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坠入深渊

宋哲打完电话,就把那枚芯片又取了出来,将它小心夹进校服衣摆内。他想了想,得去买个小盒子装芯片,不然这样容易丢。

今晚要先请假,去医院看看妈妈。宋哲这样想着,从厕所里走出来,现在第一节课上完了,是课间休息时间。

宋哲打起精神,刚走进教室里,在讲台上的化学老师看见他,非常高兴:“宋哲,刘科长说你下午请假,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还好吧?”

“我很好,只是有点事情耽误了。”宋哲礼貌回答。

化学老师第一节课上的难受,问化学公式的时候,除了简帆和黄东泽能答上几道题,其他人一问三不知,差点没把老师气死。

这会儿宋哲来了,也能帮忙分担点火力,化学老师让他回了座位,心情舒畅了不少。

挺过两节化学课,江海已经耗尽了意志力,趁着课间又跑去买东西吃补充体力了。黄东泽看见宋哲起身离开座位,也跟了过去。然后,黄东泽看见宋哲进了教师办公室。

黄东泽没有进去,在门口观望了一下,先回了教室。简帆被黄东泽经过时撞了一下手肘,他拿书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黄东泽,黄东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坐回位置上。

简帆等黄东泽坐下,头都没回的说了一句:“下周二月考。”黄东泽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懵:“老师什么时候说的?”

旁边的陈欣悦停笔问:“今天早上老师说的,你没听见吗?”黄东泽早上都没有认真听课,闻言只是点点头。

说到月考,黄东泽突然有些慌。刚刚简帆和他提这个,就是想让他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不要为其他事情分心,毕竟他还答应了语文老师月考一定要及格。

想到这些,黄东泽再没心思去管宋哲的事情,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投入学习中。江海回来看见黄东泽这勤奋的样子,没敢打扰,也回座位上看书。

另一边,在暗中观察宋哲的李成,看见他进了教室,便出了校门口在车上等。16:35分他看见宋哲走出校门,立即开车跟上。

宋哲坐出租车到了一家医院,李成看见他走进去,正打算下车去看看,就接到张涛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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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向龚瑞兵请完假,就离开了学校。他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到了住院部五楼,宋哲站在503病房门口,看着母亲熟睡的样子,没有进去。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宋哲转身去找主治医师林丘阳。林丘阳在办公室里,刚刚摘下眼镜,打算休息一下,听到敲门声,他重新戴上眼镜:“请进。”

宋哲走进来,林丘阳有些意外:“宋哲?你怎么过来了?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宋哲的母亲陈元英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林丘阳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一直竭尽所能为他母亲做保守治疗。

直到一个月前,陈元英突然病情恶化,林丘阳告诉宋哲,必须尽快进行手术,但是这需要一笔很大的手术费用。

宋哲申请了每年的奖学金和贫困生资助,可这些钱不过是杯水车薪,再加上他因为宿舍矛盾又搬出来住,无疑是极大的经济压力。

那个人告诉他,只要给他提供需要的信息和帮助,就能给他很多钱。虽然宋哲知道这是犯罪,但他做了就不能回头。

如今发生了两起命案,宋哲明白帮那个人会有什么后果,对他来说,只要能救活母亲,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林丘阳的问话,宋哲拉开椅子坐下,说:“我请假了,是自习课,不碍事。”

林丘阳点点头,知道宋哲这次过来的目的:“你母亲的病,现在真的不能再拖了。”

宋哲说道:“我明白。我已经凑齐手术费了,这几天先安排我母亲的手术吧!拜托您了!”

林丘阳诧异的开口问:“你一个月的时间哪里有能力凑齐五十万?!”

宋哲变得严肃起来:“林医生,请您不要告诉我母亲,我不想让她担心。这笔钱我没偷没抢,是……我在其他渠道弄来的。”

林丘阳只负责治病救人,听宋哲这么说,便不再多问,让他去缴费处交这段时间的所有住院费和药费,还有即将到来的手术需要的钱。

宋哲到了缴费处,看到自己银行账户上的数额:1002300,多出来的一百万是那个人打到他账户上的,果然出手大方。

交完费用后,还剩下296626元,宋哲出去买了一些水果和食物。他原本要买小盒子的,然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拐去手机店里买了一部新手机。

宋哲把芯片装进新手机里,决定以后就用这部手机和那个人联系。提着东西回到医院,宋哲看了看时间——17:15分。

宋哲望着陈元英日渐消瘦的脸颊,握住陈元英骨瘦如柴的手,有些难过:“妈妈,我一定会求林医生治好您的。”

似有所感般,原本还在熟睡的陈元英睁开双眼,戴着氧气罩的声音十分虚弱:“小哲,你怎么过来了?”

宋哲眼睛干涩,压抑着情绪:“妈妈,我请假了,想来看看您。”

陈元英挣扎着想坐起来,宋哲连忙扶住她,把床板调起。陈元英盯着宋哲,说:“你是不是又趁课余时间去打工了?我的儿子,瘦了好多。”

说着,陈元英抬手轻轻抚摸宋哲有些苍白的脸。

宋哲摇摇头,抓住陈元英的手指,说:“妈妈,我每天都有好好学习,也有好好吃饭。我只是在朋友那里打散工。

您放心,他是做正经生意的,我和他借了五十万,先把您的病治好,钱我再慢慢还。”

陈元英很信任这个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儿子,听了这番话不疑有他,只是叹息一声:“唉,小哲,是妈妈拖累了你。”

宋哲握紧陈元英的手,说:“妈妈,您别想太多,好好配合林医生的治疗,等做完手术就没事了。”

陈元英叹了一口气,她的身体怎么样她心里清楚的很,她没再提手术的事,认真的对宋哲说:“小哲,你要好好读书,不要像你爸爸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

现在的你,是妈妈最大的骄傲!答应妈妈,好吗?”

宋哲点点头,和陈元英说要去洗手间,便离开了病房。

宋哲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忍不住想起七岁那年,在监狱里看到的父亲,双手戴着手铐朝他笑的狰狞。

他仍清晰的记得,父亲当时疯狂的笑着对他说:“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的儿子!一个杀人犯的儿子!”

他想起那天晚上,伸出手推下杨康时,杨康回头看见是他的那一刻,震惊的眼神。

宋哲全身剧烈颤抖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最后,他终究还是变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