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南北之争

原来,吴月恒体内的手太阴经、手少阴经、三焦经等处经脉,被吴剑浑厚剑气所催,受伤极为严重。若是不提早医治,纵然能够保住一条性命,这一身武功恐怕也要废去大半。

叶谛再探查半晌,方才缓缓收回手掌,一对眉头却不由皱的更深。原雁北见叶谛沉吟不语,沉声问道:“叶兄,吴五侠的伤势如何?”

叶谛面色铁青,咬着牙说道:“吴五哥体内的少太阴经、手少阴经、三焦经等处均被人以剑气打伤,若不及早医治,恐怕便要武功全失,成为一个废人。”

原雁北面上也不由微微变色,沉声说道:“如此,可有解救之法?”

叶谛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却转向一旁的蓝迪儿,问道:“蓝姑娘,在下等不通医理,不知姑娘可能设法相救?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蓝迪儿瞪了叶谛一眼,摇头说道:“他是被吴剑已独门剑气损伤了经脉,除非能设法将剑气化去,否则我也没有办法。”

叶谛不由想起那日在武当山巅上,自己体内经脉中也侵入剑气的情状,心中暗道:“既然如此,那么只需将他送回武当派,武当掌教郭逢春自然也能以剑意将剑气引出化去。”

一念及此,转头瞧向一旁的原雁北,又抬眼朝着二楼上瞧去,忽而“咦”了一声,说道:“咦,古兄到哪里去了?”

原雁北与叶谛二人方才与黑衣人恶斗,专心致志、不敢有丝毫大意分神,因此并未留意到原本“话痨”的杀手古月言竟不知何时已然不见。

叶谛大叫一声“糟糕”,脚尖一点身形凌空掠起,站在二楼旁的一根栏杆上,四下扫视起来。

但见二楼栏杆上到处是纵横的剑痕和飞溅的血滴,却哪里还能瞧见古月言的半分影子。蓦然间,叶谛忽而瞥见北面的一间房间内长长的拖着一条血迹。

叶谛连忙闪身进内,见那血迹直延伸到窗户旁,而一张窗户却已被推开。叶谛抢步来到窗前,抬眼朝窗外望去,但夜色既深,星月无光,莫说是那话痨杀手,便是半个鬼影子也未曾遇见。

便在此时,忽听房外的原雁北咦了一声,呼道:“叶兄,不必追了。你来看看这里。”

叶谛刚要跃上窗台,听到原雁北的呼声,身形一拧,快步走到门外,只见原雁北蹲在二楼旁的一根栏柱旁,似是在细细的查看着什么。

叶谛心下好奇也俯身蹲在原雁北身旁,抬眼朝着那根栏柱看去,只见那栏柱上竟是整整齐齐额刺着几行字,写的却是:“师父说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走了,以后再要办事,每个人就要一千两,概不赊账。”

这话痨杀手即使在栏柱上以剑作口,但说起话来仍是滔滔不绝,但只瞧这一根栏柱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字体,叶谛眼前已不由自主的想起古月言在他面前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场景。

却听原雁北叹道:“此人剑法辛辣、有效,为人刚直不屈,丝毫不愿受人恩惠,却又不屑与常人为伍,他、他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叶谛也长叹一声,说道:“那日小弟与他不过萍水相逢,拜托他去杀玉磐子也不过随口戏语,但自那日算来,至今该已有月余,他却一路追杀玉磐子到此,百折而不回,当真是位一诺千金的大英雄、好汉子!”

他二人瞧着古月言在栏柱上以剑尖刺出的小字,心头都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过了半晌,叶谛方才苦笑着说道:“原兄,小弟有一事相请,不知原兄是否答允?”

原雁北瞧着叶谛,问道:“你可是要我帮你将吴五侠送回武当,交给武当掌教郭真人救治?”

叶谛点了点头,原雁北接着说道:“杨柳岸五侠名震江湖,原某本就神交已久,原本便当答允叶兄。但原某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叶兄见教。”

叶谛问道:“哪一件事?”

原雁北一对铁目瞪着叶谛,仿佛要直看入叶谛心底,他沉声问道:“叶兄为何不肯自己将吴五侠送回武当,可是为了那黑衣人和海南派的事吗?”

叶谛苦笑一声,摆手说道:“此事与原兄你并无关系,原兄你又何苦来趟这一遭浑水?”

原雁北一对铁目中露出剽悍、坚韧神色,他瞧着叶谛问道:“叶兄,你可知原某此次到江南而来,所为何事?”

叶谛皱眉问道:“不是为了要诛杀那十大恶人之一的王少安吗?”

原雁北缓缓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那不过是个幌子,原某此来为的,其实却是另一件事。”

叶谛奇道:“哦,何事?”

原雁北盯着叶谛,一字一句的说道:“衔泥草堂,谢灵蕴!”

叶谛不由得更奇,脱口说道:“南魁首,山水谢灵蕴?”

原雁北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老魁首谢灵蕴。”

“原兄,找他何事?”

叶谛瞧着原雁北,目光闪烁不定。

原雁北淡淡一笑,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来,说道:“挑战他,杀了他!”

这一句话原雁北说的斩钉截铁,语气中带着切齿痛恨,仅从这语声中,叶谛已然听出其中绝无丝毫的转圜余地。

“我江北原氏和他江南谢家,世代血仇至今恐怕已有近百年,家父原世镜一生与谢灵蕴大小三十余战,最后仍命丧此人之手。原某自幼时起,勤加习武,每日不缀,为的便是手刃此人。近年来江南武林早有风闻,言道老魁首有金盆洗手之念,原某此行便是要与他做个了断!”

叶谛听到此处,已大致了解这一段恩怨的前因后果,不禁问道:“既然如此,原兄便更不该插手海南派之事才是。”

原雁北摇头说道:“叶兄,你方才可见到那名黑衣人的武功家数吗?”

叶谛心头一动,面上却仍不动声色,问道:“这人用的,莫非不是海南派的剑法吗?”

原雁北说道:“不是,若原某瞧得不错,那人的剑路倒有几分像是衔泥草堂的含流飞电剑。”

叶谛浑身一颤,双目中陡然亮起一丝寒芒,他喃喃的说道:“含流飞电?莫非我错了,全错了……?”

他脑海中不由想起当日于惠州初见谢星南,福州大镖局中谢星南持衔泥草印相救,他二人齐探福州府衙,后来谢星南孤身引开镇御司,而后叶谛便遇见那黑衣人……

叶谛脑海中心念如电转,突然一拍大腿跳将起来,说道:“此事有劳原兄,小弟先去追查一事,你我二人半月后约在惠州府青冈县的悦来客栈相聚,到时小弟自当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原兄。”

说完,不待原雁北答话,脚下发力,身形已然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