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讲故事(杨灵灵)

“我……我……”杨灵灵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就选暗杀吧。”宇痴立即高兴起来,笑道:“你作了一个非常聪明的选择。”杨灵灵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宇痴道:“因为,我觉得其他的两个选择不适合你。”杨灵灵哦了一声,心想:难道是因为我笨吗?她立即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因为其他两个选项的用时太长吧。”

“你喜欢用什么武器?”宇痴问道:“用枪还是用刀。”杨灵灵吃惊的问道:“还要用武器吗?”宇痴噎道:“诶……可以不用,但那样的技能学起来要复杂得多。”杨灵灵问道:“我能学会吗?”宇痴道:“当然能学会,只是用时较长而也。”杨灵灵哦了一声,道:“我不怕用时较长。”宇痴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可不要怨我没有告诉你。”杨灵灵点点头,肯定地说道:“不怨你。”

宇痴道:“那我们就来上第一课,《无恨》。”杨灵灵重复道:“无恨?”宇痴道:“是的,《无恨》!”它提高了声音说道:“要想报仇,又不想用武器。那么,你首先要做到无恨。因为,当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神情有可能假装,但你的眼睛很容易出卖你。你的恨意会让别人提高对你的警惕,或是敬你远之,报仇的难度就会增加。”

“既然无恨,”杨灵灵无法理解这种哲理,争辩道:“怎么还要报仇?”宇痴说道:“资料上这样说的:你要做到表面上无恨,每当心里有恨的时候,就将它压制到心底,不要表现出来。”杨灵灵道:“只要心底还有恨,就不能无恨呀!眼睛还是会出卖自己!”

“诶!让我想想。”宇痴似乎陷入了逻辑混乱,开始沉默起来。

“别想哪!”杨灵灵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是明白宇痴的意思的。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但仍然拥有女性的细腻,能够发现事物的微小差别。“我大概是知道了,我试试吧,尽量做到。接下来呢?”

宇痴松了一口气,停止了针对刚才问题的逻辑运算,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要学习利用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杨灵灵奇道:“不是我要报仇吗?为什么要利用一个人去杀另一个?”宇痴理直气壮地说道:“因为你不愿意自己亲自动手啊,你手里没有武器,不利用别人,你难道想用牙齿咬,或是用指甲掐死人吗?”杨灵灵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怎么学呢?我怕学不会。”为了怕宇痴说她笨,杨灵灵先给自己找好了一条退路。宇痴笑道:“我们是专业的,不用担心。”

紧接着,杨灵灵就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开始转换,最终变成了蓝天白云下的小山村。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老人。那个老人头发和胡子全都花白了,但面目和善,眼睛中充满了智慧。老人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带你看一些事情。”杨灵灵立即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就是宇痴的声音。问道:“你是宇痴?一个老爷爷?”宇痴点点头,说道:“算是吧。不过我可以千变万化,你千万不要被我的外表蒙骗了。”说完后,它立即变成了一个身材娇好,脸若满月的漂亮女人,顾盼之间举止娇柔,让人怜爱。不过,这些杨灵灵并不是很懂,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生出了模仿的心思。

宇痴带着她走入山下的小村,来到了一幢建在一个小山旁的房子前。此时有袅袅的炊烟从房顶上冒出,房前屋后有鸡鸭游荡。

宇痴指着后面的大山说道:“那座山的名字叫星瑶山。”它又指着那户人家说道:“这家猎户,姓焦,他家有三个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可是由于他家是猎户出身,属于下等人,所以虽然三个儿子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却仍然没有人愿意跟他家结亲。”

就在这时,有个老头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脸上布满了风霜之色,粗手大脚,下颏上留着一圈钢针般的短须。他手里拿着一把刀,迅捷地出入鸡群中,不一会儿就捉了一只大公鸡,在房门边上杀了。

