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的灯火从朱雀街延续到曲江池。
两人在月下追逐,身姿灵动、起落翩然,很快将后方的羽林军远远甩开。
“我迟早抓到你。”
长孙无尘仰望塔顶,高高在上处是一个流动的轮廓,身形颀长、衣衫飘逸,可惜即便月光足够也看不清面容,对方带着一个漆雕云纹面具,只能看到一双如夜空星月无明时的深邃眼睛。
这是长孙无尘抓了整整三年而不得的“夜公子”。
说来惭愧,迄今为止连人家衣摆都未碰到,今晚也是徒劳——他已气喘吁吁,对方气息如常,似追了一道风。
“别再纠缠我。”
夜公子并不客气,声音清冷高洁,拒人千里之外。
“那不行,除非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一眼。”长孙无尘缓了一口气,指着夜公子,带着笑意继续说道:“都说你是长安城最神秘之人,我要第一个看你真面目。”
夜公子:“……”
眼下这个长孙无尘笑得俊朗从容,如明月清风,纠缠不休让人厌烦,笑靥清朗讨人喜欢。
“你先管好自己吧。”
夜公子语气冷漠,站在塔尖遥望着皇宫的方向,似看到不寻常之物才说耐人寻味之言。
长孙无尘不解其意,他们所在之地是晋昌坊,西南方向是曲江池,距离不远;西北是皇城禁宫,距离却不近,从这里看皇宫最多一片灯火朦胧,夜公子能看清什么?
“什么意思?”
长孙无尘因此相问,夜公子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并没有回答,话到一半或是他一贯做派。
踏风而来,隐月而去,今晚他留给长孙无尘和长安夜色的,到此为止。