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断尾救北冥

疏悦梦到北冥慢慢变成了冰人,任她怎么伸手也触碰不到他的手,改变不了一丁点命运,连哭着眼泪都留不出来,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

侧过身,看着眼前憔悴得像个小老头的人,他闭着眼睛,应该是这样坐着好久了,胡子拉碴……

目视眼前这个为自己如此守候的人,曾经自己也这样守候着北罂,可是结果呢,他好好的活着,自己被骗得一塌糊涂,还有一身的伤。

疏悦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他的脸,感受到被指尖触碰的北冥惊醒,满眼血丝,紧紧握着疏悦伸出的手道:“悦儿,你醒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对不起,我要护你的,可伤你最深的是我,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疏悦吸了吸鼻子,笑道:“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可真丑,你看我不是好了嘛!”

北冥就像是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哽咽道:“以后不许你这样吓我,我不会死的,我说过要护你一辈子,怎会先死。我只想你好好的在我身边……你睡了七日了,饿不饿?”

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情愫从心底油然而生,心底的东西被眼前紧张自己的人似钓鱼般一扯一扯的。

“北冥,你怎么会那么冰冷,是不是哪伤到了?”

“没事,是一点陈年旧疾,现在被你医好了,你说,我该怎么尝还你,要不,你把心交给我保管,我保证有我在,就不会让它受伤。”

疏悦笑着打马虎眼:“你这么说还真饿,扶我起来,我要吃饭。”

北冥小心翼翼的扶起疏悦,一下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生怕抱着的人会凭空蒸发,再也见不到了。

疏悦回抱着他道:“好了,以后不经过你的允许再也不这样了,我们都好好的。”

“悦儿,求你了,别再伤害自己。”北冥说完抱得更紧了。

“好,好,以后你冲锋陷阵,我就躲你身后,北冥……你,你抱得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北冥听后赶紧松开,轻轻抚了抚疏悦的黑发。

这时,疏悦最喜欢的玉米粥也被侍女竹蕊端上来。

疏悦就这样被北冥喂得饱饱的睡到了太阳落山。

疏悦人形时,可见后腰处有两个圆形伤疤,也已经结痂,好得倒是也快。

疏悦看着北冥道:“北冥,你有没有闻到味?”

“没有呀!”北冥又仔细闻了闻,“没什么味。”

“我要洗澡,这么多天我都觉得自己快嗖了。”

“那我帮你洗吧!”北冥一脸认真。

“你又来了,出去,我自己可以洗。”

赶走了北冥,疏悦舒舒服服的泡进侍女打好热水的浴桶中。正闭着眼睛感受着热气,就觉身旁站了个人。

“啊……出去出去,”疏悦大声叫着。

北冥凑近道:“你起来赶我走呀!如果不起来,就让我好好帮你洗,你还有伤在身,今夜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走。”

“你是无赖吗?我们可有约法三章的”,疏悦在浴桶中害羞着吼道。

“约法三章的前提是你没有伤,我不放心别人,都被我打发走了,你叫也没用”北冥拿起洗帕就在疏悦的背上洗着。

疏悦脸热辣辣的,也不敢动,任由着他搓着,背洗完了。疏悦抢过洗帕道:“前面我自己洗,你可以出去了”。

北冥靠近疏悦耳畔,轻声道:“悦儿被我看都看完了,帮人帮到底。”

疏悦脸更烫了,就像涂了辣椒般,“你……你等着,我会报仇的。”

北冥眉目舒展道:“好呀,就等悦儿报仇呢,你说,要怎么个报法,我把衣服脱了,然后你帮我洗,我会听话的,随便洗,洗哪都可以。”

“你……你……”疏悦还没说完,北冥的唇就深深的覆盖上来,看着眼前闭着眼睛认真吻着自己的人,疏悦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竟然忘了推开,眼睛慢慢闭上回吻着北冥,能感受到北冥顿了一下,两颗心就这样交织着,彼此的心跳声交杂着。

清晨醒来,疏悦对着镜子梳妆,回想昨晚,洗好澡后,穿上了里衣,北冥帮自己擦干了发丝,并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去了书房。

回想被侍女打断。

竹蕊来报将军的姐姐找疏悦。说话间,北冥也进来了,因担忧着疏悦的身体,不想让她见客,可在疏悦的坚持之下,还是去见了秦觅。

“疏悦妹妹,自从上次一别,竟是许久。”秦觅感慨。

“是呀,一别就是物是人非……姐姐,我们去花园走走,可好?”疏悦挽着秦觅道。

“好,本来我听秦许说你来北辰和亲,就要来看你的,可是你看看,家中有操心不完的事,走不开,这不,今得闲就来找妹妹了。”

秦觅看着疏悦的脸色不好,心里觉得许是太伤心的缘故,故道:“疏悦,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人呀!有时是抵不过命运的。五王爷自小就被皇上送到大佛寺清修,直到要和你成亲才回来的。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待你会好的。”

疏悦心就像一根刺猛扎了一下,摘了一片花瓣道:“是我遇人不淑,以前的事就随风而逝吧!这世间也终究是要历劫,只是每个人经受的苦难不一样罢了。”

“你能看开就最好了,五王爷对你真的好吗?听外面说他对你百依百顺,宠爱有加。”

疏悦看着秦觅微笑道:“他对我很好,也许,没有他,我不可能撑到现在,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能感受得到。”

“人生真是百转千回,有幸遇到良人,委时是天赐良缘。望妹妹平安、幸福。”

这说着说着,已经日落西山,疏悦留了秦觅用晚膳。

看着秦觅干呕难受的样子,疏悦道:“姐姐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菜不合胃口?”

