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航一大早便把马逸叫醒了,两人在路边买了两份煎饼果子,就启程了。
“其实,我们不用这么早就去。”
刘航将嘴里的食物咽下以后,回答说:“确实如此,但是我睡不着,与其躺在床上发呆,倒不如早点去那看看。”
“可是我睡得很香啊!”
“……额……这个……唉,今天的煎饼格外好吃啊。”说完,刘航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马逸睁着一双没什么精神且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或许是起床时间太早的缘故,他不仅头昏脑胀,而且没有什么胃口。一阵风吹过,葱花味令他有些作呕,所以直到下车前,他手中的早餐还剩下大半。
马逸跟在刘航的后面下了车。
“这地方有些荒凉啊?你确定是这吗?”
马逸机械性的摆了摆头。“就是这。”
两人沿着人行路走了一段时间后,便能看到被火烧过的废墟了。
“我的妈呀!”刘航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
白色的墙壁已经被黑烟熏成了黑色,玻璃、门窗被大火化成了灰烬。大火一共烧毁了两层办公楼。办公楼主要是开会、接待客人的地方,与工作的大楼相隔五十米左右,共五层。食堂则建在了办公楼的右边,只有一层。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十米,街道上便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行人。
刘航远远的看过去,就有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他们偶尔会看向身后被烧毁的建筑,大概还在议论火灾那天的事情吧!
火灾过后,马路上留下了许多垃圾,环卫工人正马不停蹄的将街道清理干净。
“这风有些硬啊!”刘航将拉链拉到脖颈。“怪不得能烧成这样。”
大风从脸上划过,马逸的困意确实消减了许多。
“诶呦,可不是嘛。”
“这地方真不吉利!”
“就是,就是,我已经考虑搬家了。”
“搬家?搬去哪啊?”
“我儿子在市区买了房子,我们搬过去跟他们住。”
“欧呦,你们这老两口去凑什么热闹啊,人家小夫妻的生活跟我们合不来的。”
“说的就是啊,你若是搬过去啊,肯定要受一肚子气了。我跟你说,这儿子结了婚,疼老婆还是多一些的。这父母的话就不好使了。”
“我儿子很孝顺的。”
“杨姐说的没错,这跟孝不孝顺没有关系。这叫代购。年轻人的那些思想我们接受不了的,你就说我吧,今年三月份去我儿子那了,媳妇人挺好的,就是喜欢赖床,我是左一遍、右一遍的叫他们起来吃饭,他们嫌我烦,就出去找了个旅馆住了。你说我也是为他们好,他们一点都不领情,哎呦,真的是儿大不留娘,这古人说的话就是有道理。”
她们的话题从火灾转移到了家长里短,而且越聊越火热,似乎家事更容易找到共鸣。
马逸对她们的话完全没有兴趣。
刘航大垮了两步,走到她们身旁,与她们交谈了几十分钟后,离开了她们的小团体。
在此期间,马逸靠在一颗两米多高的树下吃煎饼,塑料包装袋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煎饼也不似刚刚那般酥脆,但是葱花的香味加上甜辣的咸菜已经足够美味了。
“你也不怕吃一肚子风。”刘航关心的话语刚传到马逸的耳边,他便紧接着说出了下句话。“这里确实发生过三次火灾。”
“火灵之家?”
“你相信有火灵的存在?”
马逸摇摇头。
“巧了,我也不相信。”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回家睡觉。”
马逸审视着他。“少来,好奇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我可不信你能睡着觉。”
谎话被拆穿,刘航露出了略有些难为情的笑容。“我只是单纯的有些困了而已。”
马逸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刚刚都打听到什么了?”
“我们在这附近转转吧,边走边说。”
两人慢悠悠的在马路上行走,是一种许久未有的散步运动。
“她们说八年前和十三年前也发生过火灾。”刘航说,“十三年前这里是一个奶粉厂,她们说当天的火势非常大,整个奶粉厂都被大火淹没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不久后,这里就变成制药厂了,八年前的大火烧毁的是实验室,好像死了三个研究员。”
“还有呢?”说完,马逸将煎饼的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
“都说这是火灵的诅咒,对这个地方避之而不及。”
“八年前……十三年前……这么算下来的话,时间不对啊,绝对不是根据时间来作案的。”
“你这么快就认定是人为事件了!”
“若是一个人突然疯掉了,或许我会认为真的是幽灵作怪,但是如此巧合的事情,除了有人故意为之,应该就没有其它合理的解释了。”
刘航突然停住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吗?此时此刻用八个字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
”八个字……我想想啊……聪明和智慧的化身。”
”不是。”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我怎么感觉这句话好像是在夸你自己啊!”
“没错啊。”
马逸苦笑。
“对了,老邓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他说他新请了一个拉面的师傅,让哦们去尝尝。”
“拉面的师傅!他把火锅店改成了餐馆?”
“额……那倒没有,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逸有一种后背发凉的不安感。
两人在工业园区转了好几圈,才发现迷路了,可是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于是两人又转了两圈,终于在精疲力尽之前,碰到了一个脸熟的环卫工人。
两人还没有说明打招呼的目的,环卫工人用粗犷且不友好的语气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若是看热闹,你们恐怕来晚了,若是来寻找火灵的,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那个,大叔,我们只是迷路了,想问一下公交车站怎么走?”
男人没有抬头看他们,一边清扫地面上的垃圾,一边说:“前面走转,第二个路口走转,第一个路口右转。”
两人道谢。
男人没有回应,似乎对他来说,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诶,这大叔是不是我们下车的时候遇到的那个?”
刘航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笃定的回答说:“没错……这里还真是够偏僻的,就一个环卫工人,怪不得脾气那么差,要是让我一个人干这么多活,我也生气!”
“我发现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有道理。”
“怎么说?”
“你看啊,刚刚那个大叔看上去很憨厚,但脾气却不怎么样。在比如说你,你看上去吊儿郎当,实际上呢……还是吊儿郎当。”
刘航原以为后半句会是夸赞他的话,却不想是一句平淡的话。
两人打趣对方的同时,也加快了前进的步调。晚饭之前,两人终于出现在邓墨的面前。
“你们可算来了。”
两人一坐下,拉面师傅便开始表演了。两人惊叹之余,还不忘吃肉填饱肚子。
“怎么样?”
刘航开玩笑说:“你确定这是拉面?不是杂技?”
邓墨憨笑两声,回答说:“你们尝尝这个面,超级劲道,最近拉面卖得可好了。”
两人同时露出怀疑的眼神,品尝过后,便知邓墨的话完全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