宇痴续道:“焦老汉很是着急,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找媒人四处说媒,茶水钱给了不少,可是就没有一家姑娘愿意。”它指着已经拔光了鸡毛,提着鸡进屋的焦老汉,说道:“我敢打赌,他今天肯定是在招待人,说不定又是一个媒婆,我敢肯定他又会被骗。不过还是心甘情愿。”说完后带着杨灵灵穿入了院子,果真见到焦老汉正坐在桌边跟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聊天。宇痴带着杨灵灵来到焦老汉一众人前,可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那女人姓马,将自己的能力吹得天花乱坠,赌咒发誓自己介绍的对象没有不成功的。焦老汉满脸信服地看着马媒婆,将头点得象风中的花儿。

片刻之后,焦老汉的老婆端上了热腾腾的白切鸡,整治了一碟花生米,几样小菜。焦老汉开始与媒婆推杯换盏吃喝起来,一直喝得醉醺醺方才罢休。宇痴带着杨灵灵穿行于房屋之间,仔细地看着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听他们的每一句话,可是除了焦老汉请求马媒婆介绍对象之外,殊无其他特别的意思,说了半夜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到最后,两人话语间东拉西扯,猛然发现,还是拐了很多弯的远房亲戚。

事后,在宇痴的要求之下,杨灵灵跟着马媒婆出了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马媒婆在树荫里洒了泡尿,咕哝道:“穷鬼,连点礼物都不送,还想谈媳妇,做梦吧。”说完后,对着焦老汉的房子吐了一口痰,一摇一摆地走上了田间小路。

宇痴又带着杨灵灵回到焦老汉家,焦老汉坐在桌子旁唉声叹气,他老婆埋怨道:“你啊,就是信他们这一套,明知道是骗人的,还是要上当。”焦老汉喝得有些高,醉眼朦胧地说道:“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对地方上的人又不熟,只要有三分的机会,我们也只有十分的努力。”说完之后两口子相对无语。一会儿之后,焦老汉说道:“我明天再上山打猎,争取走远点,如果能够猎到一只狐狸,或许就能翻身了,听说城里有人私下收狐狸,每只要十两黄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焦老汉拿了猎枪,一声不响地就向星瑶山进发,翻过了无数重山,见到过几只老虎两只黑熊,焦老汉思虑再三,远远的绕了过去。当他来到大山深处一个山谷的时候,看到在深谷里有一个小小的平原,那是溪水千万年的冲积之下形成的平地。而在平地上有一颗大树,焦老汉远远地看到树下有红影闪过。他心里一喜,慢慢的靠近,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狐狸窝,住着一窝子狐狸。

他欣喜万分的在离平原一里的地方停留了下来,开始找一些艾草,以及其他可以产生大量烟雾的草药。他将这些东西收集起来之后,就躲在一堆石头后面静待天黑。

星瑶山的天黑得比山下的小村晚,但却黑得比较快,几乎太阳一翻过山脊,整个山谷里就黑了下来。紧接着漫天的星光洒下来,山谷一片冷寂。露出一个头的焦老汉看到狐狸回窝,直到深夜之后,才悄悄的拿着下午时分收集起来的杂物,放到狐狸窝的洞口,点燃。

浓浓的黑烟在艾草的带领之下,向着狐狸窝的深处钻去,里面夹杂着的致昏致迷的药草起了作用,窝里的狐狸在睡梦中被熏昏了过去。多余的浓烟向四周散去,焦老汉听到有其他动物被熏昏倒下时发出的声响,但他当时已经没有精力顾及了。他兴高采烈的扒开狐狸窝,发现了四只漂亮的红毛狐狸。于是用身上的绳子绑了,带到山下的小镇上,很快就被镇上的一户大富人家的女人买走,换回了四十两黄金。

焦老汉手里有了钱,心思就活络了起来,他找到马媒婆,给了她一两黄金,道:“我家有三个儿子,如果能够找到中意的人,就再给一两作为酬谢。”有道是有钱使得鬼推磨,不出几天,这个马媒婆竟然真的带了一个叫马姗珊的闺女进门。

