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G楼下大厅里,人来人往,显得热闹非凡。
米可挂了电话,一转身间,看到一个熟人。
从身影上判断,应该是那个让她十分头痛的人。
她匆匆收起手机,暗想,“这讨厌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前台美女看到蔡阳的身影后,匆忙站起来,微笑着点头。
蔡阳摆了摆手,抱怨道,“他们还在开会?”
美女忙点头道,“是?”
蔡阳向着美女挤眉弄眼了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米可恼怒地冲了上来,向着前台质问,“你不是说你们董事长在开会吗?怎么他就能随随便便进去?”
美女前台挂着职业微笑道,“我们董事长确是在开会,不方便接待你,请您在等等。”
“可是他约我们今天见面,他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能这样?”米可觉得前台在骗自己,至少她看到蔡阳走了进去。一时心中愤恨,暗想,“如果不想见我,干嘛约我来洽谈,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很忙,如果您非要今天见他,就请在大厅那边等候,会议结束,他自会见您。”
米可终于怒了!
她今年的业务指标早就完成了,之所以来MG集团,一方面是为了疏通关系,另一方面是想趁机看看,像MG这样的大公司,为什么会选中她们这样的小公司。
除了专业技术方面,她们公司和MG公司的风格完全不匹配。
更何况同类行业中,朝阳广告公司根本没有多大优势,就算世青伟业的单子,也是托了柳世卿的福。
但很奇怪,MG选择谒见她们公司,无论如何,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想象是美好的,结果是残酷的!
米可暴脾气,忍无可忍,向着办公室内冲去,想要亲自质问下究竟为什么约自己来,还要晾着自己。
美女前台急忙奔出阻拦道,“小姐,您不能进去,您真的不能进去,里面正在开董事会议。”
“董事会怎么了,我是你们陈总请来的,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吗?再说,刚才那滚蛋都可以进去,我为什么不能?是不是他故意在玩我呢?”
米可愤怒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众人目光焦聚在了米可身上,就在这一瞬间,蔡阳也看到了米可,当然,米可同时也看到了蔡阳。
蔡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
陈波被打断,怒视着前台美女道,“她是谁?”
“陈董,我拦不住这位米可小姐。”前台一脸的委屈。
米可道,“你好陈董,我是朝阳广告公司的业务员米可,我代表朝阳广告公司来赴约。”
陈波勉强忍住怒气道,“你这样乱闯会议室是不是很不礼貌?莫非贵公司就是这样的素质?”
“陈董,我原本没有这意思,只是您让我等了一个早上……。”
“一个早上怎么了?”陈波道,“你如果等不了,那就不必等了,我们MG不是找不到合作的人。”
米可脸色促变,羞怒中一跺脚,转身离去。
她恼怒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振发的电话,“我不管了,MG集团这案子算是黄了。”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搞的,我本想靠你拿下MG,你却说黄了?我求求你,你努力下,好吧?你放心,你谈成了,奖金加倍,不,提成百分二营业额,而且,我升你做业务部经理。”
米可道,“老板,我真怕我没有命拿你的奖金。”
“米可,我不管你是怎么办,总之,你一定给我拿下这单,要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张振发显然被MG这个大蛋糕吸引了目光,全然什么也不顾了。
电话挂断了,米可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可是一脚踩空,险些跌倒,狼狈地扶住了墙壁,这才幸好没有摔倒。
“哈哈,这是怎么了?”蔡阳得意的走了出来,“你以为想和MG合作就这么容易吗?”
“是你?”米可怒道,“谁愿意和他们合作。”
“还嘴硬。”蔡阳邪异的微笑再次出现,讪笑道,“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情?”
蔡阳慢慢地凑了上来道,“你如果想拿到MG的案子,就不要得罪我。”
米可想到了刚才看到他也坐在会议坐席上,不由斜着眼神打量着他。
蔡阳惊奇,得意地摆了个姿势,“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帅?”
