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霉孩子
- 咱们工程兵天下有美名
- 取经的兵
- 4313字
- 2025-03-26 16:54:02
“该不会又是驻地的那个碎石厂,又在炸山搞的名堂吧?”温宝瑞满脸疑惑,原本圆润泛红的脸颊此刻因紧张褪去了血色。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膝盖不小心磕到了床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双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还带着困意的眼睛,眼睛里满是不解,眉头紧紧拧成了个疙瘩,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先前确实有过几次震动的事件,虽然没有像这次这样大幅度的剧烈晃动,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方才床铺剧烈摇晃的源头指向了碎石厂。
文书班长正站在一旁整理衣物,听到温宝瑞这么一猜测,手上叠衣服的动作瞬间顿住,手里的军装还保持着折叠到一半的样子。他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内心里也默默认可了这种解释。“有可能,这震动的感觉太熟悉了。”他低声呢喃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随即轻轻放下手中的衣服,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为了印证这个猜测的准确性,文书班长果断转身往门外走去,同时提高音量说道:“走,出去看看。”他的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两人的脚步略显匆忙,心中的疑虑如同乌云般笼罩着。温宝瑞快走几步,跟上文书班长,一边走一边嘟囔:“要是碎石厂,这炸山的威力也太夸张了吧!以前哪有这么猛的动静。”说着,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双手,手臂在空中大幅度地挥舞,脸上满是担忧,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文书班长神色凝重,微微皱眉,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明显,目光紧盯着前方,回应道:“我也觉得奇怪,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看到其他战友们也纷纷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困惑和担忧。有的战友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嘴里还嘟囔着:“咋回事啊,这震得也太厉害了。”一边说,一边用手使劲儿揉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有的战友则一脸警惕,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眼神中充满戒备。还有几个战友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一个高个子战友皱着眉说:“不会是地震了吧?”另一个矮个子战友连忙摆手反驳:“别瞎说了,肯定是碎石厂搞的鬼。”
文书班长听闻战友们的猜测,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阴霾。他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眉头紧紧拧成个“川”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变得深邃而专注,直直地盯着地面,思绪却早已飘远。他在脑海中迅速复盘以往碎石厂炸山的每一个细节,从震动的频率、持续的时长,到后续的影响,无一遗漏。同时,又将刚刚宿舍里那惊心动魄的剧烈摇晃与之反复对比,试图从中找出关联和破绽。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温宝瑞。此时,他的眼神里既有对未知情况的担忧,又饱含着对战友的信任。他伸出手,轻轻搭在通讯员温宝瑞的肩膀上,手掌微微用力,传递着力量与嘱托,神情严肃且沉稳地说道:“宝瑞,事态紧急,你立刻到班排里去,挨个儿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战士们都怎么样了,一定要确保大家的安全,动作要快,有情况马上回来汇报!”
温宝瑞听了,原本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脆生生地应了声“好嘞”,随即双脚猛地一蹬地,迅速转身,像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班排方向冲去。他的身影在略显昏暗的走廊里快速穿梭,带起一阵微风,楼道里回荡着他急切而有力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迅速,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文书班长目送温宝瑞离开后,转身快步走到门口的花坛边。他的双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手指下意识地相互交缠、摩挲,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脚分开,稳稳地站定,如同扎根在土地里一般。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缝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穿透炽热的阳光和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努力地朝驻地碎石厂的方向望去。此时正值午后,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耀眼的光幕笼罩,眼前的景物被晒得有些扭曲、模糊。他抬起右手,手掌摊开,遮挡在额前,试图驱散些强光的干扰,不放过那个方向的任何一丝动静,哪怕是极其细微的变化。
一阵微风吹过,花坛里的花草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可他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方那片模糊的区域。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的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宿舍里天翻地覆的场景:床铺剧烈摇晃,物品纷纷坠落,战友们惊恐的面容……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他心想,若是碎石厂炸山,这动静也远超以往,实在太不正常了;可若不是,那又是什么原因呢?这个谜团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的表情愈发凝重,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珠,汗珠顺着他那坚毅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恰好此时,司务长从炊事班出来。他身材敦实,犹如一座小山般稳健,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担。圆圆的脸上泛着常年在炉灶边忙碌留下的红晕,恰似熟透的苹果,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每一颗都闪烁着劳作的光芒,几缕头发被汗水紧紧黏在鬓角,显得有些凌乱。身上那件白色围裙虽然干净,但还沾着些星星点点的面粉,随着他急促的脚步微微晃动,就像一面飘扬的旗帜。司务长性格直爽,脾气有些急躁,平日里就爱打抱不平,看到不合理的事总要说道说道,是个十足的热心肠。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二连连部门口的小文书万大神,脸上瞬间满是不满之色,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因为愤怒眯成了一条缝,眉头紧紧拧成个死结,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嘴巴一撇,下唇高高撅起,气呼呼地快步走到文书班长面前,扯着大嗓门抱怨道:“奶奶的,你说说这事儿!我看这碎石厂炸山的动作越来越嚣张了!每次都弄出这么大动静,真让人受不了。”说着,他双手在空中用力挥舞,右手猛地向前一伸,仿佛要隔空抓住那恼人的震动,手臂上的肌肉也随着动作紧绷起来。“咱在这儿安安稳稳驻训,他们倒好,三天两头这么折腾。你听听,刚才那动静,感觉房子都要散架了!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就跟打仗似的,我那案板上的菜都差点被震到地上!”