秦觅连忙瑶瑶手道:“不是不是”,一脸幸福:“我已经有4个多月的身孕了,只是不太显怀。”

疏悦拉着秦觅真诚道:“真替姐姐高兴。”

用完晚膳,让人送秦觅回去。

疏悦坐在房中摆弄着烛火,北罂现在已娶妻,也是该放下过去,放过北罂,放过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人不能总是活在回忆中,她该看到身旁的北冥,可是心总是不听使唤,常常想起以前,想起那张温柔的脸。

门开了,北冥进来道:“今日聊得可还开心,你怎么认识秦觅的?”

疏悦述说着与秦觅相识,北冥在一旁微笑道:“想不到我的悦儿这么多人喜欢,我真有眼光。”

“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好,好,不笑了。”

“悦儿,我也不知道何时爱上了你,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惟愿你好!”

北冥眼里心里全是疏悦,他会等她转身那一刻。

疏悦发现呆呆看着自己的北冥,调侃道:你又再想什么坏主意?

“我打什么坏主意你不知道吗?当然是你什么时候会爱我?”

疏悦心噔噔的跳着,看着眼前像个孩子般需要安慰的北冥,“你心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吗?”

“嗯,我心里装满了你,当然没别的。”

这日子过得很快,又到了新年。

王府里忙着张灯结彩,贴花迎新,疏悦觉着特别新鲜,也帮忙挂。

“王妃,你当心点。”

“王妃,您快下来,王爷叫您呢!”

竹蕊担心的在喊着。

挂好灯笼,疏悦从梯子上下来,竹蕊的心才放下。

北冥拉过疏悦道:“来,悦儿,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

是一串白玉手串,北冥给她戴上后,把头贴在疏悦的耳旁道:“这手串会让你将我攥在手中,其中最大的那颗红色的是我的心血,别弄丢了。还有,我将我们记忆都放进去了,就怕你忘了我。”

疏悦听后心里一暖,抓着北冥轻声道:“你疯了?这心血能随便取吗?”

侍女,家丁站着的角度就像是疏悦在亲吻北冥,一个个全部转过头去偷笑。

疏悦脸红着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了声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出口的“讨厌”,随即害羞的跑了。

留下北冥在后面开心的跟下人们大声道:“王妃害羞了,你说说你们啥时不在这,这时候偏在这。”

下人们——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心情真是太好了!”

下人们——

晚上,北冥带着疏悦到街上看花灯。

不知何时,疏悦站在北冥身旁就感觉很踏实,看着他的侧脸,在看看手上的链子,难道现在不就挺好的吗?为了追逐得不到的就是很痛苦,现在确实实在感受到幸福。

不知不觉向北冥靠拢。

北冥微笑的看着疏悦伸出左手,她很欣然的伸出右手。

看着漫天的烟花,北冥笑得像个孩子。

走过拱桥,与北罂和北冥撞个正着。

北罂看着被北冥牵着手的疏悦,脸沉得像要下暴雨的天,与这节日的氛围着实不搭,温柔的脸上现在每次都是阴沉。

北冥将疏悦拉得更紧了,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走到北罂身旁。

疏悦感受到北冥的迷惘,也紧紧握住他。

北文道:“五哥,五嫂,你们也来看花灯呀,早知道我们应该一起来,人多热闹点。”

“十一弟说得极是,我们一起吧,看完灯去喝点酒。”北罂看着疏悦道。

疏悦为难的看着北冥。

北冥道:“今日除夕,当然要好好喝两杯了。走吧,就去前面的酒楼。”

入座后,北罂那张阴沉的脸没缓和半点,一直盯着疏悦没有说话。

酒来了就先自己干了一杯,然后慢慢放下杯子,一边倒酒,一边道:“有些人和物不是自己的,就算暂时抢了,今后还会物归原主的。你说是与不是,十一弟。”

虽然北文听不懂七哥在说什么,但还是点头称是。

北文起身道:“五嫂,这杯我敬你,北辰就是你的家。”

北冥北罂同时起身。

“不可”

北文懵着,看着他们俩。

疏悦拿着酒杯赶紧起身道:“十一弟,谢谢你”,说完就干了杯中的酒。

喝完酒疏悦的头就开始晕了,不一会,倒在北冥怀中。

北文惊着道:“对不起,五哥,我不知道五嫂酒量这么差。”

北罂着急的起身要看书疏悦,北冥一下子抱起她道:“没事,你五嫂酒量不好,看来只能你们慢慢喝了,我们先回去,改日在一起聚。”

“她没事吧?”北罂担忧道。

“谢谢七弟,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的。”

兴许是吹了冷风,还没到家,疏悦便醒了,看着抱着自己的北冥,“又是你,一直都是你护我”。

北冥看着怀中的人道:“悦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放我下来,我酒醒了。”

“悦儿,你,没事吧?是不是今晚看到北罂心里难受?”北冥直勾勾的看着疏悦,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不说还好,一说疏悦鼻子一酸,泪不自觉的流出,为什么要流泪,也许只有自己知道,这段感情该放下了,她放过了北罂,放过了自己,放过曾经……那个叫她小七的人就像风一般从她的生命中吹过,再也不复返,眼前的人使她那颗被伤的快要死了的心开始一点点慢慢复苏。

北冥看着泣不成声的泪人,内心五味杂陈:“原来,你还是那么爱他,在乎他,放不下他,那么,我是不是该放手,让你去追寻。”想着想着,他内心难以平静。

北冥手有些颤抖的抱着疏悦道:“悦儿,跟着你自己的心走,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你想要的,就去追寻……”

疏悦没有回答,而是把头紧紧埋在北冥的怀里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