“帅?”米可醒悟,鄙夷道,“帅个屁。”米可再也不想待下去,转身走了出去。
蔡阳跟了上去。
米可突然停住了脚步。
蔡阳遂不及防险些撞在了米可身上。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喊非礼啦。”米可气得浑身发抖,“还有,你离我远点,每次看到你,准没有好事,我甚至都怀疑,你说你要是乌鸦,就不要随随便便出现找人晦气。”
蔡阳也不生气,扮了鬼脸,笑道,“你真对MG的广告案子不感兴趣?”
米可笑道,“哪又怎样?”想起张振发给自己刚才承诺,业务提成的百分之二,顿时一阵肉痛,以MG这样的公司,如果真的能拿下来的话,一年广告预算如果三千万,那百分之二的提成会是多少?
米可恍惚中,自己都算不清楚了。
蔡阳笑道,“那又怎样?来,你看看我,只要你让我开心了,我保证,你能拿到MG整年的广告案子。”
“就凭你?”米可一脸鄙夷道,“我要信你,母猪都能上树。”
“对,就凭我。”蔡阳得意道,“怎么?不信?”
“我还真不信。”米可觉得手一紧,然后便发现蔡阳拉着自己向着楼内走去。
“你干嘛?放开我。”米可不开心地甩开蔡阳的手。
前台美女惊异地看着蔡阳。
蔡阳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回应。
蔡阳看着米可揉着生痛的手腕道,“你信不信我真能让母猪上树?”
米可羞愤道,“你就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前台一愣怔,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蔡阳身体哆嗦了下,转身向着前台美女道,“你,告诉她,我是谁。”
前台美女忙收起笑容,介绍道,“蔡先生是我们MG集团陈懂事长唯一的公子,也是最大的股东。”
米可不可置信,眼前的男人,似乎有无限的可能,随着一步一步的了解,甚至她都开始迷茫起来,他究竟还有多少身份是她还不知道的?
“怎么?这回知道我不是一般人了吧?”
米可想到老板的电话,痴痴想到,如果真能因此谈成了,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神不知鬼不觉竟然下意识道,“你想怎么样?”
蔡阳愕然,“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向你兑现承诺,证明母猪可能真的会上树。”
米可腾的脾气上来了,“你痛快点,一句话,你自己说,要怎样才肯帮我?”
蔡阳瞪大的眼睛,缓缓平和下来,眨着眼睛道,“你忘了吗?我好像早就告诉你了?你好好想想。”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米可很疑惑。
“我记得在你们公司前,当时我想请你吃顿饭来着。”
“吃饭?”米可松了口气,“这有何难。”但是想到了自己当时的誓言,顿时蔫了下来。
蔡阳却不给她后悔的机会,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向着外面走去。
米可很不情愿地跟着,但是想到巨额利益的诱惑,只能装傻充愣地跟着。
天公不作美,临近下班,下起了倾盆大雨。
下班后,看着办公室的人逐渐离开。窗外的雨水哗哗的声音不断传进来。
手机响了起来,是罗父,“玲玲,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来,要不要我给你送把伞?”
罗玲心中升腾起一阵暖意,她关上电脑,想到了父亲的身体,忙道,“爸,不用了,我在米可家。”
挂了电话,心沉了下来,忙收拾起桌上的包。
“骗人很不好。”
熟悉而又坚硬的声音传来。
罗玲惊慌中,转身发现是柳世卿。
熟悉的身影站在身后,像耶和华的圣象一样有魅力。
不觉中,手中的包掉在了地上。
罗玲忙低下头去捡,却与俯身帮忙去捡包的柳世卿的额头撞在了一起。
“啊……”慌乱中,罗玲向着身后倒去。
柳世卿忙伸手扶住了罗玲,关切问,“你没事吧?”
熟悉的味道涌进了鼻息中,亲切的感觉温存着。
罗玲心中狂跳,忙起身躲开,脸颊羞的通红。
柳世卿捡起包,递给了罗玲道,“雨下这么大,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送我!”短暂失神,大脑几乎缺氧,失去了判断力。
“哦,不过是顺路而已,走吧,免得你父母担心。”
不由分说,柳世卿的背影无限高大,罗玲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甚至来不及说拒绝。
顺从地跟着柳世卿来到了楼下,那辆豪华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罗玲四下看了看周围,生怕被同事看到,幸好已经空无一人。
“怎么?”柳世卿打开了车门,温和地道,“忘了拿什么吗?”
