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一落地,凌瑞就看见了在机场大厅候着接机的秘书小杨,这是苏和昌新换不久的第八任秘书。
全胜困得哈欠连连,看见杨秘书挥了挥手,杨秘书的语气恭敬:“凌先生,全律师。现在是凌晨12:06分,已经很晚了,苏总给两位订了裕丰酒店的两间高级套房,我送两位过去休息。”
全胜现在很困,只想赶紧躺床上好好睡一觉,凌瑞也没有意见。
杨秘书开车在前往酒店的路上,车内放着轻缓的纯音乐。
凌瑞脸上没有困倦的神情,他扭头看着车窗外稀少的车辆兀自出神,而他身旁的全胜已经倚靠着另外一边车窗进入梦乡了。
杨秘书扫了眼后视镜,说:“凌先生,苏总给您打了几个电话,您没接。”
凌瑞的语气平淡:“我手机扔了。”
杨秘书默了几秒,继续说:“苏总明天早上想见您。”
凌瑞的视线一直看向车窗外,闻言说道:“嗯,明天麻烦你给我带一套合身的衣服过来,我需要更换。”
杨秘书回答:“好的,凌先生,明天早上我就把衣服送过来。”
到达裕丰酒店,凌瑞把全胜叫醒,两人在酒店歇了一晚。
凌瑞早上醒来,下意识伸手在床边的桌上摸索,没找到手机,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这才记起自己昨晚把手机扔掉了。
他彻底恢复清醒,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8:16分,当凌瑞敲响对面全胜所在的房门,全胜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凌瑞拿出全胜昨晚给他的房卡,进入了全胜的套间后直奔卧室,将全胜从被窝里拉出来。
全胜睁开眼睛,看见凌瑞穿着浴袍站在他床边,吓得一激灵,想到自己是裸睡的状态,他连忙又把被子盖回自己身上。
凌瑞见他醒了,转身离开卧室,还顺走了他的手机。
等人出去后,全胜从床上起来,第一时间不是刷牙洗脸,而是用熨斗将自己脱下来的那套西装仔细熨好。
毕竟等会儿他还要回公司见苏总,自然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凌瑞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拨通了杨秘书的电话,没响三声对方必接:“全律师,早上好。”
“我是凌瑞,现在麻烦你把衣服送过来。”
听到凌瑞的声音,杨秘书的语气没有一丝迟疑:“好的凌先生。”
过了几分钟,门铃响起,凌瑞打开门,看到杨秘书将一个袋子双手递给他。凌瑞接过袋子,内心惊讶于他的速度。
杨秘书问道:“凌先生吃早餐了吗?”
凌瑞把门拉开一点,示意他可以进来:“等会儿我们去大厅吃,杨秘书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
杨秘书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卑不亢,谢绝了凌瑞的好意:“不用,我在路上吃过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您可以打电话,我就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等。”
凌瑞点点头不再勉强,杨秘书走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袋子里的衣服。
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摸上去质感很好,看着像某家高奢品牌的服饰,他叫不上名字,却也知道价格不菲。
杨秘书还很贴心的准备了一条新的苦茶子,不过他并不需要,昨天晚上他已经打电话给客房服务送上来了。
换好衣服,凌瑞再度进入全胜的房间,此刻全胜正站在镜子前打领带。
凌瑞把手机还给他,盯着他这一身看了看,问:“你昨晚没洗澡?”
全胜正在打领带的手一抖,回头瞪他:“我洗了,衣服没换而已。”
凌瑞不再开口,等全胜整理好仪表,两人到一楼吃早餐。
9:15分,杨秘书终于等到凌瑞和全胜上车。
到达昌和集团楼下,杨秘书把车停好,带着两人前往总裁办公室。
苏和昌一早来办公室等他们,特意推迟了九点开始的会议。杨秘书将两人领进办公室,自己就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全胜坐下之后,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昨晚去鼎城发生的情况。
苏和昌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直落在凌瑞身上,似乎并没有认真在听全胜说了什么。
全胜说完,周遭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他觉得浑身不自在,视线从凌瑞与苏和昌之间来回巡视。
终于,苏和昌打破了沉默,对全胜说:“辛苦全律师跑这一趟,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全胜果断闪人,随着办公室的门关上,苏和昌的眼神落在凌瑞敞开的衬衫领口处,语气颇有些玩味:“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凌瑞从进门开始就没正眼瞧过他,闻言回了一句:“新来的杨秘书眼光不错。”
苏和昌不打算和他聊别人,低头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凌瑞扫了一眼,是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机。
苏和昌开口道:“杨秘书说你手机扔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看看颜色和款式你喜不喜欢?”
凌瑞内心感到极度不适,面上却不显,压着脾气抬眼看他:“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苏和昌还笑着,可语气却淡了几分:“老爷子目前一切都好,我只是想多关心一下你。”
凌瑞抗拒对方像毒蛇吐芯一样黏腻的视线,伸手把领口的扣子系好,缓缓站起来,轻声说:“我不需要。”
苏和昌看着凌瑞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视线投向桌上还未拆开的新手机,下一秒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凌瑞走过办公区,对身后传来的声响充耳不闻,有几名员工在自己的工位上好奇地抬头张望,但就是没人敢起身。
在凌瑞经过感应门时,神色匆匆的杨秘书和他擦身而过。
走出大楼外,凌瑞意识到自己是身无分文的状态,他估算了一下这里到自己家的距离,决定找路人求助。
凌瑞走到对面的咖啡馆,将目标锁定在两个坐在一起喝磨铁的女生。
他上来说明原因,谎称自己的手机丢了,其中一个女生很快就把手机借给了他,凌瑞打完电话将手机还给对方,道谢后就站在原地等待。
十几分钟后,一辆棕色奥迪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一半,驾驶座的男生朝凌瑞挥手。
这时,那两个女生鼓起勇气走到凌瑞身边,问他能不能给个微信号,凌瑞接过手机,打出一串数字给她们,然后拉开车门上车。
驾驶座上的男生目睹了这一切,车子启动后,他熟稔地开着玩笑:“凌老师真的很受女生欢迎啊!去到哪里都是芳心纵火犯。”
凌瑞听着车内播放的流行歌曲,没有接他的话,说:“你送我回家,明天再去医院。”
男生点点头,开往一档高级公寓,凌瑞下车后,那辆奥迪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凌瑞输入电子锁密码推开门进去,家里的陈设和他临走前一模一样,他第一时间走去书房。
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五部手机。凌瑞拿起第一部,装上一张电话卡开机。
联系上徐图之,凌瑞告诉他自己安全到达了A市,对方不再多说。
挂掉电话,凌瑞知道随着这次任务结束,他们不会再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