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谈起

趣谈与启迪之一

赫拉克利特(Herakleites,约公元前544—前483年)是古希腊哲学家、爱菲斯学派创始人。他认为世间万物都处在永恒不断变化运动的过程中,万物皆流,无物常在。他有句名言:“我们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1]意思是说,河水是不断流动的,当人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时,已经不是第一次踏进去的河水了。这句话生动地描述了赫拉克利特的变动哲学。这种变动思想是和他提出的永恒“活火”作为世界万物本原密切联系着的。在他看来,火具有最大的灵活性、易变性,它自身运动,并永恒不止,火产生一切,一切复归于火。因此火是宇宙万物唯一的基础与本原。火的燃烧,运动变化是按一定“分寸”(规律)进行的,这种规律他称为“逻各斯”。他用稀散与凝聚来说明火的上升和下降两种运动。火凝聚成气,气凝聚成水,水凝聚成土,这是下降运动。反过来,土稀散成水,水稀散成气,气稀散成火,这是上升运动。

与此同时,他还认识到事物都会包含着对立,是对立统一体,相反相成是宇宙普遍现象。例如:日与夜,明与暗,生与死,醒与梦,老与少,疾病与健康,正义与非正义等。而且这种相互依存相互统一的双方又可以转化,他还猜测到了事物内在矛盾斗争是推动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一切都是通过斗争而产生的。”[2]“战争是万物之父,也是万物之王。它使一些人成为神,使一些人成为人,使一些人成为奴隶,使一些人成为自由人。”[3]正因为如此,赫拉克利特被誉为辩证法的奠基人。

但是由于古希腊哲学早期还处于童年时代,对于运动与静止的辩证关系——运动的绝对性与静止的相对性,还缺乏科学认识,所以赫拉克利特死后,他的学派一位著名代表人物克拉底鲁(Kratylos)将赫拉克利特的运动观推向极端。他认为人连一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也不可能。因为当你踏进河流的时候,由于水无时无刻不在流动,所以当你踏进去时已经不是原来的河水了。由此他进一步推论出:人要说什么都不可能,因为万物瞬息万变,当你谈它的时候,它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东西了。因此人不能说什么,只能动动他的指头。这样,克拉底鲁夸大事物运动变化绝对性的一面,否认事物运动变化中还有相对静止的一面,从而把赫拉克利特变动的辩证法变成诡辩、相对主义和不可知论。

注释

[1] 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23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 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23页。

[3] 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