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从黑夜院的漆黑的夜晚掉下已经有了一个月,关于月亮掉落的原因没有任何值夜人深究过,仿佛这是早已注定的结果。相比于探究月亮落下的原因,黑夜院的学者们更加注重于如何召唤出一颗新月亮来打破这该死的黑暗。
人们甚至包括拥有强大力量的戒律者们,都对黑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人们永远不知道在黑暗之中会有什么不可预见的存在,正在悄悄打磨这它锋利的爪牙,在人们的耳边悄悄低语着。
达奇这段时间对黑夜院所记载的极北之鬼的知识进行了恶补,每天醒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极北的异鬼的资料会占据三分之一的图书馆库存。
去金加仑鸿沟的那天,达奇心中清楚要是女皇当时没有到来,嘉文队长与雷洛博士的戒律能力还不足够快,快到能够将达奇从鬼的厉剑般的指甲救出来。当时达奇的心中是绝望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深深的绝望中也有点窃喜。
不过万幸的是,达奇现在还能感知世界,感谢幸运女神站在达奇这边。
达奇每天都会爬上巨树的枝头,看着那个墓碑上面用卢恩文写着“月亮”两个字,当值夜人们用火焰将巨大的月亮燃烧殆尽后,不可思议的只有一具尸体般大小的灰烬,然后将灰烬安葬在巨树的上部枝头处。
达奇看着月亮墓碑,用力揉了揉眼睛,叹了一口,感觉有点什么不对,他仔细观察了周围,突然看见月亮墓碑上的卢恩字“月亮”开始了浮动,达奇再次用力揉了揉了眼睛。
“月亮”的一笔一划真的开始跳动着,达奇死死注视这墓碑上的变化的文字。突然一阵特别的眩晕感袭来,这跳动的文字仿佛有一种特别的催命作用。
……
“有趣,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的有趣。”达奇的声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格外的深沉,他在狂笑。月亮墓碑上跳动的文字突然稳定下来,上面写着“卢恩”。达奇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变成了偌大的鸦影。
黑夜院准备迎来一位特别的大人物,普罗米修斯,冰原上的第二原罪。一辆隐秘的列车轨道上面一辆特别的礼车极速急行前行,在巨树站台上,然后又猛然的刹车。在彩虹桥上,摩擦出了不一样的火光。
印着维多利亚机关的图徽的列车稳定的停靠在巨树站台,值夜人们在门口等待着列车门的打开,这辆列车有些不同,就好像是一头沉睡的巨龙。
列车门开了,身穿维多利亚制度慢慢走了下来,这是黑执事。在黑执事门在列车门两边有序的排列起来,一声声钢铁碰撞的响声冲门里传来,身穿“制裁者”蒸汽甲胄的维多利亚士兵们从中走了出来,延伸站在列车门的两侧。
他们都在安静并且恭敬地等待着教父出来,教父杵着拐杖,从列车门中走了出来,带着有力的步伐声。教士服上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女皇呢?”教父将双手放在暗金拐杖之上,金色的眼镜后面透露着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
“尊敬的教父,女皇还在休息,请您移步黑夜院。”雷洛博士不卑不亢地说着,然后从身后让人抬出来一个蒸汽装置组装的简易的代步机。
“哦?她叫我过来,没想到她的地盘之上,连人都见不到。”教父的言语中有一期微微的愤怒,但是脸上却是和煦的表情。
“普罗米修斯,你终于来了。”女皇不知道在哪儿,声音透过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女皇,难不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教父的声音刚刚落下,众多制裁者的蒸汽气阀门打开,向外嗡的怒吼一声。
女皇从巨树上姗姗到来,走到了值夜人的面前。
“没错,这就是值夜人们的待客之道。”语气严肃,带着一点属于女人的温柔的愤怒。
教父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笑意,“不错不错,没有,哪一次见面,我们是不带吵的。说吧,什么事情,让你甚至都用盟约,让我过来。”
女皇扭过头,背对着教父,“你随我上去,一切都会知晓。光芒。”
说完,女皇化成一道光芒,冲向巨树上的黑夜院。维多利亚的很大一部分看见这神奇的景象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但是维多利亚机关的纪律性让他们保持住了严肃。
教父拍了拍头,“哎,真是随意地使用戒律,跟以前还是一个样。”紧接着教父收拾了拐杖,大声用卢恩语说着:“光芒。”
教父也化作了一道光芒,追上了女皇,一同到达黑夜院。留下巨树站台的两拨人,集体石化在那里。
“你们看见了吗,女皇变成一道光,然后教父也变成了一道光。”
“我是不是在做梦?”
