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娘亲不在身边,但是爹爹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陆则知手指轻轻抚摸肚子,低声自言自语。
他双眸光芒淡暗,身上温和的气息有些焦虑。
今天在早朝上没有看到钟离。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
“回来了怎么不早点让人通知朕。”
陆则知听到声音传来,收敛眼底淡暗神色。
随意拿起一旁毯子放在肚子上,遮盖微伏的小腹。
他清秀面孔带着温柔的笑容,细腻说道。
“陛下公务繁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夙茵穿着一身月牙色长袍慢步走过来。
“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夙茵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看上去十分俊朗,给人感觉器宇轩昂。
“你昨天逃婚陵城百姓皆知,你让钟离一个女人的面子怎可挂得住?”
陆则知怔住,放在肚子上的手一紧,紧紧的咬着嘴唇。
“现在怎么样了。”
“她今天没有来早朝,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夙茵掀开衣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看着他神色紧张的样子,摇了摇头。
“没出什么事,钟离向朕请示调休,朕已经同意了。”
陆则知一愣。
调休……?
那不是要三个月都见不到她了。
陆则知心里一慌,脑海里有些空白,紧紧的盯着旁边的人。
“她调休的原因是什么。”
夙茵手里玩弄着茶杯,看似随意,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说是把失踪的新娘找回来,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再回来。”
陆则知愣了片刻,嘴角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傻瓜。”
夙茵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感觉事情的不对劲,玩弄茶杯的手一顿,目光严肃道。
“你不会真的对她动了心思?”
“你是弓月国的国师,坐上这个位子,命运已经注定了。”
陆则知愣了一下。
不好,自己刚才的情绪泄露太多。
他眼神暗了暗,很是随意的样子,像是想到什么笑出声。
“命运都已经注定了,我又怎么能轻易改变。”
笑声充满一股苍凉之意,饱含难以述说的忧伤。
笑容也流露出无限的寂寞。
夙茵静静看了他一会收回视线,这才打消心里的疑问。
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唇边,声音不紧不慢。
“则知,我们是朋友。”
声音悠然,停顿片刻。
“我不会害你,你做好本分的事情,不要有其想法,这对你好。”
陆则知点点头,低垂的眼眸看似疲惫。
夙茵站起身说了一些安慰话,忽然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
“夙寐失踪了,你占卜一下她现在在哪里。”
轰——
占卜?
陆则知瞳孔一缩,很快神色镇静温和说道。
“占卜盘坏了,我重新制作一个。”
夙茵皱眉显得疑惑。
“占卜盘怎么会坏了?”
陆则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可能是用太久了,出现裂痕,目前无法占卜。”
夙茵叹了一口气。
“好,辛苦你了。”
话落,转身离去。
陆则知目送她离开之后,把房门关闭。
迟疑了片刻。
才把袖子里的占卜盘拿出来。
小巧精致的古铜色占卜盘,密密麻麻的纹路已经出现裂痕。
参差不齐,裂开条条划痕。
破情欲那一天,占卜盘发出红色的光芒。
后面发现时已经出现了裂痕。
陆则知双眸深邃,伸出手轻轻抚摸上面的划痕。
这是师傅送给他第一件东西。
也是最后一样。
“师傅,你在哪里……”
——
钟府,书房。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房间。
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钟离挺直背端坐在椅子上,拿着毛笔认真写字。
“喂,我说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回我一句。”
南宫半夏带着恼怒的神色,走到书桌前,一只手拍在桌子上发出颤抖。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练字。”
钟离没有理他,像是不受他影响一样。
手里的毛笔停顿一下。
继续练字。
南宫半夏第一次感受到深深无奈。
深呼吸一口气。
他想着不能和这个小孩较真,自己要大度,要端庄。
“我不管了,但是你要吃点东西。”
南宫半夏端起旁边放凉的粥,递到她面前,声音立刻软了许多。
“你已经一天未进食了,先吃一点。”
空气停顿一秒,两秒。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钟离神色冷淡,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不受外界干扰一般。
南宫半夏身上的气息变得谈冷。
他低垂的睫毛,眼角有凛冽的寒光,眼波流转,黑如深潭。
无论怎么做,钟离都不说话。
陆则知在她心里的位置难道就这么重要。
那自己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南宫半夏眼底渐渐蔓延杀意,手上的噬玜一闪一闪发出淡淡的红光。
“南宫半夏,你说他为什么要离开。”
冷淡声音传来,他眼底杀意消散。
南宫半夏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
忍不住皱眉,声音带着少许不悦。
“叫我半夏。”
钟离:“……”
南宫半夏受不了她打量自己的眼神。
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固执说道
“不然我才不回答你的问题。”
钟离揉了揉眉骨,有些头疼,决定不再和他说话。
这次她没有练字,起身走了出去。
南宫半夏以为她生气了,瞳孔暗了暗。
他犹豫了一下。
跑出去跟在钟离身后,像一个小尾巴一样甩不掉。
钟离看到他跟上来,身影停顿片刻。
她放慢脚步,轻声叹了一口气。
“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声音很有磁性,显得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南宫半夏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着两人一米的距离,一双眸子深遂。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钟离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冲他摇了摇手,大步离开。
南宫半夏站在原地,桃花眼暗自垂下来,清瘦的背影看起来落寞。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一阵清风吹过,很快声音淹没在风里。
巨大的枫树被吹落了片片落叶。
一片枯萎暗黄的叶子落在脚边。
南宫半夏双眸深邃,伸出脚把落叶踩踏在脚底下。
手里的噬玜尾戒颤抖了一下
发出红色光芒,妖艳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