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新确立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

党的思想路线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是中国共产党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根本观点和根本方法。毛泽东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过程中,在同以王明为代表的教条主义的斗争中,创造性地把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用中国的话概括为四个字“实事求是”,并逐渐形成和确立为党的思想路线。正是在这条思想路线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成功地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但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起,中国共产党的思想路线出现偏差,使得党的自身建设和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事业遭到挫折。重新确立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成为“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解决中国究竟向何处去的首要命题。

1.在解放思想中恢复确立党的思想路线

从“文化大革命”结束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两年间,党和国家的工作在徘徊中前进。特别是思想领域,对于清算林彪、“四人帮”的思想流毒,澄清是非,不存在什么问题,但要说纠正毛泽东晚年的错误却非常困难,许多同志沿着毛泽东指引的道路走过无数的沟沟坎坎,一下子转不了弯,接受不了毛泽东还有错误的观点。1977年2月7日,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两报一刊”形式发表的一篇社论《学好文件抓住纲》,提出“两个凡是”,即“凡是毛主席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是同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根本对立的,严重地束缚着人们的思想,成为解放思想、拨乱反正的巨大障碍。

当时还没有恢复工作的邓小平敏锐地觉察到“两个凡是”的实质,不同意“两个凡是”的观点,遂于1977年4月10日给华国锋、叶剑英并党中央写了一封信,信中提出:“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把党和社会主义的事业,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事业,胜利地推向前进。”(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邓小平思想年编(1975—1997)》,48页,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邓小平在这里首次提出了“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的概念,并多次旗帜鲜明地提出“两个凡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为我们党实现思想路线的拨乱反正指明了方向。随之,一场规模宏大、内涵丰富、影响深远的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在全国范围轰轰烈烈展开。1978年5月10日,中共中央党校内部刊物《理论动态》发表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5月11日,这篇文章以特约评论员的名义在《光明日报》头版发表,新华社将此稿向全国转发。次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许多地方报纸转载。文章发表后,支持与反对的论战在党内激烈展开。在关于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支持还是反对的关键时刻,1978年6月2日,邓小平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发表讲话,再次批驳了“两个凡是”。他在阐述怎样正确对待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问题时指出,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出发点、根本点”。邓小平还引用毛泽东的许多话来批判“两个凡是”观点,阐述实践的标准。这是邓小平重新工作后的第一次公开表态。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在邓小平的有力支持和倡导下冲破长期个人崇拜和“两个凡是”的束缚,成为一场空前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思想教育运动,深深触动了人们对待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根本态度问题,“打开了历史发展进步的思想闸门”(注:习近平:《改革开放30年党的建设回顾与思考》,载《学习时报》,2008-09-08。)。

作为解放思想障碍的“两个凡是”被冲破了,这就为我们党重新确立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开辟了广阔的道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夕,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作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重要讲话,这实际上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主题报告。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对进一步继承和发扬毛泽东所倡导的马克思主义学风,即坚持唯物主义的思想路线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会议一致认为,只有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解放思想,努力研究新情况新事物新问题,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我们党才能顺利地实现工作中心的转变,才能正确解决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具体道路、方针、方法和措施,正确改革同生产力迅速发展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这样,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就在全党重新确立起来了。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作出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对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的个人历史地位作出了正确的评价,对若干历史问题进行了澄清。十二大党章对我们党的思想路线作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表述:党的思想路线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在实践中检验真理和发展真理。

“文化大革命”之后的这一系列重大举措不仅恢复了毛泽东所倡导的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而且发展了党的思想路线,增添了“解放思想”的新内涵。邓小平特别强调要解放思想,他认为解放思想是当前的一个重大政治问题,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首先是解放思想。只有思想解放了,我们才能正确地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解决过去遗留的问题,解决新出现的一系列问题。他指出:“一个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一切从本本出发,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进,它的生机就停止了,就要亡党亡国。”(注:《邓小平文选》,2版,第2卷,143页。)邓小平还一再强调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的辩证统一关系,“解放思想,就是使思想和实际相符合,使主观和客观相符合,就是实事求是”(注:同上书,364页。)。正是邓小平旗帜鲜明地恢复和发展了党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才使党的思想建设与党的历史使命得到了正确和科学的结合。

2.在改革实践中坚持和发展党的思想路线

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以后,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中央领导集体,不仅坚持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而且结合新的时代特征要求全党始终保持与时俱进的精神状态,在破除争论中统一思想、在理性探索中突破创新,使党保持了清醒、顶住了压力、克服了干扰,打开了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1992年6月,江泽民同志在中共中央党校发表重要讲话指出,解放思想是一个法宝,是一个帮助我们在思想上和工作上永远保持蓬勃生机和活力的法宝,必须伴随建设和改革长期坚持下去。(注:参见江泽民:《在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上的讲话》,载《人民日报》,1992-06-20。)1997年9月,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又明确指出,实事求是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精髓,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也是邓小平理论的精髓。2001年7月,江泽民同志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马克思主义具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注:《江泽民文选》,第3卷,282页。)2002年11月,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六大报告中就坚持党的思想路线的重要性和与时俱进的科学内涵作了精辟概括:“坚持党的思想路线,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是我们党坚持先进性和增强创造力的决定性因素。与时俱进,就是党的全部理论和工作要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能否始终做到这一点,决定着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注:同上书,537页。)十六大党章在总纲部分关于党的思想路线的表述中增写了“与时俱进”,作为党的建设必须坚决实现的四项基本要求之一。与时俱进在理论逻辑上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一脉相承,是党的思想路线在新的历史阶段的丰富和发展。

3.在科学发展中深化党的思想路线

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以求真务实的精神,进一步强化党的思想路线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引领作用。胡锦涛同志在多种场合和多次讲话中继续强调解放思想的重要意义。他指出,我们必须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不断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不断有所发现、有所创造、有所前进。2007年6月25日,他在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的重要讲话中指出,解放思想,是党的思想路线的本质要求,是我们应对前进道路上各种新情况新问题、不断开创事业新局面的一大法宝,必须坚定不移地加以坚持。2007年10月15日,他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强调指出:“新时期最突出的标志是与时俱进。”2004年1月12日,胡锦涛同志在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求真务实,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以贯之的科学精神,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的核心内容,也是党的优良传统和共产党人应该具备的政治品格。……求真务实是党的活力之所在,也是党和人民事业兴旺发达的关键之所在。”(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册,724~725页。)胡锦涛同志还对求真务实的科学内涵作了深刻阐述,他说:“在全党大力弘扬求真务实精神、大兴求真务实之风,关键是要引导全党同志不断求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之真,务坚持长期艰苦奋斗之实;求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之真,务抓好发展这个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之实;求人民群众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之真,务发展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之实;求共产党执政规律之真,务全面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之实。”(注:同上书,728~729页。)十七大党章在总纲部分增写了“弘扬求真务实精神”,这是对党的思想路线的新概括和新发展,深刻体现了实事求是的本质,也体现了解放思想的基础和根本。解放思想源于求真务实,求真务实体现了与时俱进的目的与结果,坚持求真务实就能够把解放思想与统一思想有机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