“坐车坐久了,是不是在产幻?”
“我的蒸汽呀!”
维多利亚机关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怎么可能,教父的戒律与女皇的戒律既然是一样。”
“甚至连使用的规则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的天,这真是一个重大的消息!”
值夜人们感觉又得知了不少的隐秘。
……
女皇咧着嘴,盯着教父,神情不是那么的友好。“可耻的偷窃者,愚蠢的模仿者。”
教父脸上露着微笑,“尊敬的女皇,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样粗鲁的一个人。”
“普罗米修斯,收拾起你假惺惺的嘴脸吧。难道你这一生没有与偷窃这两个字眼有所关联?”
教父和煦的脸上突然皱起了眉头,“古德露恩,这只是盗窃戒律,除了埃达之书,我好像并没有将偷窃与我的一生画等号。”
女皇看见了教父脸上转变了神情,突然窃喜然后大笑,“还以为你的脸早就已经波澜不惊了,不想到还是会被言语所影响。”
“别拐弯抹角了,说吧让我来黑夜院是什么事情。”教父转移话题。
“难道你还没看到?”女皇将目光投向黑夜院广场上的上空,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教父的目光跟随着目光一起转动,看见本应该在黑夜院广场上空长明的月亮,已经消失了踪影。
“月亮不在了吗?”教父若有所思地说着。
“一个月前掉了下来。”女皇说,“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戒律的迹象,在这黑夜院一切东西都不会逃过我的感知,它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掉落下来了。”
女皇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哦,当初那个人付出生命的发动月亮戒律的时候,我见过那个人,很年轻应该不会这么早掉下来。月亮戒律可是作为正压在极北的一块保护石……那月亮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教父的语气比女皇的还要平静。
“值夜人们,告诉我之前月亮变成了血月,然后极北之地的鬼更加猖獗了。”女皇说。
“血月?”教父有一点不解。
“你的那个孩子的戒律导致,这其中应该有一种关联,这里面的隐秘的联系,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维多利亚的教父。”女皇目光如炬,盯着教父。
教父回避了女皇如炬般的目光,然后碎碎念着:“我的孩子。”嘴脸带着一点上浮的笑意。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如果涉及到了北方,整个冰原,我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普罗米修斯,窃火者。”女皇的声音突然激昂,像一把厉剑一般站立在教父的年轻,女武神蒸汽甲胄也泛起轰鸣。
教父看着女皇,“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有一些闭不上嘴的人,总有一天会在冰原上的某处身上附着坚硬的寒冰,孤独的死去。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冰原的女皇,埃达的女祭司。”
教父说完,将拐杖上的红宝石取了下来,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在教父的手上泛起了红光,慢慢地升上了黑夜院的空中。
教父用卢恩语念着“偷窃”。无尽的寒风涌入黑夜院的广场上,漆黑的夜空里若隐若现出星星的辉光。
教父接着对着天空中贤者之石继续念:“古老的旧日支配者,我普罗米修斯以你们的血液作为代价,借用名叫月亮的戒律,来照亮这一隅的黑暗,威慑极北之地……”
女皇看着教父的一举一动,嘴巴开始窃窃私语:“又开始,偷窃。”
无数的寒风与无数的星辉附着在贤者之石的表面上,慢慢开始凝固,然后越来越大,血色的光芒渐渐变成温暖的亮黄色。
“这贤者之石为代价的月亮,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它会消失。”教父对着女皇说,“这一年要找到一个使用月亮戒律的人,并且让他进入史诗阶段,然后演化成月亮。”
“我知道。”女皇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忍的神情。
“再一次剥夺别人的生命吗?”
不远处,达奇正诡异地看着女皇与教父,然后露出了一副完全不属于的他的样子,身后的影子还是一片鸦影。他在狂笑,对着教父与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