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连晨显然对这答案不太认同,又问,“那你之前,应该很喜欢她吧?”
江尚有些恍惚,喜欢?喜欢她是什么感觉啊?他都有些忘了……
其实刚刚他一直在想着钟岚岚,只是想到的都是她肚子上的那只鬼婴。
改天还得把花痴拉出来,问问他有没什么办法把她肚子上那只婴魂去了。
虽说她现在不属于自己了,但好歹相识多年,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这样啊。
“额,以前是吧,现在都看开了……”江尚含糊道。
“那,尚哥哥,你现在还愿意喜欢别的女孩子吗?”连晨红着脸,追问道。
江尚愣了一下,并没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要这么问,只僵硬地点点头,“若是两情相悦的话,肯定还是很喜欢的啊。”
也不知道是酒还没清醒,还是故意放纵,连晨索性追问道,“那尚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江尚彻底懵掉,“什么怎么样?”
他看着连晨的眼睛,那又大又圆的杏仁眼儿囧囧眼神,里面像闪烁着浩瀚星河,似乎看一辈子都不会乏味的样子。
江尚感觉自己也醉了,什么怎么样?
什么意思?
这家伙到底想问什么?
……
“还没开始上班就给我惹事?你面子可真够大的!“
江尚和连晨同时回头,吴云风黑着脸,站在他们身后。
连晨有些头昏,晃悠悠地站起来,“你怎么来啦?”
刚刚值班的民警搜出了连晨刚办好的、热乎乎的警官证后,就直接找到吴云风那儿去了……
吴云风并没有看他,径直走向江尚。
江尚站了起来,正面迎视他的目光,坦坦荡荡的样子,似乎准备着接招儿。
然而吴云风只是淡淡地道,“令尊在外面等着你,连晨我先带走了。”
“啊?”江尚反射性地看了看悬挂在墙上的电子钟,都一点了!
糟了,喝酒打架现在还被拘留,回家没好果子吃了。
……
果然,一路回家连尚箫都在碎碎念。
“我就知道那女人回来准没好事儿,跟她妈一样的狐狸精,谁碰到都得倒霉!”
江尚捂着脸,闷闷道,“不关晨晨的事儿,是今天碰上了个瘟神,晨晨是袒护我才跟别人打的架……“
“袒护就袒护到局子里去?大晚上还带你去喝酒?她不知道你身体还没好吗?这就不是正经姑娘能干出来的事儿!”
“是我带的她去喝酒,人家大老远过来,继承父业,还没给人家好好接风洗尘,难道我做错了么?”
“你还有几天就开学啦?这要是再给你拘留一个月,还上不上学?还是你打算又休学休一年?”
一提到这事儿,江尚就只能哑口无言。
谁让他保研没成功,又作死过马路玩手机出车祸耽误这么多年呢!
连尚箫冷哼一声道,“我看啊,还是得管着你,从现在开始到开学,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吧!省得再出什么意外!”
……
江尚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您要关我禁闭,我也没啥意见!就一件事儿——”
“人家晨晨这么多年能韬光养晦,考上警校,子继父业,也算给老舅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希望您能摒弃过往的偏见、对晨晨有所改观。再说当年舅舅和舅妈离婚的时候,晨晨那么小,小孩子都会选择跟着妈妈的嘛,这是人之常情不是?!”
“嘁!!”连尚箫更加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子继父业?又不是子,继个屁!”
“恩??”江尚偏过头,“什么意思?”
连尚箫不再说话,偏过头,看向窗外墨黑的夜晚。
江尚并没多想,碎碎念道,“我说您这重男轻女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
之后的许多天,江尚都被关在了家里,连尚箫即便是上班都会给他准备好一日三餐,完全不给他出门的借口。
江尚也乖乖地在家“修身养性”,闲来无事要么发呆,要么就上网。
连尚箫还在纳闷他怎么那么乖,直到难得一次用电脑网购时才看到,他的搜索记录都是“灵魂”“鬼魂”“人能看见鬼魂吗”“灵魂离开人体能存活多久”之类的……
这可把连尚箫吓了个够呛!
江尚又是颇废了一番口舌才向老妈证明自己只是好奇,并非中邪。
也就在那一晚,江尚又回到了那梦魇之地——
熟悉的红树林,熟悉的木船,熟悉的灰霾天空,还有一潭灰绿色的死水,死水下面是密密麻麻而又飘摇的水草……
不同的是,这次木船上还有船桨。
江尚昏昏沉沉地摇着船桨、在水面上晃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靠!!”江尚甩开船桨。
“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能做的都做了啊!”
“他们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别老光缠着我行不行?你想想其他办法啊!”
……
然而并没有回音。
一切静悄悄的。
……
江尚盘腿坐在船上,仔仔细细回忆了一番,好像睡觉前并没有碰到鬼啊,怎么会又进来这里了呢?
“花痴也不在,我怎么醒过来呢?”
屏息凝神在船上等了片刻,一直没有等来任何动静。
那船桨不划,船就立在水上纹丝不动。
江尚试探性地重新碰触起那块浆,硬邦邦、毛刺刺的,跟普通的那些没有打磨光的船桨一样。
“真的是,把我拖进来干嘛?又不给点回应,怎么那么讨人厌呢!“
江尚再次摇起船桨,船很顺利地动了起来。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随便摇着……
不知摇了多久,突然听到前面隐隐传来“轰轰轰——”的流水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有活力和珍贵。
难道那里是瀑布?
等到江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水流推着船只往那断崖方向以不可抵挡之势移动,小小的两只船桨完全不起作用。
失重的那一刻,江尚只感觉像冰雹一样迅猛的水珠砸在脸上很疼很疼……
“啊——!!”
……
江尚大叫着从梦中惊醒时,外头早已日上三竿了!
摸摸脸上的冷汗,再赶紧抓起手机看时间,没有昏睡多久,就刚好睡了一晚,做了一个梦?
老妈去上白班了,家里静悄悄的。
江尚有些不敢下床,为什么又会梦到了那个场景呢?
然而偏偏此刻思绪最乱的时候,手机响了,还是一个陌生的座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