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在李世民那里再扣下来点喂马的经费,这让柳子安稍稍有些失望。
这种骏马,可不是拉货的驽马,光给点草料肯定是不行的。但喂得精细了,就自家这情况,也喂不起啊——这还不如送辆好车不给油,那东西起码放着不用天天喂啊。
李世民,你个老坑货!
他看看自己院子,心情就更不好了,三间堂屋,一间厨房,哪里有养马的地方?他垂头耷脑地往回走,还没走回院子,就听程咬金在那里哈哈大笑。
“子安,男人就是要大大方方的,高兴你就大声地笑出来啊,你不笑出来谁知道你高兴啊,你说对不对?低着头偷着乐对身体不好——”
柳子安欲哭无泪,神踏马偷着乐啊,你眼呢,眼呢?
“我不是,我没有……”
柳子安内心是绝望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交流起来都这么困难……
“偷着乐”的柳子安被大家兴高采烈地围在了中心,此时左右的邻居、里正都问讯赶来道贺。整个双子沟,以柳子安家为中心,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看着父母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妹妹跟只小兔子似的——
算了,妹妹还是不说了,这丫头吃了葱叶,估摸着今天上午脸上的笑容是停不下来了。
对于这个,柳长卿老两口是真没经验,但程咬金有啊,而且这厮似乎是早有准备,一挥手,就有侍卫从外面拖进来两大兜子糖果点心,人人有份,皆大欢喜。
有程咬金这货在这里,院子外面还站着顶盔掼甲的官兵,寻常的百姓哪里敢多做逗留?热闹了一阵就走了,程咬金这才把柳子安叫到跟前。
“听说你今日高升,要做户部的主事,二哥他们已经托人带过信来,要过来给你庆祝——”
柳子安不由汗颜,抹了一把虚汗。
“我就做个小小的户部主事,从八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官,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程咬金当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小小的户部主事啊?你小子知道户部是干什么的不?那就是大唐的钱袋子,钱袋子懂不懂?”
程咬金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个官场小白,这小子纯属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别看着玩意儿只有从八品,但是地位重要,管得事多,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就这么跟你说吧,但凡涉及到婚丧嫁娶,种地纳凉,生意往来,都得归他们管,你知道多少人削尖脑袋的想往里面钻不——”
见柳子安“乐得”眉开眼笑,一脸嘚瑟,程咬金科普的心思顿时就没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你也就是个挂名的……”
柳子安:……
这个老东西,这是要扎心吧?
若不是我有系统傍身,还真就得被你个老货给扎住了!
“程,程将军——”
这两天,程咬金这货忽然带来一大群官兵,柳老爷子终于明白了,跟自己挤在一起吃饭喝酒的乃是一个国公爷,大将军。一想到,自己搂着人家的肩膀叫大兄弟,他就有些腿肚子转筋,说话都不太利索。
“哈哈哈,柳老哥,叫什么的程将军,你就继续叫我大兄弟就挺好——”
程咬金哈哈大笑着上前搂住柳长卿的肩膀,态度十分亲切。这让柳长卿稍稍放松了些,但是也没再改口,还是叫程将军,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跑一边去了,柳子安就听着自家阿耶问程咬金。
“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烧尾宴?放心,我家堂屋里正好有一窝燕子,我待会借把梯子去抓……”
柳子安不由捂脸,直接闪人了。
您老人家高兴就好。
柳家房间狭小,但程咬金有办法啊,直接在院子里让人搭了几个临时的搭帐篷,从营地那边又调来了几名专业的厨师。虽然他比较怀念柳子安的手艺,但今天是柳子安的烧尾宴,总不能让主人公亲自下厨吧。
柳子安也乐得轻松。
这大热天的,要是在厨房里做那么多人的饭菜,那滋味谁做饭谁知道啊。
临到快中午的时候,秦叔宝,李绩,房玄龄三人并肩而来,身后还跟着两辆乌蓬马车。
“子安,来的这三位也都是大官吧?”
有了程咬金这一出,柳老爷子现在心很虚,手心都有些冒汗。
“什么大官不大官,脱下官服,还不都是一样的糟老头子,柳老哥不必拘谨——”
秦叔宝等人耳聪目明,远远地就听到了柳长卿的嘀咕声,跳下马,哈哈大笑着迎了上来。见三个人举动跟往日并无区别,而自家儿子也没有拘谨的神色,柳长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几个人刚刚寒暄了几句,就见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第一辆车帘挑开,一个头挽双髻的翠衣丫鬟从车上跳下来,伸手扶下一位看上去端庄娴熟雍容华贵的夫人,如果不是鬓角夹杂的几缕白丝,你说她三四十岁恐怕都有人信。后面那辆马车上,则径直跳下一位浓眉大眼厚嘴唇的少年。
“二哥,这次竟然把嫂夫人都带来了!”
程咬金有些意外地扫了一眼秦琼,哈哈大笑的上前见礼。柳子安也颇有些意外,一般来说,女眷是不参加这种场合的。
“子安见过秦夫人——”
还不等柳子安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秦夫人,手就被人家一把给抓了。
“你就是子安小哥,长得唇红齿白,果然是一表人才!”
柳子安不由大汗,大婶,你上来就一副大妈相亲的架势,我很紧张啊。
他偷偷地往回抽了抽手,没抽动……
“多亏了你治好了我们家老头子的毛病,真是太感谢了啊——”
秦琼的夫人,拉着子安的手一个劲的感谢。
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柳子安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这阵势实在是太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抢亲的。谁知他这边还没庆幸完,就听秦琼的这位夫人就一脸眼殷勤地问道。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大婶,您注意点场合啊,我这里是烧尾宴,不是相亲大会!
这位大婶热情得让柳子安汗都出来了,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幸好,房玄龄领着那位浓眉大眼厚嘴唇的少年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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