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无法改变

夜晚,月笙坐在知之的屋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河飞身而上,坐到她身边。

看着她的侧颜,月光照在她的脸上,纱般的光亮,看得入迷。

“月笙,你看天上的月亮好圆好亮啊!”星河指着月亮赞叹道。

“是啊!”月笙轻声回应。

“你的名字里还有个月字呢!是因为喜欢月亮吗?”星河问。

“不是!月笙这个名字是堂主帮我取的,其实我的本名不叫月笙。”她说道。

又是关于舒亦云的,星河的耳朵觉得不舒服,这个人是有魔力吗?爹为他做了那么多,娘因此吃了那么多苦,月笙竟然还深爱他。

他一定是自己这一世最大的仇人,难道是自己前世欠他很多?

如若可以,自己一定举起手中的剑,一剑砍了他。

但是不可以,因为爹为他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他活着吗?不能让爹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回过神来,星河看着月笙问道:“那你本名叫什么?”

月笙转过头看着星河说道:“羡安,叫尹羡安。我想爹娘定是想要我一世过的平安快乐,所以给我取名羡安的吧!”

星河赞叹道:“是一个好名字呢!”

月笙淡淡笑笑:“可是,似乎我这一辈子已经离平安快乐很远了,我杀了那么多人,杀孽那么重,终究是要还的,注定这辈子要活在打打杀杀的腥风血雨中浮浮沉沉。”

星河看着月笙的侧脸道:“我又何尝不是呢!我还记得收养我的农家阿爹,想要我当个私塾先生,过着安安稳稳的生活。而我却只喜欢打打杀杀,最终还是卷入了江湖中。本来我只想斩杀邪魔歪道,现在发现我爹就是魔道,这个世界真是可笑,总是在你脸上打几巴掌,让你尝尝清醒的滋味。”

月笙叹息道:“身不由己,这就是人生啊!”

星河说道:“是啊!”

片刻的沉默。

“那我叫你羡安,好不好?”星河问道,看着她的侧颜,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她犹豫了片刻,她转过头一笑:“可以!”

她的笑印入星河的心,千山万水,只此一生。

……

……

舒亦云和孝越来到了尧山,找到了那棵梨花树,梨花雪白纷飞,洋洋洒洒,像冬日里的飘雪。

舒亦云和孝越跪在地上,在墓碑前添了几柱香,摆上了瓜果点心,孝越拿着纸钱,往天上一洒,纸钱飘落下来,盖在了坟上,显得更加暮色凄凉。

舒亦云往杯中倒了一杯酒,洒在了碑前,他声音悲怆:“流光,我错了!大错特错,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不相信你,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虚伪的人,生活在自己的谎言中,看不到真实。”

泪落而下。

孝越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吗?流泪有用吗?你对他的信任早已破碎,还在这里宿兴哀叹,看在我眼中,着实让我觉得恶心!”

舒亦云怅然,浑身颤抖,哭泣:“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恶心!”

孝越讥笑道:“呵呵!你就好好恶心自己一辈子吧!这都是你自找的!”

舒亦云淡然:“好啊!那就这样吧~”

孝越说完转身而去,留下舒亦云跪在碑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这都是他自找的,活该!

舒亦云抚摸着墓碑,他的眼早已湿润,声音沙哑:“流光,我欠你太多!这个江湖是错的,我要让整个江湖为你赔罪!”

……

……

“羡安~羡安~”星河在那桌子上撑着脸,痴痴笑。

白泽扇着扇子,轻轻踱步到星河身旁,坏笑:“哟!花痴了!是哪个姑娘让你失了魂?”

星河脸微红地看着他,娇羞地吼出一个字:“滚~”

白泽继续笑道:“我知道,除了那如花似玉的月笙姑娘,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星河痴痴傻傻地笑:“嘿嘿嘿~”

白泽看着星河笑:“喜欢人家姑娘就赶紧去追,否则人家走远了,就来不及了!”

星河叹了口气:“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泽坏笑:“上次教你的办法试了没?”

星河嘴角抽搐:“那是什么馊主意!我怕我还没追到她就被她杀了!”

白泽道:“哈哈哈哈!那你慢慢来吧!怕只怕她一生最爱的人都是他人!你可不要后悔!”

白泽说完转身而去,去寻白玉了。

星河气得捏紧拳头,拳头嘎嘎作响,是骨节碰撞的声音。

星河绝不容许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装着别人!我喜欢的女人只能爱我一人,身心都只能归我一人!

……

……

早霜到布料店准备再买些布,这样好给星河再做几件衣衫,打打杀杀,衣衫破裂是常事,还是多做几件备着最好!

