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远道而来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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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隆,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黎叔看见进入大厅的塔隆焦急地问道,随后便看见了……他身后那个人:“……穆罗路兹.F.阿特玛洛克,你把塔隆带哪里去了。”

穆罗路兹故作伤心地说:“真过分啊,黎,我只不过带他出去玩玩而已。”

“玩玩?和你玩?那恐怕玩着玩着人就没了。”黎叔对于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好感,似乎很早就认识他了:“塔隆,到底怎么回事?城堡里都来客人了,你作为新生血族理应要和贵族打个招呼才是。”

塔隆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但是黎叔,我们这次出去遇到了怪事。”

“是啊,很奇怪呢~我怀疑是当地主人管理不……”

“穆罗路兹你闭嘴,塔隆,发生什么事情了?”

塔隆在脑中的记忆库搜索着当时的信息,尽可能的用语音将事情大致还原:“我们出去时遭遇了一小队人类佣兵的袭击,我们也没想到在这地下世界会有人类。”

黎叔皱着眉说:“伊比利亚的地下居然会有人类,这太不切实际了,不可能是用正常方式下来,那么难道是魔法?然后呢?”

“我觉得他们拥有人类士兵的精良装备和武器,同时也受过严格训练,攻击频率和步伐声统一还会使用特殊的交流语。”塔隆将手上拿着的枪械武器和佣兵尸体扔到了大厅的地面上。

黎叔拿起枪械上下打量着:“突击步枪……那么那些尸体呢?”

“我们没搜索到任何东西,标志、队服、编号,恐怕是独立制作的装备。”塔隆用手扯了扯那具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

穆罗路兹把那人的尸体拉起脱掉头盔,在军用头盔下的是已经紧闭双眼的人类头颅:“他们全是人类,看起来是隶属同一个组织,名字似乎叫什么[财团],谁知道人类又想搞什么名堂。”

“[财团]啊,是人类组织的另一种变称吗,还是那些魔法师抱团形成的其中一个[暮色会所]?”

黎叔蹲下身子、俯身下来用手触碰着尸体的头顶。塔隆疑惑地看向穆罗路兹,而对方则只是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嗡!黎叔不带犹豫地将手撤开,从刚刚手触碰过的地方燃起了一团火焰,火势逐渐扩大连同衣物在内烧至全身,但这些火焰并没有烧到除这具身体以外的地方。

“火焰的魔法陷阱么。”穆罗路兹用脚踢开尸体将它翻了个面,果然就连背上都燃起了火焰。

“嗯,就连同伙尸体都不带有任何同情,这帮人真是够丧心病狂到底的。刚刚我正准备潜入他的大脑,这些火焰便如毒蛇般钻出大脑直直朝我的手咬来,看来早就被种到大脑中了。”

已经说的足够明显了,这些人对于那个神秘的财团来说只不过是可以用完就丢的工具,他们本人应该也毫不知情这件事,不然也不会用枪杀自裁的方法。

塔隆蹲坐在那具熊熊燃烧的尸体旁,接下来他做了一个让另外两人根本没想到的举动。塔隆选择握住那具还在被火燃烧着的尸体的手,疼痛与灼烧感从他的手上传来,黎叔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后,立刻开塔隆和那句尸体之间牵连到的手:

“塔隆你这是在做什么!”

塔隆呆呆的盯着自己手上正在灼烧的火焰,那些火焰将手表面的表皮烧掉后立刻消失,新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几乎和原本的皮肤没什么区别。这都是在他的能源体制以及血流的恢复能力所赐。

“——好疼。”塔隆喃喃地说:

“他们被人利用,遭受的痛苦,也像这么疼吧。”

“对不起……”

黎叔把他扶起教育着塔隆:“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你没有错,况且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只是早来晚来的问题。”

“黎叔,来这里的并不只有他们一队人,恐怕和他们穿着同样服装的人已经潜入进入了这座城市。”塔隆转头看向还在熊熊燃烧着火光的尸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还是[财团]雇佣的佣兵,不知有多少人还得死在这地下世界中。”

“我们迟早会揪出他们的真面目,”黎叔将手靠近外耳眶,眼睛看向后方的墙壁自言自语地说:“格莉,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好,马上带他过来。”

穆罗路兹不知从哪弄到了梳子和镜子,仿佛从刚刚开始他就没再参与进其中的话题,优雅地梳着他的发型:

“你们伤感够了没?黎,我记得今天还有客人要来吧。”

黎叔将手放下:“是啊,从法国北部赶来的一位贵族先生,似乎说有什么急事要讲,但我还是让他先在这里住下了,有话慢慢说。”

“人家都说有事要讲了,讲完慢慢说呗。”穆罗路兹还在摆弄着他的头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在众人谈话时,从后面两面墙壁中间的走廊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脚步很急促:

“前面就是了,您别这么急。”

“这件事情很可能关乎西欧大陆,我怎么能不急,除了在你们这里讲我还能去哪说?”