马媒婆在酒桌上,信誓旦旦的说:“马姗珊是我的远房的亲戚,最近死了亲人,伤心欲绝。在我的百般劝说下,才回心转意。但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原来的村子里呆,道是睹物思人心结难开。”焦老汉看马姗珊一身水灵,就如天女下凡般的美丽,立即就千愿万愿。说道:“先在我家里呆着吧,如果中意哪一个儿子,便嫁入门中作媳,如果没有中意的人,那便当女子养着。”

在杨灵灵眼中,发现马姗珊长得比宇痴更漂亮,眼睛美如点漆,就如会说话一般。焦家的房屋,因为来了马姗珊,立即就充满了活力。三个儿子都为她着迷不也,每一个都在暗底下较劲,将自己最拿手的技艺,最强的力量展现了出来,让焦家的生产力上升了一个台阶。焦老汉两口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认为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自己家里就一定能添一个媳妇了,老两口日夜盼着抱孙子。

在宇痴的带领下,杨灵灵就如一个无所不在的旁观者,看到了一切。焦老汉的三个儿子开始的时候,都是一起跟马姗珊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之后,他们便发现了问题,就是大家虽然也很快乐,可是却互相牵制,导致谁也不能表白。在老大的提议之下,兄弟三人一商量,立即达成了一致意见:只要其中的一个跟马姗珊呆在一起,另两个就要自觉避开。

这个主意看似很好,可是却出现了让三人措手不及的难题。马姗珊在跟任何一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都显得闷闷不乐,但只要三个人同时在一起,立即就会开心起来。可是三兄弟又约定了那个该死的约定,所以马姗珊自那以后,总是开心的时候少,不开心的时候多。

“为什么会这样?”杨灵灵完全不能理解马姗珊的心思,问道:“她为什么会跟任何一个人呆在一起的时候都愁眉紧锁,而跟三个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特别高兴呢?”宇痴笑道:“我也不知道,总会是有原因吧。但不管什么原因,总会有一个结果,不是吗?”

接下来的事情让杨灵灵更加的不解。因为不久之后,三个兄弟之间竟然由此产生了隔阂,都认为马姗珊喜欢的是其他的人而不是自己,他们也都私底下问过马姗珊,可是马姗珊每次都说焦家收留了她,就是她的恩人,她对焦家的每个人都喜欢,如果能做他们的妹妹那就好了。可是焦家上下,都没有人只想她做妹妹,而想她做媳妇。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三个兄弟之间就渐渐产生了猜疑,心底下也生出了一些危险的心思。

看到这里时,杨灵灵便为他们三兄弟担心起来,可是她却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因为相对于整个事件,她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并不能影响到任何事情的走向。

有一天,焦家兄弟中的老二和老三去打猎。在一个山谷里,正在引老虎的老二,被一只突然窜出的黑熊一巴掌煽在腰上,抓破了半边肚子,还没有等救下山,就一命呜呼了。

杨灵灵却是看得清楚,那只黑熊根本就是老三引来的。而马姗珊却是背后的推手,因为前一晚出发前,她找到老三说只喜欢他,而不喜欢他的大哥和二哥,可是又不想家里出现矛盾,只有忍耐。老三因为她的这番话,终于向老二下了狠手。

但这件事情,却引起了老大的怀疑,他在山谷里徘徊良久,发现这个山谷是一只老虎的地盘。一只熊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到老虎的领地上去行凶,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当老大找到老三询问的时候,老三却说,当时他们已经商量好,陷一只老虎带回来。分工的时候,他做陷阱,老二去引老虎,不知为什么却被黑熊扇了一巴掌,正好打在腰上,要不是他当时奋力开枪,将老熊吓走,恐怕老二连个圄囵的尸体都不能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