早霜挑着布料,她想起星河的脸,总是装得冷冷淡淡,凶巴巴,但与白泽一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嬉皮笑脸的,想想也觉得可爱。

她知道星河喜欢月笙,即使自己喜欢着星河,也是一场无始无终的爱恋。

就像一阵呼啸而过的飓风,吹伤了自己,风却早已寻不到踪影。

“这黯色好看,这玄青色也好看。”她手指拂过布料,在她眼前,一块大红色的布料,她定了定神。

“姑娘好眼光啊!这大红色布料可是本店刚来的布料,布料上成,颜色也正,本店最畅销排行榜可是第一的!好多人都来本店买这布料做喜服,姑娘!是不是家中有喜事?你要不要也买一块回去?”掌柜在那大夸特夸这布料。

早霜抿嘴笑道:“家中无喜事……掌柜,帮我把那黯色,玄青色的布料包起来吧!”

掌柜态度和逊:“好的!”

早霜拿着买好的布料准备走出去,她走下店铺门口的阶梯,停下脚步,又转身走回了店里。

拿着那块大红色的布料,早霜带着笑,满意离去。

掌柜在那喊道:“姑娘,有空再来啊!本店依旧会不断上新的!”

早霜走在街上,她穿着素衣素衫,她不再如之前在青楼那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希望别人可以当她是个普通女子,不愿被不堪的过去牵绊着,就当一切都过去吧!但是这都是那么难。

那侯府的钱少爷带着他的下人上街,早霜拿着布料准备走,长安那么多路,不偏不倚,撞在了同一条路上。

钱少爷看到了早霜,早霜看到了钱少爷,此人正是她以前的客人,她害怕得低下头,心里祈求着不要被发现,但却事与愿违。

钱少爷迅速地走到早霜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抬起手,一手抬起她的脸,他力气很大,手指陷进了她的脸。

“哟!这不是早霜姑娘嘛!许久不见,你不呆在妓院,去哪了?让我甚是想念啊!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素衣素衫,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别以为你换了件衣衫,你就可以变成那些良家子,你是j女,这辈子都是j女!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么久,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了!要不要我来让你想起你是做什么的!”

早霜害怕,眼圈红起来,浑身颤抖,他的话像是山上坠落的巨石,一击一击,捶打在她身上,从头到脚的冰凉。

身心俱碎。

她想要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原来这都是痴心妄想!

有些事终究无法改变!

那钱少爷把早霜拽到巷口,他让下人围起墙,他把早霜推倒在地,把她手里紧抓着的布料扔在一旁,她哭喊着救命,好希望有人可以路过,救她一命,但是又有谁敢得罪侯府的钱少爷,这世界的人害怕惹祸上身,避恐不及。

她的衣服被撕烂了,眼泪流干了,嗓子喊哑了,由于反抗挣扎,被钱少爷狠狠地朝脸上甩了几个耳光,嘴角有血流淌下来。

早霜出门许久未归,听白玉说早霜去布料店买布料了,我的眼皮跳得厉害,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星河轻工飞身于长安街头,走在路上寻,不如飞身于天上,这样寻着还快一些。

只听见一个巷口有人在喊救命,这声音那么熟悉,不就是早霜的声音吗?

星河从天降落,看到被凌辱的早霜,她的衣衫早已破烂,眼中全是绝望凄凉,眼里的光暗了。整个人因为害怕在那瑟瑟发抖,她的脸上还有被掴掌后的红印。

愤怒的火焰燃烧起来,星河拔出烬沧,往那钱少爷身上就是一剑劈去,那钱少爷瞬间散落成两瓣滚落在地,他应该到死都不会相信自己是这样死的!与身体分离的首级,两眼都是震惊。

滚落的头颅就像是一个大皮球,伴着清脆的声响,还有鲜血四溅,鲜血溅在星河的身上,把早霜为我做的衣衫弄脏了。

因为愤怒,星河的眼中暴起红血丝,震怒的双眼就像是荒野上准备吃人的野兽,星河厉声朝那些下人喊道:“欺负她的人,都得死!”

那些下人吓得撒丫子准备跑,星河一下就是一个转手翻手,手中的剑,徐风疾疾,耳畔伴随着呼啸,剑砍断了一个下人的臂膀,剑触皮肉,割裂成块,一个飞身转身,剑身滑落,哗哗哗划过好几个人的胸前,伴随着几声惨叫,纷纷倒下,血就跟喷泉一样,喷洒而出。

此时星河的眼中只有杀人也无法化解怒火。

还有几个下人跑远,星河轻功飞于屋檐上,追上他们,朝他们的脑袋就是几剑下去,就跟切西瓜一样,脑浆洒出来,蠕动着的血管清晰可见。

星河收回烬沧,淡淡道:“一群蠢货!该死!”

星河回到早霜身边,她抱着手中的几块布料,抱得紧紧的,她那因惊恐而颤抖的眼眸,星河眼露怜惜,他脱下我自己的外衫,裹在她身上。

星河把她抱在怀中,她颤抖的身体,灰暗无比的双眼,像死了一般,他的心感到绝望悲愤的痛苦。

星河对她轻声道:“抱紧我,不要怕,我会一直保护你,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哽咽道:“真的会过去吗?”

“会的!”星河坚定道。

早霜靠着星河的胸前,大哭起来,双手抱着星河,紧紧地,像是抓着一棵救命稻草,死抓着不放。

星河抱起她,飞身而起,回到了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