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门的杀手没有名字,身份也等等不一。有的可能身份显赫,有的也许是莫莫不闻。他们唯一能够识别的便是都伺养着信鸽。
东京汴梁城乃至全天下伺养信鸽的人可算是无其代数,严老爷子便是这个嗜好当中的一个。在后花园的一角,怕是有几百个平方的大鸽房,其中不乏一些名贵之中的种类。司徒蛮与那个老仆人很快便熟悉了起来,也从他那里得到了许多的运用知识。
严太爷的信鸽最远能够飞行上千里而不迷路,这也是为了父子之间便于联络与勾通。还有一些便是菜鸽了,严太爷每天必须喝一碗鸽子汤。
严太爷每天都有一个晨练的习惯,打上一趟有气无力的太极拳,在慢慢腾腾的耍一套连他都记不得叫什么名字的剑法。在司徒蛮的眼中那就是锻炼,也象现在公园之中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太极剑。吃罢了早饭多数是与十二三岁的女儿一起在花园里消磨着时间。严馨馨是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子,从不学习针织刺秀之类的女工。不是念念诗词便是武枪弄剑的。严太爷也不多管,任其自然的发展。到是那位严太爷的七姨太总是嫌女儿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七姨太顶多能有三十岁,据说比驻守边关的严伺郎还要小上那么三、五岁的。她叫敏君,父亲家姓胡,是回族。胡敏君是因连年战火才迁至京城的,后来因租住了严府旳铺户才嫁给严太爷成了七姨太。
严太爷一生只生了一子、一女。兄妹俩的年纪之差似父女一般,为些严伺郎也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妹妹。只要他一有时间回京宿职便要接妹妹过去住上几天。爱屋及乌,为此他对那个比他还小的姨娘也格外的尊重。
胡敏君总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每日清晨起来,她总会在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去采摘花园里四时鲜花瓣儿。吃完了早饭,第一时间去鸽子房,那里有她最心爱的几只信鸽。中午她会在玉泉街清真坊里用午饭,这里也是全城之中最好的回族餐馆。午睡稍许才会陪同一下丈夫与女儿。
当司徒蛮来了以后,严太爷便令他白天保护着七姨太旳安全。对于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他总是有种低下的感觉,就象是一支牡丹花下狗尾巴草,即没有尊严也没有艳丽。而且在胡敏君的面前就象是在李易扬的面前一样,永远都站在这个女人的身后。
清真坊里来的八成以上都是京城里有些身份与地位的回族人。这里的祥和之气另司徒蛮腰间的剑显得那么的讨厌与丑陋,也另别的食客轻视与耻笑。二楼的大厅之中没有半点的隔断,十几桌子围着这个圆形的厅堂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宽敞的中心空间来。七姨太有个固定的住置,那便是和煦的阳光永远都照在她那张妩媚动人的脸。桌子能坐下七、八个客人,可她永远都不会招呼着随同而来的丫鬟与身后的这位司徒少侠。
什么是侠,这永远都是一个摸乎不清的定义,你要说他是有钱人家的一条狗,也不为过。行侠仗义永远都是些富裕之人闲睱之后而乱管闲事儿而已。
十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客人,但凡酒菜上来之后,大家都会举起手中的环子环顾一周,才会慢慢的品尝起来。
胡敏君也是如此,他喝的是波斯进口的红葡萄酒,琉璃盏中猩红的液体就象是血管中流动的鲜血一样,即有活力又有魅力。胡敏君浅浅的饮上了一口,煞有醉意的眯缝着眼睛回味一番在外慢慢的咽了下去。葱爆羊肉的鲜嫩,爆三样的咸鲜滑润,馏羊血的清欣爽口,烧羊蹄的筋道。四个菜她总是浅浅的用上一点便起身去三楼用上一杯羊奶。司徒蛮永远也不懂,为什么喝个羊奶要去三楼。那里都是单独的位置,一张低矮的小桌,一把矮矮的凳子。一只雪白瓷盅里盛着雪白浓郁的羊奶。在喝前大家都虔诚的做个礼节性的仪式,然后才慢慢的喝下那杯奶。等胡敏君再次回到二楼时,桌子上已经空空如野了。下人们都喜欢跟着这位七奶奶出来打打牙祭,而七奶奶也喜欢换着个的领着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出来。这也许是回族人不拘小节旳习惯吧?
司徒蛮从不吃羊肉,他也嫌蛮夷人的生活习俗。职责所在只能是饿着肚子等午时过后才能回去吃饭。
一乘绿彩小轿,四个男女仆从,司徒蛮慢慢的跟在了轿子的后面。过了大街便是一条幽静的里弄,这条小巷只有四户人家,即不拥挤也相隔不远。几棵高大的柿子树上已经结满了沉甸甸青色的果实。虽然是中秋刚才,满目的浓绿也不显得多么的苍桑。
这是一条近道,也是胡敏君回家的必经之路。司徒蛮双眼看了看右边高高的围墙与左边梧桐树上几处喜鹊窝,这样的场面就象是温欣的乡下。
“花生喽,油炸的花生喽!”一个能有六十多岁花白胡须的老汉,佝偻着身子推着一个单轮小车咕噜咕噜的行驶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让小巷之中一下子冲满了生机。
“小红、去买两斤甜花生。”胡敏君隔着轿子吩咐到。
“好来儿!”小红答应一声转身叫住了推车的老汉:“卖花生的,你这都有什么口味的。
小红是七姨太的帖身丫头,话多嘴勤没有一时的闲暇。嘴上说完抬手便在车上的小盒子里拾起了两粒花生放到了嘴里嚼了起来:“别说还真脆生。”
“当然了姑娘,我老李的油炸花生那可是祖传的一绝啊!”老汉放下了车子,一支手哆哩哆嗦的拿起了称来:“姑娘要买多少?”
“来二斤甜花生。”
“好了!”老爷子说着拿出了一个干净的包装纸来放在称盘上,用一支小干瓢盛着花生放到了称里。
他的整个动做即显迟缓、也有些笨拙。称完后包装好了他才抬起头来,这时司徒蛮警觉的发现他的一双眼睛。眼神之中的尖锐绝非是个六旬老人该有的神式,还有他脚上的那双软底的功夫鞋。不好,司徒蛮终于感到了危险,他一闪身向着轿前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