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忆起秦溪儿以往的事情,露出了微笑,眼神里满是爱意。
这时,刘航想起了葬礼当天一个男人跟他说的话。“听说她很喜欢音乐,是吗?”
女人点了点头。“溪儿特别喜欢音乐,也如她所愿的考上了国外的音乐学院。”
“那为什么放弃了呢?”
女人垂下了双眸。“可能是因为晗晗吧!自从晗晗走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刘航知道女人嘴里的“走”字代表着什么。女人看着墙壁上的照片发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眼部和颈部满是皱纹,皮肤松弛且有些下垂,与第一次见面相比,整个人老了十岁,再加上她悲痛无奈的神情,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刘航不忍心让女人回忆起痛苦的往事,但又不得不问。他吞吞吐吐的说:“您……您女儿……”
女人硬挤出一个笑容,接着笑容转瞬即逝。“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晗晗从小就喜欢跟在溪儿的身后,自从知道溪儿准备出国留学,她便开始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跟她一起出国……她就是在去往溪儿学校的路上,发生了车祸……溪儿因为这件事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整整三天,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晗晗曾经说过,如果溪儿是最著名的小提琴家,那她就是最著名的小提琴家的助理,我想溪儿放弃之前的工作,是想替晗晗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吧!”
“您指的性情大变是……”
“溪儿以前是个很开朗的女孩,现在寡言少语的……有一段时间,天天戴着手套,洁癖特别严重,后来,她有工作了,慢慢就恢复正常了。”
“她之前有洁癖吗?”
女人摇了摇头,她扫视了四人之后,开口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刘航将视线转移到韩锋的身上。女人疑惑的看着韩锋。“你们是警察……难道溪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锋将事情简单讲述给女人听,女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嘴里还重复着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女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一定弄错了!”她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女人突然平静下来,瞳孔放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韩锋的手。“你也相信这不是她做的,对不对?否则你们也不会来找我,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但你一定要帮帮她……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女儿了……求求你,帮帮她,一定不是她做的,她那么懂事听话……”
刘航坐到女人的身旁,安慰的说道:“阿姨,如果这里面另有隐情,韩警官一定会证明溪儿的清白!”
女人听了刘航的话,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她整理了一下两鬓的长发,将脸颊的泪水擦拭干净,饮了一大口水后,极肯定的说:“对,一定另有隐情!”
女人看四人沉默不语,略有些心急的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了刘航。
刘航皱着眉,思考了几秒钟后,开口说:“溪儿被热油烫伤的事情都有谁知道这件事情。”
女人想了许久。“当时我丈夫和她的丈夫出门打工了,所以只有我和她的母亲知道这件事!”
刘航轻点了几下头,站起身。其余三人也跟着站起身。四人跟女人道别后,离开了盛景小区。
女人站在门前,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复杂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四人刚坐进越野车,马逸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刘航没有回答他,转头对韩锋说:“韩警官,你查一下刘晗的那场车祸事故,看看有没有人为的可能性。”
韩锋回答说:“好。”
马逸靠近刘航,低声问:“你怀疑秦溪儿杀害了刘晗,是吗?”
刘航眯着眼。“我觉得这场事故引发出好多的矛盾点,也许秦溪儿的杀人动机就是因为这场事故!”
“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故了,能得到什么信息啊,我觉得你还是别抱有太大的希望,还是想些其它的入手点吧!”
马逸的警示,令刘航有些慌张,如果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接下来他该做些什么?最坏的结局就是他永远都不知道秦溪儿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韩锋和周杰忙着调查资料,马逸则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刘航一直保持着托腮的动作,回忆着跟秦溪儿有关的画面,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晚上十点。
韩锋突然推开门,马逸因惊吓直接坐在了地上,喊痛道:“哎呦……”
周杰忍不住笑了两声。
韩锋拍了两下刘航的肩膀,刘航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韩锋用袖口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将调查到的内容说给他听。“可以确定就是一场意外……不过,当天有目击者看到秦溪儿和刘晗发生了争吵。”
马逸一边轻揉着屁股,一边说:“也就是说,秦溪儿间接导致了刘晗的死亡?”
周杰依靠着桌角,喃喃自语道:“死的也太惨了,面目全非啊!”
刘航看向周杰,“面目全非?”
“对啊,司机酒驾,撞到刘晗后,还撞上了好几个停靠在路边的轿车。”
刘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马逸哈提连天,韩锋和周杰也被传染了困意。
就在这时,刘航突然大笑。“原来是这样!”
三人一同看向刘航,露出了期待且疑惑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马逸催促着。
“你们还记得曹萍的邻居说曾经听到她们发生了争吵,还隐约听到了‘警局’两字的证词吗?”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想,曹萍怀疑秦溪儿是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所以想带她去警局自首,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她杀害了曹萍。”
三人听完他的话却一头雾水。
马逸挠了挠头。“你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秦溪儿杀了谁?又为了掩盖什么秘密啊?”
韩锋也一脸茫然。“你慢慢说。”
刘航解释说:“简单的来说,就是秦溪儿是刘晗,而死去的刘晗是秦溪儿……五年前的事故,两个人互换了身份,也就是说刘晗借用了秦溪儿的身份继续生活着,而真正的秦溪儿已经意外身亡了。”
马逸凑到刘航的面前,仔细打量他一番。“你没发烧吧?她们俩外貌不同,血型不同,性格不同,怎么完成身份互换?”
“完全可以……外貌可以靠整形,血型可以靠巧合。”
马逸咧着嘴。“巧合!”
“如果血型不同,她们不可能完成身份互换,所以我说血型相同是巧合。”
韩锋同意刘航的说法。“你接着往下说。”
“当完成身份互换后的一段时间之内,刘晗变得小心翼翼,她深知指纹是最大的隐患,所以开始戴手套。待她处理完秦溪儿留下的物品后,自然会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至于说她代替刘晗活着这一观点我不是很认同,我倒是觉得她没有办法如真正的秦溪儿那样拉小提琴,所以选择了助理的职业……还有她根本就不知道秦溪儿被烫伤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用煤气中毒的方法杀害曹萍,就像我之前所说的,突破心理障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她们之间发生争吵,是因为刘晗整成了秦溪儿的样子,令秦溪儿惊慌害怕……”
周杰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刘晗为什么要整成秦溪儿的模样?”
“可能她很想和秦溪儿成为双胞胎姐妹吧!或许她太想成为秦溪儿了!”
韩锋说:“跟刘晗的相处过程中,曹萍发觉她并不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才来警局报人口失踪……那之后曹萍都是在装病了?当曹萍终于找到证明她不是自己女儿的证据的时候,她们发生了争吵,曹萍甚至怀疑她杀害了自己的女儿,所以要带她来警局……然后,她就杀害了曹萍……”
“这就是入戏太深吗?结果连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了,还结束了他人的人生。”周杰感慨道。
韩锋摸了摸下巴处的胡渣。“也就是说,这才是秦溪儿,不对,刘晗真正的杀人动机了!”
马逸还是无法接受刘航的猜想。“我觉得这不可能,互换身份太扯了。”
刘航说:“有一个简单的验证方法,秦溪儿的手臂上有烫伤留下的疤痕,而刘晗没有。”
周杰立马跑去验证。
结果确实如刘航所说。秦溪儿五年前因意外去世了,而现在戴着秦溪儿面具的是刘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