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谛见柳东元醒转,也将手中的枯枝丢在一旁,朝着柳东元走去,笑道:“大哥,今日可感觉好些?”
柳东元摆了摆手,笑道:“哈哈,大哥我平日嗜酒如命,这些天来可是闷煞我了,昨日贤弟带回来的两瓶好酒,当真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用千倍。”
叶谛笑道:“早知这美酒如此管用,小弟昨日就该多带些酒菜回来,好让大哥喝个痛快。”
柳东元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此番来到岭南,若不是因喝酒误事,又岂会中了海南派的埋伏,今后当引以为戒。”
叶谛皱了皱眉,奇道:“对了,我还没问大哥你此行因何受伤呢。”
陈晴歌白了叶谛一眼,说道:“自然是玉机子和菜盘子二人联手才伤了柳大哥,不然凭那玉机子一个人的剑法,哪里是柳大哥的对手。”
叶谛点了点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柳大哥江湖经验丰富,怎会让海南派窥破行踪呢?”
柳东元苦笑一声,叹道:“此事说来惭愧,那日在惠州府与贤弟分别后,我便一路潜伏至海南派的总坛海坛岛上。那时我深知正身处龙潭虎穴,因此昼伏夜出,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陈晴歌说道:“那海南派就算是高手如云,但若是跟柳大哥你单打独斗,未必有人是柳大哥你的对手。”
柳东元却正色说道:“小歌你不可胡说,海南派高手如云,掌门玉瑕子更是剑术通神,连恩师都是十分佩服的。”
叶谛目光闪动,忽而想到那日于屏风后偷听到的关于海南派掌门的秘密,正要说话间只听陈晴歌吐了吐舌头,笑道:“玉瑕子再厉害当然不一样输给了无嗔大师吗?”
柳东元道:“这件事本就只是江湖传闻,又无人亲眼瞧见,岂能当真?更何况无嗔大师贵为南莆田少林寺的方丈,一身武功均来自少林真传,便是输给他又有什么丢人的?”
叶谛插口道:“既然大哥你行事如此小心,又怎会中了海南派的埋伏呢?”
柳东元道:“我在那海坛岛上潜伏有七八天的时间,整日便只见海南派的弟子练剑习武,那玉机子更是半步不曾踏出总坛,心中也大觉无趣。”
陈晴歌拍手笑道:“柳大哥想必不是觉得无趣,而是酒瘾犯了。哈哈。”
柳东元脸上又是一阵苦笑,摇头道:“一天夜里,我借机潜入海南派的总舵,谁知方才掠入围墙,只觉一阵奇异的酒香隐隐传来,我大感意外,当下便朝味道传来处潜去。”
陈晴歌又自笑道:“怪不得柳大哥要中埋伏了,大哥若是闻到酒香,便是明知那里有千军万马也要闯一闯了,这就叫百万军中取美酒一壶。”
叶谛翻了白眼,心道你丫的能不能不要插嘴,脸上干笑几声接着道:“后来怎么样了?”
柳东元道:“我一路循着味道潜入一处院落,见左右无人把守,翻身掠入院中,方一站定,脚下便忽然窜出一条丈许长的黑腹蟒蛇。”
陈晴歌啊的一声捂住嘴巴,叶谛也不禁微微一惊,说道:“一条蛇?”
柳东元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一条蛇。我当时心中也是一惊,翻身掠起踏在房梁上,谁知这房梁上竟也盘着一条青竹蛇。”
叶谛眉头皱的更紧,问道:“这院中莫非都是蛇么?”
柳东元道:“不错,我伸手将那蛇捉在手中,定睛朝下看时,只见地上竟大大小小盘踞着不下百余条毒蛇,有的大如车轮,有的却细如手指……我当时心中也是大骇,却见院中另有大大小小百余个罐子,不知其中装的是何物。”
在这昏暗的密洞当中,听着柳东元讲述这般诡秘而可怖的情景,叶谛不觉后背也沁出一层冷汗出来,只觉身后嘶嘶声响,竟仿佛也有一条条毒蛇在地上爬动一般。
柳东元接着说道:“我伸手在房檐上取下一个瓦片来,瞧准一个罐子掷去,啪的一声那瓦罐应声而破,我定睛看时,只见那一潭药酒当中,竟也是蠕动着一条活生生的毒蛇。”
叶谛奇道:“这毒蛇放入密封的瓦罐当中,竟然能够不死,倒也真是一件怪事。”
柳东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竟似也不愿在回想起当晚那可怖的情景,过了半晌方才笑道:“那蛇虽然可怖,但酒却当真可说是佳酿。我又自屋檐上取下一片瓦片,方待掷出时,却听一人说道:柳二爷远来是客,玉瑕子未曾远迎,的确是怠慢了柳二爷。那小院当中,已有一人推门走了出来。”
叶谛目光闪动,问道:“走出来就是那海南派的掌门玉瑕子吗?”
柳东元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玉瑕子自房中走了出来。而他一踏出房门,那院中近百余条毒蛇,竟是齐齐的直立而起,蛇头对着玉瑕子,不住在他身周盘旋,就好像……”
叶谛急忙问道:“就好像什么?”
柳东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道:“就好像,那玉瑕子是一条人形的眼睛王蛇,众蛇在向他朝拜一般。”
陈晴歌已几乎要被吓昏过去,颤声说道:“别、别说了……”
叶谛瞧了陈晴歌一眼,强笑道:“大哥你见到院中这么多泡好的药酒,少不得要跟玉瑕子讨几杯来喝吧?想来肯定是那玉瑕子小气,不肯给大哥几坛酒喝,这才打起来的吧。”
柳东元也瞧了瞧陈晴歌,会意笑道:“哈哈,正是如此,想不到玉瑕子妄为一代宗师,竟出手如此小气,不仅不给我两坛好酒,还让我赔他打烂的那一坛。我一怒之下,当即跟他动起手来。”
叶谛朝着柳东元眨了眨眼,笑道:“想来那玉瑕子的剑法也是稀松平常的紧,一个人打大哥你不过,便叫玉机子、玉磐子二人一并来帮忙,这才侥幸得手的吧。依大哥你看,那玉瑕子的剑法跟女侠姐的回风舞柳剑比怎么样啊?想来必定是大大的比不上吧。”
陈晴歌噗嗤一笑,白了叶谛一眼道:“就你会胡说八道。”
柳东元却道:“其实那玉瑕子的剑法究竟如何,我也并未看见。彼时我尚未出手,玉机子和那玉磐子二人也已掠至小院,三人将我围在了中间。”
叶谛奇道:“如此说来,大哥你竟是受了三人的围攻?”
柳东元摇了摇头,说道:“玉瑕子自持身份,并未出手。若是这三人围攻大哥我,哪里能让我逃出海南派的总坛?”柳东元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一经交手下,竟让我发现了另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