁边的小仙恭敬行礼:“铭心殿下安好。”
“哥,你要去魔界捎上我一程呗,我也想去看看。”神印声音明朗,凑到神沧身边,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膀,
神沧视线落在肩膀上,挪步:“好。”
“那就说定了,明儿我去寝宫找你啊。”神印脸上带着轻佻的笑,跑了一程又忽的回头给了他哥一个飞wen,
神沧微微闭眸,不忍直视。
小神一脸的习以为常,本来他还惊讶来着,这欲雪殿下和铭心殿下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性格会相差那么大,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后来听了谣言,又看了日常相处模式,他……习惯了。
魔无伤终于逃脱了自家老娘的魔爪,飞速奔回自己房间,她的房间和老姐书哥俩人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也算是个独立的小院子,
时值魔界盛夏,院子中央的小池子开满了荷花,粉绿映衬,可可爱爱的,煞是养眼,可是看到旁边坐着洗脚的魔无簌和看书扔石子的魔无垠,就辣眼了,
她嘴一撇,慢悠悠挪过去,看着坐在池边享受的魔无簌:“洗猪蹄儿也不用这么久啊,你俩脚丫子是泥做的啊。”
“魔无伤,趁我没打的你哭爹喊娘之前请圆润的滚回你的屋子。”魔无簌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我就不,你打我啊。”魔无伤挑衅的坐在她的身边,瞅了眼魔无垠:“书哥,看什么书看的那么认真呐,都快隔绝了,你想成神啊?”
“我看是你想上天吧。”魔无簌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胳膊上,右腕上的红绳都快被她甩出去了,
魔无伤想躲没躲了,皱脸捂着自己的胳膊:“我说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得到老娘真传了吧你。”
魔无垠并不想阻止这一场战争的发生,可害怕再一次殃及池鱼,慢悠悠道:“吵架斗殴请移步别处,不要亵渎了神圣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