塔隆听到那个女声就是格莉的声音,而那个男声,好像自己也在哪里听过。

男人的身影从走廊中出现,当看到他的脸,塔隆算是明白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了,这人就是自己和格莉分开后去酒馆的路上前撞到的那个男人。这个被黑色高帽遮住眼睛的男人留有稀有的红色长发,他背着一个背包,身上也只是很普通的衬衣搭配。

男人下台阶时差点摔下去,黎叔立刻上前搀扶住了那个男人。他意识到自己失礼时将高帽举放在胸前,向在场的人鞠了一躬,塔隆才看清男人有着淡白色的眼睛:“非常抱歉,失礼了,我实在太匆忙了。”

“没事,”黎叔回礼道:“现在人都来齐了,请问您要说的要紧事是什么呢?”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地方。他颤抖地将手指向地面,在那摆放着的是另一具刚刚塔隆带回来的佣兵尸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他几乎快要尖叫出来:“噢,我的天,法国北部都乱成一锅粥了,都是被这垃圾害的!”

“垃圾?”

男人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努力保持镇定:“我先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欧埃巴.K.尼根弗曼,隶属法国北部领主公爵手下的一个小男爵,这几样东西你们一定要看一下。”

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排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都是死者的尸体,大概有十多个:“这些全是血族的尸体,对,不是普通人的,这些全是血族先遣队的尸体。”

黎叔仔细看着那些照片,从中找出了疑点:“身上都是弹孔,他们全是因枪伤死亡,但是普通的枪不可能对吸血鬼产生效果,又是什么人能够杀死这么多血族?”

“[端着步枪的士兵,财团……]。”

“什么?”

“这些我们唯一找到的一个濒临死亡的幸存者,”欧埃巴重重地叹着气,这让他的外貌看上去要老了十几岁:“但是最终那个人还是没能脱离死亡,我们那没有人会读取记忆,超过一定时间大脑也会死亡,线索全断了。”

穆罗路兹拿着打理用具走了过来:“让我猜想一下,你怀疑我们遭遇的这些人就是你口中的凶手是吗?但是你还是没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失礼了,我忘记了说明情况。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在巴黎南部发生了几场杀人案件,我们血族内部怀疑应该是吸血鬼导致,可能是某个地区出现叛逃者了,于是我们派遣了先遣队过去,以免和人类发生矛盾。”

男人的左手攥紧,他接下来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但是几天后我们就得到消息,说吸血鬼已经被强制消灭了,暂且不论这会不会对人类那边产生不利的影响,我们目前思考的是为什么我们之前派出去的先遣队还没回来。于是我们又派出去了一只小队。”

“结果就找到了这些被枪杀掉的尸体对吧。”穆罗路兹优雅地梳着自己的发型:“[财团]和尸体,我猜你们之后一定和一个小分队交锋了,不然也不会记住他们的样子。”

“正是如此,我们第二次出去搜寻后准备返回,正巧遭遇了其中一支分队,他们全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相信和他们交过手的你们应该明白这点。”

塔隆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端倪着:“这么说来那些人应该也都是佣兵,[财团]让他们摆脱了佣兵的身份,给了他们稳定基本的工资作为公司的一员。”

“是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对[财团]一无所知,听闻你们刚刚也说了这些佣兵来到这里的消息,怕是不止这一小队,还有更多。”欧埃巴扶了下眼睛:“我提议在平民的安全不受危害的情况下,一个人去一个地区,遭遇了分队就立刻汇报,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应该立刻动身。”

黎叔并不同意这件事:“不,我们并不应该这么快出动,人手不足是一方面、我们不知道对方的人数、也不知道情报是否真的可靠。”

“为什么!这些侵略者已经进入吸血鬼的世界了,甚至还在使用我们并不知道的魔法,我们应该主动出手把他们赶回去才是!”

黎叔转身背对着他,将手背过去,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并不认为这些人类能在吸血鬼的地下世界中大杀特杀,他们也没有这种能力。会魔法的人类毕竟只是一小部分,但是每个血族都会使用魔法,这些人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先生,你那套贵族理念我劝你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区区一个管事的人居然敢对贵族这么说话!”

“……哼。”

黎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穆罗路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便将那些化妆工具收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本就轻浮的声音更带有嘲讽力:“黎之前就说过了,最好别把你那套贵族理论带到这里来,在场的人————可不全都是贵族吗?”

欧埃巴吃惊地看着他:“这古堡中的人…全是贵族?”

“答对了,而且啊……”穆罗路兹故意将脸贴上去露出坏笑:“为什么你会这么急着找我们呢?你究竟是想帮我们,还是想借我们的手处理掉你们的敌人?”

“…………”

“啊哈哈,我也就是提个猜测而已,好了,塔隆君我们走,格莉也一块跟过来吧,带塔隆去黎那里,今天我看到他的战斗了,打的实在不怎么样,也就反应速度灵敏点,黎这次肯定要给他一段特训喽~”

格莉跟了过去拉住塔隆的手,她忧心地看着欧埃巴:“塔隆,要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塔隆自然明白格莉是什么意思,他轻轻地走过去看着欧埃巴,此时对方的脸色实在糟到不行,疲倦、困惑、还有难过,,这些表现在脸上感情塔隆都能感受到,有可能这也是狼人的本领之一?

他的举动引来了对方的注意:“啊,我记得你是那个时候在街上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欧埃巴先生,如果你在这里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们说,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想办法解决,但是,聆听你说话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欧埃巴颤抖地回答道:“你愿意…相信我?”

“至少为了自己的人民和领主,不惜去请求别人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塔隆笑着对他说。

欧埃巴对眼睛有些湿润,他将比脸上架着的眼镜框拿掉,揉揉发痒的眼睛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谢谢、谢谢……至少、还有人愿意听我讲话,我会去努力的,至少说什么我也不能让这里……变得和我的城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