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筠微微蹙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方才墙角的血迹应当便是这人的吧?
他受伤了……应当还不轻。
甚至,连抓着她的那只手,都没有力气了呢。
李月筠轻微的动了动。
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别动。”
那人说这话时,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细嫩的脖颈更近了些,甚至……她都感受到了刀划破皮肤的疼痛。
“……裴相这么喜欢抓着本宫?”
漆黑的密室突然响起这么一声。
裴玄寂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此时这个被他拿刀胁迫着的人,正是怀宁公主。
他眸光中冷光乍现。
既然被她看到了。
那么……
便不能留着她了。
“裴相这身子,还能安稳的出这温府?”
女子声音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儿。
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是被人拿刀胁迫着的。
突然,裴玄寂拿匕首的手一松,那匕首,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李月筠用手只轻轻一推,他的身子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
他瘫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整个人都面色苍白的不行。
李月筠微愣,她本以为他犯的病,最多也就是身子哪里犯些小疼罢了。
没想到……
居然这么严重?
裴玄寂的嘴唇发白,整个人冒着冷汗,他的眸中强忍着痛意,看起来却依旧是那般沉静,带着墨黑的暗沉。
“做……个交易。”
他艰难地吐出四个字。
李月筠本以为看到他这般痛苦,她应该还挺开心的。
毕竟……他前世打压她打压的这么惨。
可。
当真看到这么痛苦的样子……她突然间,觉得……他似乎有点惨?
刚才,若裴玄寂在发现她的那一刻对她下狠手的话……她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可他没有……
虽说可能也有几分是他发病的原因。
或许是觉着良心发现了。
或许是觉着她还没开始虐他……他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或许……还有几分她也说不明情绪。
李月筠语气淡淡,道“说来听听。”
裴玄寂有些困难地抬了抬眸,艰难地道“带我出去……条件你提。”
他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李月筠甚至觉着这人若再多说几句话,气就没了。
她俯下身子,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裴玄寂的脸上捏了捏,看着他虽然极其不适,却强忍着的模样,她轻笑。
另外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甚至不忘把地上匕首重新捡了起来,丢入衣袖。
清理现场的动作……熟练的可怕。
裴玄寂把身体上三分之二的重力全部都给了她。
李月筠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好“你怎么重的和猪一样?”
然而,靠在她身上的男子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只有那双墨色的瞳孔带着几分看不清的情绪。
李月筠有些无奈,真的扶着这人一步一步地走着。
她突然有些后悔把这个人带上来了。
反正……前世他应该也干过这样的事不是。
后面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所以……她为何要跑过来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