“呃,没有。”罗玲匆忙上了车。
老张司机笑着道,“罗小姐好。”
罗玲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柳世卿从车中拿出一罐咖啡,递给罗玲道,“喝点,暖暖身子。”
“柳董,麻烦你真的不好意思。”罗玲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
“你和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感觉到特别拘谨?”
罗玲看向柳世卿的双眼,更多是柔情,“没有,只是……”。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
“只是在上班的时候,总能听到某些人的议论,这让你很苦恼。”柳世卿补充着。
罗玲居然点了点头。
柳世卿轻笑道,“你吃饭了吗?能陪我吃顿饭吗?”
由不得罗玲拒绝,车子停在了柳世卿最熟悉的那家会所前。
罗玲心跳加快,车门被打开。
柳世卿的儒雅面庞含笑看着她。
罗玲呆了,这时第一次看到柳世卿的笑,虽然很淡很淡,却有着非凡的魔力,由不得他拒绝,只能顺从地走下车来。
这家会所低调奢华,外部看起来古朴端庄,内部装修突兀奢靡。
在典雅的灯光下,地面能映出人的影子。
罗玲跟在柳世卿身后,自己觉得非常别扭,甚至都发现自己不会走路。
迎宾的服务人员露出职业的笑意,看到罗玲后,目光微微诧异,然后便落在了柳世卿身上。
“柳先生,请这边走。”大堂经理亲自迎来出了。
罗玲心中扭捏,看着周围的布置,寥寥无几的人影,但随意看到的每个人,无论穿着和气质,无一不和这眼下的会所完美地贴切融合。
反而是自己,不管从哪里看,与这地方都很不和谐。
无论是身份还是穿着,甚至是内在。
走进二楼,进入了一间包房,更显得具有私密性。
包间内,精致的不像人吃饭的地方,墙上的镂空雕刻,闪着金黄色的点缀裹边,甚至是摆设的桌椅上的花纹,都显得格外别致,更像是艺术品。
罗玲沉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差点就钻进了桌子下。
柳世卿接过了菜单,随意点了几样,也没有问罗玲的意见,便递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走后,柳世卿靠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直直盯着对面的罗玲。
罗玲察觉到柳世卿的灼热目光,头沉的更低了。
气氛沉寂下来,无形的墙横在了他们之间,显得异常别扭。
罗玲觉得自己的手都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柳世卿咳嗽了一声,先开口道,“嗯,工作怎么样?”
“哦,谢谢柳董关照,还行,不过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的。”终于可以缓解下紧张了。
“没什么,我只是问问,你不用那么紧张,再说,我相信你。”
罗玲感觉到一阵暖意,但这究竟算是什么?
是表达自己的信任吗?
她抬眼望向柳世卿,发现他冷削的脸颊上,透着成熟的魅力,嘴角微微上扬,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魅惑,落在罗玲的眼中,无限迷茫。
柳世卿以为自己的话有不妥的地方,忙怯色道,“我是说,我相信你的人品。”
他下意识看了看手表,眉头紧蹙,他老毛病又犯了,那服务员几乎没有离开多久,他就不耐烦了。
包间的门被打开,服务员走了进来,身后的厨师推着餐车跟着走了进来。
厨师端起餐车上的菜肴,每放在桌上一盘,身旁的服务员便介绍着菜肴的来历、名称和配料。
完毕后,柳世卿摆摆手,服务员和厨师识趣地走了出去。
罗玲陷入了奢华的配菜中,她从没有听过,这平日里十分不起眼的食材,到了这高档的会所中,竟然会做成艺术品一样的菜肴,甚至不忍心吃进嘴里。
罗玲醒悟,在柳世卿面前,她不想太过庸俗,慌忙坐好,可是落入眼帘的是一双安详打量她的眼神。
柳世卿一直静静盯着罗玲。
罗玲俏脸通红滚烫,呼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柳世卿一惊,双眼骇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咽了口唾沫,忙恢复了冷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