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获救

张涛操纵着方向盘,坐在副驾驶的郑宏志将实验报告翻到最后一页,问:“你有没有在凶手家里找到更具体的实验数据?”

张涛下意识摇头,然后想起林平庸的收获,答道:“有,在他家的电脑里。”

郑宏志立即吩咐道:“现在马上去他家,那个实验数据是关键。”

张涛动作流畅地倒转方向盘,车头拐了一个弯,朝着下城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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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听完电话,沉默几秒后,宣布道:“手术暂缓。”

医生的心情有些烦躁,只觉得这样根本是在拿患者的生命开玩笑。每拖一分钟,患者就离死亡线更进一步。

但是张涛在电话里保证,一旦发生任何事故,由他全权负责。

手术室外,护士把手机给回黄东泽,简单说了一遍目前的情况,就转身进了手术室。

简航宇消化完这个信息,开口问:“那……意思是说,现在要等警察过来再决定要不要做手术?警察为什么要干涉医生啊?”

黄东泽想了想,也十分不解。警察和医生各司其职,治病救人这种事,警察能帮上什么忙?

二十分钟后,张涛和郑宏志抵达医院。一位护士走出手术室,接过郑宏志手里的一份报告和一瓶液体,郑宏志告诉她:“拿给医生看,他会明白的。”

几分钟后,护士出来向郑宏志传达医生的意思:“他希望您能进来从旁协助,您是法医,而且对这种虫子了解更多,可以大概率降低风险。”

郑宏志没有拒绝,张涛拍拍这个老搭档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简航宇在同意书上签完字,看着郑宏志跟护士进去,扭头问道:“所以现在是可以开始手术了吗?”

张涛点点头,说:“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黄东泽觉得张涛的到来有了一线希望,他心里绷着的弦略微松了一点。

简航宇这会儿才将注意力放在还陷入昏迷的妻子身上,他在妻子身边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安静的等待。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张涛看见黄东泽还在这里,便和他低声交谈:“你一直守在这里?”

黄东泽点点头又摇摇头,张涛也没计较到底是不是,只说:“你还挺关心这个同学啊。”

黄东泽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那个“手术中”的灯牌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收回视线,语气隐隐有些自责:“主要是我的问题,当时就那样看着凶手走过去了。”

简帆要是真的遭遇不测,他会愧疚一辈子。

张涛可以理解那种无力的感觉,他也经历过,怎么会不懂。

爆炸的轰鸣声,刺鼻的硝烟味,焦黑残缺的肢体……

那些画面他永远都忘不掉。

张涛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安慰面前这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少年:“这不是你的错,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谁是神,可以做到未卜先知。”

黄东泽点点头,只希望能等到一个好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开启,郑宏志先走了出来。他已经将无菌隔离衣脱下,洗手消毒完。

简航宇第一时间松开怀里还在昏迷的贺云霞,起身过去问道:“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

郑宏志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说道:“患者体内的虫子全部清除了,你儿子现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这段时间需要住院观察,算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简航宇由衷地感激道:“谢谢您!谢谢……”

郑宏志摆摆手,说:“我只是个辅助,真正的大功臣还在里面呢!”

张涛见事情解决,便对旁边的黄东泽说:“别担心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黄东泽听见这个消息,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嗯,会好的。”

郑宏志不想在这里久留,开口说道:“我们回去吧。”刚刚在手术室里,那个医生狂热的眼神让他害怕,他实在是没有答疑解惑的耐心。

“走吧,我顺便送你回学校。”张涛对黄东泽说道。

黄东泽愣了一下,简航宇也表示不用留在这里等,他只好坐张涛的顺风车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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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在张涛的办公室,郑宏志给张涛解释了一番关于实验数据的事,并且给他详细讲了手术过程。之前他对这个虫子研究到后面,心里就隐隐有些猜测。

他认为这种虫子相当于一个大的群体,它们之中有一个“领导者”,类似蜂群里蜂后的地位。

在吴川海的实验报告里,他给这种虫子取了一个名字——腐尸虫。顾名思义,腐尸虫进入人体后不断繁殖,并且随着血液循环依附在各大器官内脏里。

腐尸虫在人体内吸取了足够的营养,会生长为最终的成虫形态,开始啃咬侵蚀脏器和破坏肠道粘膜。

具体的表现症状就是剧烈的腹痛,却没法查明病因。而腐尸虫是经过变异而来的,这也是医生束手无策的原因。

来医院前,他们去了一趟下城区,还是有所收获的。电脑里记录的实验数据,最后一组刚好解开了郑宏志的困惑。

他通过这个找到了腐尸虫里面的“领导者”,但不是和它们一样是虫子形态的,而是一摊液体,装在一根试管里。

在吴川海的那间实验室里,物证科的警员已经翻了个底朝天,结果郑宏志还是在桌角找到了一小瓶液体。

那是一个很刁钻的角度,乍一看人们会下意识忽略掉,认为那里藏不了东西。

然而,郑宏志在某种程度上,很了解吴川海的想法。

那瓶液体被取了一部分送去化验,分析具体成分。剩下的郑宏志带进了手术室,他想的没错,腐尸虫对这种液体的气味非常敏感。

医生在简帆的腹部开了一道口子,郑宏志趁着这个时机打开瓶子,医生的刀尖刚挑出一条附着在肠粘膜的虫子,很快其它虫子就不约而同地涌向腹部。

一大团密密麻麻的虫子受到液体气味的刺激,争先恐后地从那道口子里钻出来。

饶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主刀医生,看见这样的场景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最后,所有的腐尸虫都成功从体内清除,期间简帆的血压多次大幅度下降,供血不足险些导致心脏停搏。

好在他挺过来了。

张涛听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光是听着他就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觉得恶心至极。

郑宏志全程的讲述淡定无比,对于吴川海这个行为,表示了不赞同:“虽然他的实验精神值得肯定,但是拿活人实验已经违反了一个科研工作者的底线。他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张涛露出一个冷笑:“不止这个,十二年前的案子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郑宏志刚进入警局的时候,接手的第一具尸体就是前任刑侦支队队长——许义。

关于许义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明白当年那个案子对张涛来说有多么重要。

郑宏志交代完事情的经过,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李成敲门进来,说:“队长,吴川海要见你。”

张涛觉得好笑:“我不去找他,他倒是等不及了。”

说完他站起来,跟着李成去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