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来袭
连着两日府里一切如旧,没起任何波澜,一片太平祥和,就在我以为想象的危机已过去,什么都不会发生,玉鉴琼只是随口吓吓我,手里并没有有力的证据可以污到我。月满和晴翠被人带走了,我也被人‘请‘去畅音阁问话,一路上我都在担心晴翠她们,希望她们别被我连累,有什么事我一人担着便好。
畅音阁里还真是热闹,王爷的女人一个不少地坐在这里,等着好戏开场。我毫无争议地成了这个戏里的女主角,刚一入场就被在场的人行高注目礼,她们翘首以朌等不及开锣,只想早点看到结果。
王爷坐在主位上一句话不说,气氛降到了冰点,王妃紧挨着王爷端坐着,成了这里握有发言权的人。主位两侧是王妃的两个妹妹和四王爷,周围都是等着看戏的府里人,王妃一个手势,下人们便全都散去了。台上只有跪着等待开场的玉姬,还有一脸懵逼的我,傻傻站在那里等着别人开炮。
不得不说玉鉴琼憋了这么久的大招,还真是会选时机出手,在王府人最多的时候,弄这么一出,不搞死我也传臭我,王爷即使有心包庇也无力阻止。这是场硬仗,我却连枪都没来得及带,等着做别人的活靶被人狠狠往死里打吧。
“燕次妃,玉姬所报之事可否属实?王爷面前你可要如实回答。”王妃看了下王爷首先发问。
“回王妃,玉姬所说之事妾身无从知晓,也无需回应。”我本站在玉姬旁边,一副正义凛然、从容就义的感觉。谁知被王妃这么一问,我不得不跪下来回话,心境一落千丈,无奈和恐惧开始包围我。
“燕次妃,你想清楚再回答,这个地方可造不得假。”楚夫人也适时出来作威。
“贱妾所报之事可指天立誓,燕次妃的身份必然有假,还请王爷、王妃明察。”玉姬跪在地上一通忙活,又是指天起誓,又是磕头拉同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善良的报案人。
“你在林县还真是杀了人、越了狱?那可是死罪呀。”蓝次妃不相信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探究,好像我已然显了怪物的真身。
“还是让妹妹自己解释一下,免得其中生了什么误会。”郦次妃果然是在王府混迹摸爬了多年,说话办事滴水不露,一句话既帮了王妃要我给出解释的理由,又帮着给了我一个消除误会,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我就是悬柳,对此我无需解释,又何须证明。”现在是我一个人单挑一屋人,裁判也不喊停,这个状况是我之前未曾想过的,心中一时没了应对,只得故作镇静拖延时间找出路。
“姐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这时候了还这么沉得住气,妹妹实在是佩服。”玉姬拍了拍手,一群人从侧台鱼贯而入。“妹妹奉劝一句,人做过的事就如同人之发肤,甩是甩不掉的。”
一场戏还真是生旦净末丑全都有,带头的是玉鉴琼,后面跟着钱生钱、亭南、亭北、妓院老鸨,还有····素娥。对,那是素娥,我认得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忘,找了这么久,终于在这里见到她。我日思夜念的人藏了这么久终于出了水,这次我保证让她有来无回,搭上自己的性命和清白也在所不惜。不得不真心感谢一下玉鉴琼,为了我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做这么大一个局出来怼我,还把素娥都翻出来,可见她们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要是玉鉴琼的爹官再大点,估计这次被带来作证的还会有燕家父子,那我可真是一秒显原形,两秒死翘翘,所以说找后台一定要找大的,不容易被人推倒。不过我这次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管怎么说素娥找到了,终于可以给秋娘母子一个交代了,其它的事情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对就是她,她就是我们林县的杀人逃犯古真珠。”玉鉴琼一个眼神,亭北便首先上前指认。
“你这贱妾,身上果然大有文章,让其他人也都上来一起认认吧。“楚夫人一时兴奋,抢了王妃的话头,被王妃深深剜了几眼。
“嗯·······小的上了年纪眼中有疾,看的不甚太清,不甚太清···。“钱生钱被推了上来,眯着眼睛围着我打转,不知道是真看不清还是装看不清。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还真有点记不清那女犯的样子了,这样看起来确实挺像·····好像是她吧。”亭南也跟着耍起了滑头。
“奴家是古真珠的贴身丫鬟,一直近身伺候着,错不了·····她就是古珍珠。”玉鉴琼一看势头不对,马上递眼色给素娥,素娥不慌不忙的上前给大家行礼,对着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指认,眼中没有半丝内疚和羞愧,我也真是开了眼界涨了知识。
“老奴确认过了,眼前此人便是我花春院的头牌花魁--花让春。”老鸨这是要替害我之人送我最后一程。
“大胆女囚,事到如今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王妃有点包拯上身的感觉,范儿起的贼快。“你是如何换了身份潜入王府?又是如何施展媚术迷惑王爷?你三番五次接近王爷是何居心?”