他在炊事班忙碌了一上午,本想趁着午休时间稍微放松一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给搅得心烦意乱。这会儿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脸涨得通红,就像被点燃的火球:“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迟早要把咱们营区给炸塌的。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咱当回事儿嘛!咱们天天保家卫国,他们倒好,在旁边捣乱!这以后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不行,得找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文书班长静静地听着,神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出忧虑,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司务长,认真倾听每一个字,仿佛要从话语里找出解决问题的关键。听完后,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司务长,我也觉得这次太反常了。之前炸山没这么夸张,我正瞧着呢,看看能不能看出点啥。”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碎石厂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希望能找到一些答案,解开心中的疑惑,确保连队的安全。
“就是,这碎石厂得好好地治理治理才行。”听了司务长的抱怨,文书班长也十分不满地说道。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无奈,一只手不自觉地扶着额头,似乎被这接连不断的震动搅得头疼不已。
他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侧身,和司务长并肩而立,抬手指向碎石厂的方向,加重了语气:“咱们在这里为国家效力,保一方平安,他们却完全不顾及咱们的感受,这炸山的动静一次比一次大,根本没把安全当回事儿。上次我就去找他们提过意见,结果一点改进都没有,这次更是变本加厉,这不是挑战咱们的底线吗?”文书班长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的肌肉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咱们战士们平时训练就够辛苦的了,好不容易午休想歇一歇,还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这要是长期下去,战士们休息不好,怎么保持良好的训练状态?”他转过头看向司务长,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而且这安全隐患太大了,万一哪天真把营区震出个好歹来,后果不堪设想。”文书班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忧虑,“必须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让他们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了。”
不想,文书班长话音刚落,那最后一个字还在空气中打着旋儿,司务长的嘴唇才刚微微张开,准备应声附和,毫无预兆地,一阵仿佛要将世界重塑的地动般摇晃,从脚底直窜而上。那股力量排山倒海,他们脚下的土地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坚实感,恍惚间,他俩就像漂泊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被一道足有几层楼高的汹涌巨浪狠狠拍击。这巨浪裹挟着无尽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肆意摆弄,四周的一切都在视野里疯狂扭曲、旋转,每一丝空气都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即将在这场天翻地覆中走向末日。
这令人恐惧的摇晃,持续了漫长的十几秒钟。每一秒,都像是被命运的齿轮狠狠碾压,时间被拉扯得无比漫长。紧接着,“歘”的一下,仿佛是地壳深处的巨兽发了狂,地面在刹那间被一股来自地狱的力量狠狠掰歪。站在花坛边的文书班长和司务长,只觉得双腿一软,一股难以言喻的失重感袭来,下盘的重心瞬间失控。文书班长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全无,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低呼。两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大幅度倾斜,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们出于本能,双手慌乱地向后摸索,“砰”的一声,重重地把身后的垃圾桶给扶住了。垃圾桶被撞得剧烈摇晃,金属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惊悚。
尽管他们拼尽全力扶住了垃圾桶,可那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力量,岂是这么轻易就能抗衡的那刹那间的“歪的一下”,如同恶魔的致命一击,直接将他们的抵抗击得粉碎,两人的脚步踉跄,接连后退,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文书班长的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冒出一层汗珠,顺着他那因惊恐而微微扭曲的脸颊滑落,眼神中满是对未知恐惧的深深忌惮。司务长的双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地抓住垃圾桶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与死神抢夺空气。
幸亏他俩长期的军事训练赋予了他们敏捷的反应和快速的应变能力。见情势不对头,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迅速做出反应。他们身体前倾,膝盖弯曲,以最快的速度蹲了下来,双手慌乱地在周围摸索,然后敏捷地扶住了花坛里的树。那粗糙的树皮摩擦着他们的手掌,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此刻他们已顾不上这些,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这救命的支撑,活下去。他们的心跳急剧加速,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膛,在这仿佛永无止境的灾难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四周,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试图搞清楚这可怕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眼前只有混乱和未知。
然而,没有任何支撑的垃圾桶就遭了秧。只听见里面的铁桶被摇晃得“丁玲咣当”响个不停,那尖锐、杂乱的声音,在这混乱不堪的氛围中,如同恶魔的咆哮,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这场灾难的疯狂背景音乐,不断地刺激着人们脆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