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韩锋和周杰在经纪人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入了罗然临时落脚的公寓。
“我是罗然的经纪人，我姓邓。两位警官这边请。”
虽然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穿着并不精致，但从他的脸上韩锋看到了饱经世故和八面玲珑。
走过一条两侧有绿色草坪的小路，便看到了白色的建筑物。接着，走过大理石纹路的水泥路后，从巨大的落地窗反射过来的光线使得两人眯起了双眼。走进客厅之后，两人才睁开了眼睛。
经纪人为两人端来了两杯白水，一边解释着罗然还没有出现的原因，一边试探道：“不知两位警官想了解些什么？”
两人互看了一眼后，韩锋开口说：“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
他将照片拿进看了看，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认识……她怎么了？”
韩锋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然然现在有很多的女粉丝，她们经常会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举动，但这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周杰转移话题道：“那我可以要一张罗然的签名照嘛？”
“当然。我们然然是很宠粉的。”
鞋子与地砖的摩擦声越来越近，声音消失后，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三人的眼前。他用略带稚嫩的身音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韩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认识她吗？”
他看了一眼韩锋手中的照片，摇了摇头。
韩锋确认道：“你再仔细看看。”
他又摇了摇头。“请问，她怎么了？”
“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呢？”
经纪人抢先一步解释说：“我们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然然的粉丝，仅此而已。”
“我想关系应该更密切一些吧。”
“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12月29日你在做什么？”
看着韩锋坚定的眼神，罗然不停地摆弄着小动作，好像臀部下方铺了一张带刺的垫子一样，让他坐立难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经纪人后，回答说：“我在公寓里看剧本，并没有出门。”
“30日呢？”
“一样。”
“昨天呢？”
“一样。”
“整天都呆在公寓里吗？”
他垂着眼，点了点头。
“据我了解，你跟她有约会吧。”
经纪人又插话道：“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韩锋并没有在意经纪人的话，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们有证据证明吗？如果没有，我可以起诉你们，你们这是对罗然的污蔑。”
周杰将李小晓的记事本递到了两人的面前。记事本上明确的写明了31日的行动规划，罗然的名字清楚的印在白色的纸张上。
对面的两人抿着嘴不说话，许久后，罗然开口说：“我跟她……”
经纪人拍了拍罗然的手。“一会儿我们的律师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再谈吧！”
罗然对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拍到了一些我的私人照片，以此威胁我……一开始我想花钱消灾的，但是邓哥说交给他解决，所以我没有赴约。”
经纪人补充道：“确实是这样。”
“那问题解决了吗？”
经纪人点了点头。
“能方便问一下，是怎么解决的吗？”
“不方便。”
罗然好奇的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韩锋看了一眼周杰后，回答说：“她死了。”
这三个字如同定时炸弹一样令两人胆战心惊。两人通过眼神传递了信息后，经纪人开口说：“怎么会这样？两位警官不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吧！不过，像她那种女人，仇家已经很多吧！”
“那种女人？”周杰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她看上去正义感十足，但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工作为由，偷拍他人的照片……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
韩锋问：“那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我没有见过她。”
韩锋直直的盯着他看，眼神里透露出怀疑的目光。
他解释说：“我只是雇佣了一个小偷去偷照片，根本就没见过她。不仅我没见过，罗然也没见过。”
罗然慌张的说道：“我们只通过电话的方式聊了几次。”
他赞同的点了点头。“是的……后来，是我托朋友帮忙调查，才知道她的身份和住址的。”
“那你这几天都在哪？做了些什么？”
经纪人摆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回答说：“这几天几乎都在这个公寓，住在这里的化妆师、摄影师都可以为我作证。”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被她威胁吗？”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她跟你们第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经纪人想了一会儿后，回答说：“好像是12月27号。”
“你对她的家庭情况了解多少？”
经纪人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我了解这些做什么。”
“我们想询问一下你雇佣的那个小偷。”
他恍然间明白了韩锋的意思。“没问题。”话毕，他便走到了客厅与楼梯的夹角处。之后，他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坐回了柔软的椅子里。
接着，整个房间陷入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经纪人吞吞吐吐的说道：“如果没有什么要询问然然的了，那我就先带他上楼了。”
韩锋点了点头。
待他们离开后，周杰凑到韩锋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老大，你有没有觉得罗然真帅啊！”
韩锋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表情严肃。“我们不是来追星的！”
“可是他好帅啊。”他如同一个花痴的少女，甚至连音色都发生了一丝改变。
“帅，能当饭吃吗……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他帅多了！”
他微微倾斜着身体，上下打量着韩锋。
韩锋的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胡茬已经蔓延到两腮处了，法令纹、额头纹已经成了他阅历丰富的标签，单眼皮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仿佛有看穿人内心的能力，略微有些稀疏的头发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几岁。无论怎么看，都没有英俊帅气的气质。
接着，韩锋给他安排了一些工作。
半个小时后，经纪人领进来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个给你，希望你以后能继续支持然然。”
周杰从经纪人的手中接过签名照，笑答：“好的，好的。”话毕，他将签名照塞进了上衣的内测口袋。
韩锋无奈的斜了斜眼。“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怎么认识的？”
“我只见过她的照片。”中年男子低声回答道。
“你去过她住的公寓吗？”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只是偷了一些照片，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拿。”他挥动着手臂，略宽大的衣服也难以隐藏起他结实的肌肉。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28号晚上六点左右，六点半离开的。”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你就找到照片了？”
中年男子咽了咽口水。“我有我的办法。”
“那你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了吗？”
男子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一丁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吗？”
男子努力的回忆着。“我记得当时满屋子都是照片，还害得我摔了一跤。”说完，男子将右手摊平，撕开创可贴，手掌上的竖向划痕清晰可见。
“什么样的照片。”
男子回忆着，许久后，才开口说：“照片看上去略有些旧……我记得，好像是一张毕业照片。”
“你还记得那是哪一年的毕业照片吗？”
男人略有些不耐烦。“不记得了。”
韩锋不想就此错失这个关键的线索，用略带强硬的语气开口说：“你再好好想一想，是哪一年的毕业照片！”
男人被他坚定的语气震慑住，只好细细回想起来。“……好像是2002年……应该没错。”
韩锋与周杰互看了一眼后，周杰将刚刚记录的内容画了一个感叹号，表示此事极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