“我是燕家义女,不会迷惑旁人,王爷乃天之骄子、国之瑰宝,更不会轻易受人蛊惑。”这么关键的危机时刻,我却迟迟入不了戏,眼前总是浮现秋娘母子离去的场景,我的心理素质太差,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撂挑子,这下好了,看来这次舅舅是来不了了——我是彻底没得‘救’了。
“来人,还不快把这个假次妃带下去,交还给林县府衙处理。“王妃一声令下,府中侍卫已准备就绪,就差上来拖我下去了。
“王嫂,且慢,臣弟有话说。”四王爷突然起身,对着王爷、王妃行了礼,向我走来。“他们所说的古真珠我不认识,但她口中的花让春我却见过。”他眼神恶狠狠地冲向老鸨,吓得老鸨连连后退。“本王之前无意去过几次花春院,和花让春也曾有过几面之交,记得清清楚楚她的右手腕处有一块铜钱般大小的红色胎记。”四王爷指了指我的手腕,让我露给大家看。“诸位看到了吧,燕次妃显然是没有的,所以我敢笃定她绝不是什么花春院的花让春。”几句话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为我赢下一线生机,四王爷转身又对着这些所谓的证人们。“你们这些贱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敢在这里胡乱攀咬我二哥的宠妃,脑袋不想要了吗?“
“王爷,卑职现在又仔细看了看,确认她不是我带出的囚犯古真珠。”玉鉴琼一见亭南要反水,上去给了他几巴掌,亭南顺势跪在地上哭诉。“王爷,这玉鉴琼可是我们县令大人的女儿,她叫卑职前来作证,卑职不敢不来。”之前没看出来亭南戏挺多,“卑职之前因值守疏忽烧了牢房,犯了渎职之罪,她以此要挟卑职前来做伪证。”
“你们还有谁有话要改?本王再给你们每人一次机会,口是生非恶意攀咬者,本王绝不姑息,定当严惩不怠,你们都想好了再说。”坐在主位上的王爷终于开了口,着重加重强调了‘要改’两字,有明显的包庇引导趋向。
“回王爷,小的是眼中有疾但不是瞎,男女还能分的清,和我在林县做生意分成的那个古原大仙明明是个男子,与您的次妃何关。”钱生钱得了暗示突然变的英雄无畏起来,屋内风向开始转变。
“禀王爷,卑职可能也看错了,还望王爷饶恕小的失察之罪。“亭北吓的跪在地上连忙磕头。
这时府中小厮来报,说花春院的龟头求见王爷,龟头被带了上来,一脚踹翻地上的老鸨,嘴里小声叫骂”你这贱奴,敢在这里胡说,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转身跪在地上笑着给王爷行礼,”禀王爷,此老鸨年事已高、老眼昏花、辨不得人,还是由小的为您上前辨认吧。“龟头真是鬼精鬼精的,一眼便瞄出了屋内趋势跟风起来,对着我装模作样的辨认说不是,龟头的风月场这么多年果然没白开,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官场的厚黑学厉害多了,什么都一式两份,一边进路一边退路。
月满和晴翠的证言被呈上来,王爷看后怒摔在玉姬面前,”看看你的好妹妹,竟敢出言威胁本王的次妃,威胁不成便找人诬陷。“王爷从椅子上起身扶起我,”你们还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来人呀,把她们全都拖出去严惩。“
”王爷,且慢,贱妇还有一人证可鉴次妃真假。“玉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早已没有了应对,玉鉴琼却拿出最后的筹码想靠最后一搏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