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后宫词

·白居易·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283]。

红颜未老恩先断[284]，斜倚熏笼坐到明[285]。

诗歌说宫女满眼含泪，夜不成眠，远远地听见前殿笙歌阵阵，一悲一乐，相差如此悬殊。宫女还处在青春的最好年华，已经难得皇上的恩宠，这之后身世茫茫，更无处寄托。只有倚着熏笼，驱赶寒冷，枯坐到天明。凡是创作宫词的诗人，大多通过描写景物寄寓悲怨。这首诗另辟蹊径，直接书写事实，四句都把满怀心事倾诉而出，而无穷无尽的幽怨之情，在“坐到明”三个字之中表达得淋漓尽致。

诗言露兰啼眼，夜不成眠，遥听前殿笙歌，悲乐之悬殊若是。方在盛年，已金环不御，此后身世茫茫，更将焉属。惟有耐寒倚火，坐待天明耳。作宫词者，多借物以寓悲。此诗独直书其事，四句皆倾怀而诉，而无穷幽怨，皆在“坐到明”三字之中。（俞陛云《诗境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