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张铁山对回鹘文q形态的认识

(一)张铁山对回鹘文q形态的认识

在张铁山的著述里也多次提到回鹘文q的形态。比如,他说过:“早期的回鹘文与粟特文没有多大的区别”;“辅音字母q、x和γ、t和d、s和š、z和ž、b和p、ɡ和k没有区别”,“后来q用在左边加两点表示,h用在左边加一点表示,而γ则不加点”。(6)

(二)笔者对张铁山有关回鹘文q形态的认识之认识

仔细阅读上述文字,从中可以看到张铁山对q等文字的基本认识。

其一q、γ、x、h之字形的变化是有年代因素的:“早期”“辅音字母q、x和γ”等“没有区别”;有区别是“后来”的事。关于这一点,他的认识与耿先生相同。

其二,关于q形态中具体变化的说法也与耿先生的相似:“左边加两点”的是q,“左边加一点”的是h,“不加点”的是γ,点的位置在字符的左边。

其三,在谈到q等“早期”文字现象时说的是“q、x和γ”,而谈到这些文字的“后来”变化时用的是q、h、γ。后来一句中的h等同于前边所说的x否?看他的字母表,表中q、γ、h的形象与耿先生表中的一样,展现了q、h、γ处于词首、词中、词尾的形态,表现的是“后来”的有点点的形象。那就是说,他的叙述中的x,就是表格中的h,在字母表中也无x音。在他的书中的辅音研究部分里,在他展示的26个辅音字母里(第58页)没有x,小舌音就是q、h、γ。在辅音分类表(第59页)里,小舌音h的旁边有[x]。看来,张铁山书中的x就是h,要想将他的图片与文字表述对上号,还得费一点功夫。

其四,回鹘文q、h、γ为什么会用一个字符表示?在张铁山的书中透露出原因:“在古代突厥语中原来没有h这个辅音。回鹘文献语言中的h辅音是随着借词的不断增多而出现的,但在许多回鹘文献的书写和转写中,除了借词中出现辅音h以外,也有在本族方言词中出现辅音h的情况。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在某些方言中以h音代替辅音q。麻赫穆德·喀什噶里在解释qayu(哪个)一词时曾指出:‘该词也说成hayu。这里的q和h发生了交替。乌古斯人和克普恰克人将q变读为h,他们是hala č‘哈拉基’人的一个阶层。突厥人说qïzïm‘我的女儿’,他们则说成hïzïm;突厥人说‘你在哪儿’为qanda ärdiŋ,他们则说成handa ärdiη。’另一个是在早期回鹘文献中,辅音h、q、γ用一个字母表示,这也造成了原来读作q或γ的音变读为h。例如:han<qan‘汗’,ohšaγ<oqšaγ~oγšaγ<oγša-‘相同’,ahtïn-<aγtïn<aγ-‘起来’,hutrul-<qutrul-‘解脱’”(7)

笔者对上述文字的理解有以下几点:即h音由借词带入回鹘语;回鹘人的某些方言中就含有h音,并且h、q有相互替代现象;因为有q、h、γ语音方面的相互替代现象,所以才会出现在文字形态上用一个符号表示三个音的现象,并且这种现象在11世纪的麻赫穆德·喀什噶里的《突厥语大辞典》中就已经反映了出来。

在张铁山这部著作的另一处也有类似的叙述:“在11世纪时,在突厥各部落方言中q和h的交替就已经存在了。另外,在回鹘文字母中这两个字母原来是没有区别的,后来在字母左边加一点表示h,加两点表示q,这也说明在回鹘文中已经有了区分这两个音的必要。”(8)这段文字再次说明,在文字符号左边用加点的方式来区别那些语音可以互换、原文字符号相同的q、h、γ现象早在十一世纪时就存在。回头再来看他的书的第326页的说法,他的那个“后来”应该包含11世纪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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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冯·加班著 耿世民译:《古代突厥语语法》,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13-14页,γ词首:,γ词尾:;q词首:,q词尾:;x=γ。

(2) 耿世民:《维吾尔族古代文化和文献概论》,新疆人民出版社,1983年;耿世民:《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38-40页。q词首:,q词中:,q词尾:;γ词首:,γ词中:,γ词尾:;h词首:,h词中:

(3) 冯·加班著 耿世民译:《古代突厥语语法》,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13-14页,h=ɡ:ɡ词首:,ɡ词尾:

(4) 耿世民:《回鹘文社会经济文书研究》,第40页,x的图像:

(5) 耿世民:《新疆文史论集》,2001年,第331页。

(6) 张铁山:《回鹘文献语言的结构与特点》,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325-326页,《回鹘文字母表》,第326-327页。q词首:,q词中:,q词尾:;γ词首:,γ词中:,γ词尾:;h词首:,h词中:

(7) 张铁山:《回鹘文献语言的结构和特点》,第61-62页。

(8) 张铁山:《回鹘文献语言的结构与特点》,第8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